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努力扯出一丝笑,一如从未受过伤的少年模样,他嗓音暗哑但语调轻快。
他问路致远:“路致远,我是不是……很厉害?”
昏迷一整周,醒转的第一句话是讨要表扬,就跟讨要糖果的撒娇小孩一样。
路致远伸手摩挲他下巴处的伤痕,说出了唯一一句表扬:“嗯,你很厉害。”
自此,路致远再未就“玉章书院”一事夸过对方。及至玉章书院因“非法囚禁”罪被勒令停办、杀害两名少年的教官落网服刑,路致远也始终冷着一张俊脸,冷漠应对。
阮阳的腿部被“龙鞭”抽打至骨折,吴嫂每天换着花样炖各种骨头汤给拄拐杖的阮阳补身体。
他偶尔撒娇,拄着拐杖蹦到餐桌旁的路致远身边,摸着脚踝喊疼:“哎呀,脚好疼,路致远,我想揉揉。”
路致远正在看报纸,眼皮都没抬,回了两个字:“活该”。
阮阳不依,把一只白皙嫩滑的脚踝伸到路致远面前,直接放在报纸上:“真的疼。”
路致远把报纸一放,转过头问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阮阳用脚踝蹭路致远胸口,回答地特别干脆:“不敢了!”
说完,脚踝再蹭一下,追加发言:“就算敢,我也先通知你。”
这就非常欠揍了。简直是赤/裸/裸的恃宠而骄、恃靓行凶,且行凶者丝毫不愧疚,恃地特别坦荡。
路致远一把拍开胸前的脚踝,把阮阳整个拉进怀里,左手托着他脖颈,右手托着他屁股,迫使阮阳在自己怀里抬起头,彼此两两对视。
吴嫂的煲汤技术堪比大厨,既美味又营养,阮阳喝了一个月鲜汤,之前少的肉都长了回来,甚至比圆润了不少。
他刘海乌黑,发顶盈亮,一对眼睛蹭亮如黑珍珠,点缀在白皙端正的面庞之上,如一笔绝妙的点漆。
路致远腾出右手抚上阮阳下巴。
阮阳的下颚骨流畅优美,被握在手里时能感受到少年人特有的滑嫩肌肤。
先前的伤口已经脱痂愈合,只留下一道极浅极细的疤痕未褪。路致远用大拇指描摹疤痕,动作轻柔如微风拂面。
“疼吗?”
阮阳“嗤”一声笑,弯着月牙似的眼坐起身,搂住路致远脖颈:“早就不疼啦!我感觉自己已经重回颜值巅峰了!”
“下手的时候,害怕吗?”
阮阳昂着头:“怕。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