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语瞳浑浑噩噩回到端午亲王府,一个人关进了房间发呆。
她不晓得柳若涵有没有听进去她的劝告,想起她因思慕大哥哥而病倒,辰语瞳便觉得心有不忍,又有些怪罪自己没有及早发现她对大哥哥那份不一样的情感。
或许早些知晓,及时开解疏导,她也不至于陷得那么深。
辰语瞳叹了一口气,洗了一把脸,便去给外祖母和父母亲请安。
蕙兰郡主问起了柳若涵的病情,辰语瞳帮着掩了过去,只道是受了风寒。
至于大哥哥那里,就是柳若涵不请求自己不说,她也不说破的,免得彼此尴尬。
而后两天,辰语瞳有空,便去别院寻柳若涵谈心,蕙兰郡主只以为女儿跟表妹谈得来,又兼着柳若涵德容兼备,颇有大家风范,便由着辰语瞳去了,说不定多相处,还能学着柳若涵身上那份沉静大气。
... ...
阴山边关。
惠王的截肢手术很顺利,已经进入了康复状态。只是惠王经此打击后,已经不复往日风采,一双睁大的眸子仿佛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而就在龙廷轩暗中将种马供应问题全部洽谈完毕后,阿桑在鹰组的口中得知了英宗为辰逸雪和金子赐婚的消息,而且婚期已经定下,双方亦过了奠雁之礼,互换庚帖,准备大婚事宜,这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阿桑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少主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陛下啊......
他不晓得龙廷轩知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这事儿藏在心中让他忐忑难安。
可知情不报的话,他下场更惨!
阿桑挣扎了许久,喝了两口子烈酒壮胆后,这才进入大帐,将事情一一交底。
出乎阿桑意料的是,少主没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倚在榻上怔怔望着他笑,笑得他浑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龙廷轩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心骤然疼得无法呼吸,仿佛生生被人捅了一刀,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血流不止。
这就是她口中所谓的缘分么?
缘分只安排了安排辰逸雪与她相遇相识相许相守?
而他,终究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
老天爷真是会戏耍他......
龙廷轩大声笑着,直笑到眼角沁出了泪水。
阿桑看龙廷轩如此失常的表现,吓得连滚带爬到他面前,求着少主冷静冷静,不要吓他。
龙廷轩哪听得进去,他仿佛能听到心脏撕裂的声响,一脚踹开阿桑,大步走出大帐,翻身上马,甩了一记鞭子,绝尘而去。
阿桑大骇,忙颤颤巍巍的爬上马背,策马追了出去。
可惜他跑出大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龙廷轩的踪迹。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焦急得连声音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心中暗自祈祷着鹰组暗卫能保护好少主,若是出了事,他五马分尸也不足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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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月底了。
距离除夕夜还有七天时间。
连续下了好几场雪,整个上京城一片银装素裹。
辰语瞳一早便从毓秀庄将修改妥当的礼服取了出来。看着精致的钗钿礼服,她不由露出一丝自豪的笑意。
她直接上了马车,命车夫驱车往兴安坊学士府。
到了门口,由着小厮引着进内院,又改由内院的丫头引着去了金子起居的雅怡苑。
桩妈妈见辰语瞳亲自送了嫁衣过来,心中感动不已,忙亲自给她奉茶,又说了好些客气的话儿。
辰语瞳笑着让桩妈妈快别客气,都要成一家人了,自是不必说两家话。
桩妈妈闻言,更觉得心头暖暖的。
娘子这是多有福气啊,这婆媳姑嫂间的相处,向来是个棘手的难题。可桩妈妈却丝毫不担心娘子将来不好做人,有这样心善的小姑子帮着,想来蕙兰郡主也必不会为难娘子的。
辰语瞳吃着茶,一面唤青青和笑笑赶紧进内厢,帮着金子将礼服换上试试。
大胤朝的婚服是钗钿礼衣,男服绯红,女服青绿,这便是所谓的红男绿女。
礼服里里外外有十二层,这叫金子微微有些咋舌。这麽多层衣服穿在身上,这得有多重啊?还好婚期是在初春,依着帝都的气候看,初春乍暖还寒,还得穿着夹衣棉袄,这礼服倒也不算累赘!
不过这礼服还是辰语瞳花心思给尽量删减了的,又加了一些流行元素在里头,华贵端庄,穿在金子身上,不显臃肿,倒是见她的玲珑曲线勾勒得越发完美了。
金子换上礼衣后,青青和笑笑看得眼睛都发直了,直喊着好看。
辰语瞳也不由点头,心想自己的一番心思,果真没有白费,穿在璎珞娘子身上,真是美极了。想来大哥哥和璎珞娘子这场婚礼过后,他们毓秀庄的新款钗钿礼衣,怕也要跟着流行起来了,这二人的大婚婚礼,就是一个最好的广告效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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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七,逍遥王带着伤愈的惠王回朝了。
萧太后和萧贵妃见到了惠王的模样,心中支撑着的支柱,顿时轰然倒塌,抱头痛哭了一番后,最后又不得不接受这不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