学士府门前人山人海,围观的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
这上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竟能得陛下御赐指婚,这该是怎样一对璧人呢?
最近上京城内的贵女们也在私下讨论着这桩婚事,因对蕙兰郡主这个嫡长子不熟悉,也不晓得这辰郎君长得是何模样,这次难得有机会可以亲眼目睹,贵女们自是不愿错过,一早就包了迎亲队伍必须经过的一间茶楼雅室,等着一睹为快。
人群熙熙攘攘地,很快,便有人大声喊道:“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
一阵骚动过后,人们纷纷望向渐行渐近的迎亲队伍。随着喜庆的乐声而走进众人眼帘的,是那白色骏马上一袭绯色礼衣气宇轩昂,神采焕发、英姿非凡的新郎官儿。
他如神祗般完美的俊颜,笑容灿烂,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瞳仁黑白分明,干净透彻,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很高兴。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此乃人生大事,定然是高兴至极的。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赞美着,这当真是一名伟岸至极,潇洒至极的美郎君啊!
在那温柔如秋水缱绻的笑意里,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娘子醉倒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娘子碎了一地芳心......
怎么从前就不曾发现蕙兰郡主家还有这么英俊不凡的儿子呢?
一辆喜庆的华盖油壁香车在学士府门前停了下来,只等着新娘子出门。
而此时,学士府的大门也打开了,金昊钦领着一众刘家族中子弟提着棍棒出来,这就是上京城风行的拦门礼。
金昊钦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对于上京城的这些礼节,也是头一次听闻。他记得那时候金绮缳出嫁的时候,可没有这些规矩,不过入乡随俗,在上京城,便遵守这边的送嫁婚俗吧。
不过怎么说,辰逸雪也是他的死党,他可不舍得让他在这里耗时间,更舍不得将手中的棍棒打向他,他身上要挂了彩,妹妹第一个就不能饶了他这当兄长的......
金昊钦俊朗的面容漾满笑意,看着优雅翻身下马的辰逸雪,扬了扬手中的木棒。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手中的木棒,不过是当个摆设,谁能真敢对蕙兰郡主的嫡长子,端肃亲王府的世子下手?
辰逸雪平素浑身的气息冷冽,生人莫近,不过许是他换了一袭红衣,又因着高兴溢出的灿烂笑意,让人觉得十分温暖,朝气逼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上前,拱手和煦笑道:“昊钦,我来迎娶三娘,还请行个方便!”
金昊钦蹙眉,想了想道:“逸雪,以咱们的交情,自然是要个方便的,不过三娘可是我的亲妹妹,为了妹妹的幸福,我觉得你至少得拿出些诚意来,让我们看看!”
辰逸雪也蹙起了眉头,诚意他当然是有的,只是他的诚意只能跟三娘表露,对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他说不出来。
随着金昊钦的话语,刘家的族中子弟也跟着起哄道:“诚意......诚意......”
辰逸雪微扬起下颚,态度有些桀骜,看着金昊钦道:“我的诚意是对三娘而言,再者口说无凭,我会用一生的行动,告诉你答案!”
金昊钦微笑,这家伙,连迎亲态度也这么拽!
“不,你要用一生的行动,告诉三娘答案,让她知道,她选择你,是正确的!”金昊钦道。
“这个无需你说,必然是正确的!”辰逸雪笑着应了一句。
金昊钦瞠目结舌,继而哈哈大笑,侧着身子道:“你赢了!”
见金昊钦这么大方,辰逸雪有些不可置信,跨上石阶的时候,果然看到翁氏身边的大丫鬟领着一众小丫头堵了上来。
辰逸雪忙接过野天递上来的红包,每个婢子发了一个。小婢子们拿了红包又堵在门口不肯让步,只笑嘻嘻的说娘子依然在梳妆,请辰郎君耐心等候。
辰逸雪知道这些婢子们是故意调戯自己,便敛起了和煦的笑容,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
拿人的手短,拿了好处,不办实事,那可是‘小人’行径。
翠翠首当其冲,被辰逸雪冷眼一瞪,吓得腿肚子发软,忙说进去催一催,跑得脚底抹油。
其他小丫头见翠翠姐姐都走了,哪有胆子再堵着门,忙帮声说去催一催娘子,一哄而散了。
野天掩嘴,吃吃一笑。
须臾,华服盛装的新嫁娘金子便在一众丫鬟婢子的搀扶簇拥下袅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