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咱们就过去瞧瞧吧!”辰逸雪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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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衙门的方向而去,刚入后衙,便听到一阵阵呜咽的哭声,听声音,不难判断,应该是属于琇琇的母亲,潘夫人的。
“......琇琇已经死得那么惨了,你们还要拿刀子将她的身体割开?老夫坚决不同意!就是官府,也不能剥夺老夫的发言权!”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堂屋内传来。
辰逸雪和金子在赵虎的引领下进入后衙,在廊下停了下来。
赵虎刚想进去通报一声,却被辰逸雪拦住了。三人站在外面,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面白长须的中年男子怒气腾腾地甩着广袖,从席上站了起来。
他身侧的蒲团上跽坐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轮廓雍雅的中年妇人,她将帕子捂在口鼻处,哭得甚是凄凉。
金子细细凝着她,这妇人虽然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宜,皮肤细腻白皙,看起来至少比她的真实年纪要年轻五七岁,尽管此刻神色哀戚,却也难掩她眉目间的神韵风华。
潘琇应该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所有的美貌吧?
在桃源县,金元乃是一县父母官,地方老大,就是富贾大族出身的见了他,也得是恭恭敬敬的,彼此顾着脸面。这潘亦文竟敢当着他的面甩袖子?将他的面子置于何地?
他刚刚心平气和的跟潘亦文这个老匹夫解释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大儒出身的人,竟是个食古不化的,简直就是蛮人一个。这下,金元也没好脸色了,沉着声说道:“潘老爷你是潘娘子的父亲,你当然有发言权,只不过本官刚刚已经将尸检内容跟你们说了,潘娘子身上还有隐秘的伤痕,或许案子还有隐情。是而,本官现在不是向你们征求意见,而是希望你们配合,明白么?”
金元的话官腔十足,铿锵有力,堂屋内顿时一片安静,就连潘夫人也收起了抽抽搭搭的呜咽声。
金子微微笑了,金元老爹认真霸气的时候,也是魅力四射的,难怪能让后宅里的几个女人,斗得鸡飞狗跳......
辰逸雪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清清淡淡的,只安静地观察着潘亦文和潘夫人的情绪和肢体动作。
沉吟了须臾,潘夫人也站了起来,睁大泛红的大眼睛,手紧紧攥着帕子,吸了吸气说道:“请大人谅解,妾身知道琇琇是被车撞死的,可她死了却还要再遭罪,妾身于心不忍!”
“如果你的女儿是冤死的呢?”金子忍不住插话:“那她才是真的遭罪!”
堂屋内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金子和辰逸雪是什么时候进来了的,潘夫人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金子,问道:“这位郎君,琇琇怎么会是冤死的呢?那个车夫不是说了么,他喝了酒,没看清楚琇琇在那儿才会撞过去的,琇琇是被车撞死的.......”
“在下没有说潘娘子不是被车撞死的,但在下在潘娘子的尸检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另有隐情,想为潘娘子查清真相。”金子如是说道。
“隐情?”潘夫人嘴角一抽,抹了抹泪,刚想提出疑问,便被潘亦文抢道:“怎么会有隐情?我琇琇很乖的,绝不可能有什么隐情!”
辰逸雪冷冷一笑,上前一步,看着潘亦文问道:“绣娘芳诺的那个案子,州府王大为的那个案子,想必潘老爷都有听说过吧?金仵作的尸检技术,你信不过?”
潘亦文将目光移向金子,在他的想象中,能有如此了得验尸技术的,定然是个白发苍苍,有些岁月痕迹的人。可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这就是金仵作?
潘亦文怎么说也是大儒,自然听过金仵作的事迹,特别是逍遥王请他上庵埠县验裸尸的那段儿。连逍遥王都格外青眼的人,他自是不敢质疑的,忙道:“老夫自然信得过!”
“既如此,金仵作发现了疑点,我们就必须要解开,不然,别说我们不甘心,就是您的女儿潘琇,死了也不能瞑目!”辰逸雪神色淡漠的盯着潘亦文,声音如水澹澹,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潘老爷你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