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抑制不住暴怒大喝了一声,似要将心中的戾气都发泄出来。
他指着金昊钦,瞪大眼睛说道:“查,钦哥儿,查个一清二楚,看谁在背后搞鬼,我决不允许谁这样亵渎云儿......”
金昊钦的情绪也很激愤,父子俩对于面前发生的这一幕,悲痛得恨不得抱头痛哭起来。
金子的镇定从容在此刻便显得有些冷血。不过这一贯是她进入工作后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
对待先人与对待一般的死者一样,金子的神情都是尊重与肃穆的。
阿海有些难过的看了金子一眼,他想师父内心一定在泣血吧?那是她的生身母亲啊......
“师父,需要儿做什么么?”阿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金子点头,她让阿海找个工具过来,将翻松的泥土重新夯实。
阿海忙应声去了。
金子让金昊钦帮忙将石碑移开,一会儿阿海回来,才能重新将坑挖好填上。
所有的小厮丫头,都让桩妈妈拦在一旁,不让他们过去。这个时候,她不愿让太多人过去扰了夫人安宁。
桩妈妈倚在笑笑肩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笑笑一边掉着泪,一边劝着。
不多时,阿海便找到了一把锄头过来,他说是跟山下的一个农户借的。
金子也不多说什么,指着一个位置,让阿海重新将泥土翻开,一会儿再将石碑放下去。
阿海依言照做,握着锄头,刨开一个坑洞。
不知道是被雨水冲刷过还是怎样,阿海手中这一锄头下去,坑洞周围的泥土竟然如瓦崩一般迅速的簌簌往下沉,哗啦一声,泥沙下崩,阿海登时怔住了,惊慌的张大嘴巴。
“怎么会这样.....”金昊钦喊了一声,上前飞快的推开阿海。
金子眯着眼睛望着露出来的地穴,摇头道:“不关阿海的事,金护卫别怪错好人!”她抬眸看了金昊钦和金元一眼,解释道:“是之前那个掘松了石碑的有心人,松动一部分的泥土表层,再加上这几天下雨,在雨水冲刷下,泥层松软造成的崩塌。”
金子的解释很有道理,金元和金昊钦相视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愤怒。
这个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为何要做出掘坟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啊,不然为何要动这样的手脚?
金元脑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无数个嫌疑。
他作为桃源县的县丞,执行政令的同时,难免会得罪一些权贵,是那些人干的么?
亦或者是林氏对于自己要将她休弃的事情,怀恨在心,派人做的?
亦或者是姒喜县主与郑氏的人干的?
每一个都有可能,但仅仅是可能,眼下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他们之一所为。
金元恨恨的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坟墓边的杨柳树干上。
树上残叶簌簌而落,显得十分凄寥。
金子自己接过了阿海手中的锄头,柔弱的身姿站在墓地边上,握着锄头,将坑洞边上的沙土推下去。
哗啦一声,发出啪嗒的闷响,金子皱起了眉头,似乎看到地穴中露出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金子反而将边上的沙土开始晚上翻,才刨了几锄头,松散的泥沙轰的往下陷,露出了一个深约两米的地穴,地穴中安静的放着一具半腐败的棺木。
看到地穴中的棺木,金元悲恸的喊了一声云儿,差点儿背过气儿。
金昊钦也无法置信,一双眼睛溢满了泪水,喃喃问道:“怎么会这样?母亲的棺木怎么会这样残败?”
金子也想不明白,这刘氏离开人世十三年,棺木又是尚好的金丝楠木,怎么会腐败得这么厉害?
金子眼眶红红的,一股悲伤的情绪从骨髓深处涌了出来。
那是属于三娘的记忆,她对于母亲的思念,对于母爱的迫切渴望,深深的刺痛着金子的每一根神经,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但对于未知的好奇和探索驱使着金子的行动,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从斜滑的坡体向地穴一步步滑下去。
金昊钦想要抓住金子,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两只手将将错开,急得金昊钦暴躁的喊了一句:“璎珞,你这是要作甚?”
“钦哥儿,快下去将璎珞带上来!”金元站在上面往下看,厉声喊道。
璎珞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