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金元底喝了一声,问七叔之前在牢房中所做证供,是否有误。
七叔并不清楚之前堂审的经过,忙应道:“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一丝隐瞒。的确是有人拿匕首逼迫草民做伪供陷害江郎君的,大人,草民死不足惜,但草民几代单传啊,草民不能让我儿子二柱枉死,草民是有苦衷的啊,求大人明察啊!”
“你在证词中提出胁迫你的黑衣人,左手掌心有一块椭圆形的黑斑,当时天黑,你会不会看错?”金元沉声问道。
七叔稳了稳心神,努力想了想,回道:“大人,当时光线的确不好,但草民确实有看到那人左手掌心的位置有一块椭圆形的斑迹。”
“他用匕首抵在你的胸口,让你怎么做?本官给你时间,你慢慢回忆清楚,一字一句的说出来!”金元凝着他缓缓道。
七叔眯着眼睛,模样似在回忆,沉吟了半晌后,才开口模仿着当天那个黑衣人的声音道:“他说......很简单,你明日就上官府报案,说你在奀奀,额不,是潘琇死亡当天,看到她跟一位身穿蓝色布袍,头戴银色缎带书生样打扮的郎君相会,开始二人还恩爱情浓,可后来不知因何故吵了起来,那郎君乘潘琇不备,驾马车将人撞倒在地后扬长而去......”
七叔说完,现场一片静谧。
七叔担心县丞不相信他的话,忙举起三根手指,立誓道:“大人,草民发誓不曾说谎,当晚,那黑衣人就是这样说的。”
“你确定?”金元再次确认道。
“确定!”七叔忙不迭的点点头。
金子再次听七叔将当晚的经过说完后,兴奋的捂着嘴,侧首看辰逸雪,却见他依然平静无绪,一脸淡漠。
而公堂上,同样激动的,是潘夫人。
她在春桃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出列,跪在地上,哽声道:“大人,妾身可以证明,那名黑衣人就是潘亦文这个畜生!”
金元哦了一声,示意潘夫人继续。
“刚刚证人的口供提到一个名字,奀奀,就是我家琇琇的小名。知道琇琇这个小名的,只有我和琇琇的父亲,还有就是潘亦文。潘亦文在证人面前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已经泄露了他身份的秘密!”潘夫人强忍着泪意,放缓语调,解释完之后,又朝着金元磕了一个头,祈求道:“求大人为妾身做主,为我家苦命的琇琇做主!”
这个解释,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潮都为之一振。
连潘亦文也不觉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决想不到自己竟是栽在这不经意的口误上......
春杏跪在公堂的一侧,时不时的抬起头瞟一眼县丞,一张小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金元留意到了春杏的动作,眸光扫向她,问道:“春杏可有话要说?”
春杏点点头,壮着胆子抬起眸子,迎上金元沉沉的视线,回道:“奴婢可以证实七叔的话是真的!”
七叔闻言,不由引颈望了过去。
“快说!”金元道。
“老爷的左手掌心之前确实有一块斑迹,但不是黑斑,是一块烫伤的结痂。他在密室里拿蜡液虐待奴婢们的时候,被烫伤了,当时还是奴婢为他擦的烫伤药,奴婢清楚的记得那个位置,的确是椭圆形的。之后有几天伤口都是黑色的结痂,这两天才开始脱落的!”春杏低声解释道。
金元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凝着潘亦文,问道:“潘亦文,潘大儒士,你可还要话可说?”
潘亦文颓然坐在地上,怔了半晌后,只喃喃的反复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潘亦文之所以会威胁教唆七叔做伪证供,溯其远,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将罪名推脱到江浩南身上,为自己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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