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冷锐声让陆繁星扭头,只见他正在点烟,青烟缭绕中显得他眉眼不再那么冷峻如刀刻,有了点温润如练。
她快速收回视线,眼神继续看向窗外,低声问:“厉总不信?”
“没有信的理由。”男人声如大提琴醇亮,“顾裴然那小子平时抠得很,对你倒是非常大方。怎么,他对你床上的表现很满意?”
“厉绍棠——”陆繁星火气攻心,“别用你那龌龊的思想随便编排我和他的关系。”
他没资格这么说,今天她确实跟顾裴然出席了晚宴,但他呢!
不也跟楚琳琅郎情妾意在一起?
厉绍棠向来很少动怒,对任何事、任何人他都可以做到“无关痛痒”四个字,偏偏这个女人总不怕死地挑战他底线——
一次又一次!
陆繁星万万没想到,男人会真的对她动手,直接将她拉扯进他怀里,用他身上惯有的冷意包围,这是准备让她冻死?
他们之间,即便肌肤相贴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何况只是单纯的拥抱。
陆繁星没像其他女人扭捏而炸,直接将男人推开,她反而在他胸膛如猫般蹭了蹭,寻了个舒服地姿势窝着,话题微妙转开,“厉总知道我去韩国整什么?”
女人那张精致的脸被男人抬起来,“呵,反正没动脸。”
“我又不傻,韩国的整形医生说我这脸可以当范本,不需要动刀。”她的手在他领带那里不断绕圈,似玩又似挑逗。
若是别的男人早就呼吸急促,可他仍是冷如冰雕,坐怀不乱。
“哦,那你动了哪里?”男人难得兴致看上去不错的挑眉而问。
陆繁星一笑,微起身伸手撩起长裙,瞬间白皙如玉的右腿暴露在男人眼前——
“看见了么?我的右腿之前很难看,一个是刀伤、一个是枪伤,我们缘分真是太深,连我身上的疤都跟你有莫大关系。对了,关于那次在山上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感谢你吧!”
“那我现在说,多谢厉总的救命之恩,多谢厉总毫不犹豫给我一枪,让我重获新生!”
那一枪,让她瞬间清醒,埋葬十年的暗恋,让往事成灰。
那一枪,让他们还不足三个月的孩子化成一滩鲜血流出她身体。
那一枪,让她认识到厉绍棠会爱上任何人,却唯独不会爱上她陆繁星。
所以,她也决定不爱他了。
厉绍棠看着女人如星辰般的眸,疏离一笑,“不客气,那是你命不该绝。”
“对,祸害都比较活得长——”陆繁星很自然顺着他话说。
突然,她感觉腰那里又是一阵剧痛,抬眸,就见男人忽明忽暗的眼神,他一字一句道:“确实,祸害都比好人活得长!”
“不过没关系,祸害总有会生不如死的一天,你说是不是?”他又说。
陆繁星眸光微动,一时愁思千千结。
所以,到底谁才是祸害?
……
到了棠园,陆繁星被厉绍棠抱进屋子里,看得一帮子人目瞪口呆。
连黎洛都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再那么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然,容言却不这么看,他叹息一声说:“陆繁星太傻了,本来是自由身,非要跳进厉总这个铁笼子,等着吧!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黎洛不爱听他这话,“你就不能盼点好的么?或许他们可以日久生情,在一起生活后彼此能发现优点呢!”
“呸!你想得美,小丫头就是思想单纯,纯得快赶上猪脑了。”
黎洛:“……”
她就是觉得他们郎才女貌非常般配,这两个人的颜值加在一起生出来的孩子估计能秒杀一片吧!
可惜……
哎!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得辣,容言那几岁不是白长黎洛的,多吃的几年饭确实让他长了点脑子。
厉绍棠将陆繁星抱进主卧后就直接扔进浴室,先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了个稀巴烂,然后毫不犹豫拿过莲蓬头,水从她头上淋下去——
这天气,外面零下五六度,陆繁星被冷水淋得浑身冒烟,牙齿在打颤,皮肤涔出小颗粒,她知道反抗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所以她不吵不闹、乖乖服从。
“……厉总是准备冻死我?”陆繁星仰头,脸白如纸。
男人顿下来,手抚过她耳畔,指腹划过她寒气逼人的脸颊,“脏了,就要洗干净。”
——脏了,就要洗干净。
所以,他是在嫌弃她脏。
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意思,可那时她还没冠上厉太太的头衔。
因此,他不在乎。
但眼下,他们是有证的夫妻,即便才只有几个人知道。
“嫌我脏就要洗,那厉总您自己呢!是不是应该把那东西掏出来直接剁了才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