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子眼中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金昊钦生怕她担心,便在金子开口前承诺道:“阿兄没事了,真的,发泄完我就完全的放下了,人生的路还很长,总要向前走的!”
金子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须臾才淡淡一笑,应道:“你能这么想很好啊,跟我进去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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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龙廷轩主审完刘氏的案子后,便一声不响的走了。
金子还寻思着找个机会谢谢他,并将感情的事情一并跟他讲清楚,没想到后来听金元说龙廷轩第二天一早便启程离开了桃源县。
他走得如此匆忙,多少让金子有些意外。
不过案子既然已经落案了,他什么时候走,林氏的刑期何时执行,这都不是金子目前所关心的事情。
这两天,金昊钦和金子都为了刘氏的重新敛葬忙晕了,总算选好了日子,敲定了所有繁复的敛葬事宜,只等着时辰一到,就安排人运送刘氏的棺木上山。
金子这厢刚换好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坐在妆台前,让笑笑梳好发髻,又在鬓角攒了一朵小白花。
收拾停当后,金子走出房门,站在长廊上,见院子里桩妈妈正安排着小厮将准备好的祭祀用品搬上马车。
阿海一脸淳朴的憨笑,从院外进来,拱手朝桩妈妈打了一声招呼。
“阿海小哥,夫人的棺椁......”
“桩妈妈放心,有儿看着呢,刚刚已经装上车了!”阿海神色恭敬的回道。
“那就好.......”桩妈妈低喃了一句,回头见金子走下来,便问道:“阿郎和老爷应该也快到了,娘子都收拾好了么?”
见金子过来,阿海忙敛衽施礼,金子摆了摆手,刚要回桩妈妈的话,便听外头传来一阵熙攘声。
发生什么事了?
桩妈妈神色一紧,今儿个可是夫人重新入殓的日子,可别再出了什么意外啊......
“娘子在院子里等着,老奴出去看看!”桩妈妈说完,忙快步走了出去。
阿海也有些担忧的看了金子一眼,“师父,儿也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也好!”金子忙让阿海跟出去。
金子回到堂屋内,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门口光线一暗,是笑笑进来了。
“娘子,是老爷和阿郎陪着舅、舅老爷来了!”笑笑因为紧张,急得舌头有些打结。
舅老爷?
金府的亲戚么?
干嘛这么紧张?
金子才站起来,金元便领着笑笑口中的舅老爷跨上长廊了。
桩妈妈是一脸的激动,这都二十多年了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刘家人......
金元一路跟刘谦寒暄着,只是那刘谦脸色阴沉,似乎很不快。
笑笑忙帮着金子重新整了整衣裙,又暗自提醒一句,舅老爷便是夫人刘氏嫡出的兄长。
金子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最后发现半点儿关于刘家人的记忆都没有,怎么忽然间就平地冒了出来?
正狐疑间,金元已经带了人进堂屋。
“父亲来了!”金子迈着碎步上前,朝来人盈盈欠身,抬眸的时候,正好对上刘谦那双细长携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
“璎珞,快来拜见舅舅!”金元拉着金子,含笑介绍道:“刘大人是专程从帝都过来的,是你母亲的兄长,也是你和昊钦的舅舅!”
“这就是我那病了一十三载被人厌弃于一隅的外甥女?”刘谦清瘦白皙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下颚的美须随着他的面部表情的带动而轻颤着。
金元被刘谦这句话噎得面红耳赤,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金子不留痕迹的打量了眼前这个所谓的舅舅一眼。
瘦高,身形昂藏,举手抬足间带着一股上流氏族的贵气,面相白皙,长相清雅俊美,眼角和眉梢还有脸部的轮廓,跟金昊钦有些肖似,保养得极好,皮肤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
不过刚刚他流露出来的那疼惜悲痛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做作,太过流于表面了。而且金子很想知道,他既晓得自己被遗弃了十三年,为何等到今时今日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