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重又忧郁起来:“我就是觉得挺没劲的,当初咱们三个刚认识,刚搬来这里住的时候多开心啊!你再看现在,雨露跟你像仇人似的,跟我见了面也是爱理不理的,真没意思!我怕将来咱俩也是这个下场。”
杜悦静默了一下。她知道夏楠虽然外表大喇喇的,骨子里却很重感情,为了自己跟曾雨露能和好,她没少费唇舌。
“我们不会那样的。”杜悦安慰她,“再说,我这不是还没找着下家呢嘛!”说到后面一句,她多少有些沮丧。
杜悦的夜班还差几天就结束了,正当她为又得跟高纯见面犯愁时,又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高纯辞职了。
高纯是世铭建厂之初就进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从前台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简直就是世铭的一个传奇,虽然这个传奇里,励志不多,而暧昧不少。但跟不少后来与她有类似经历的职场女性比,她还算是能力最强,也最办实事的一员。
杜悦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点高兴的,但内心里,她的疑惑多过欢喜,她不懂高纯的辞职是早有预谋,还是跟自己当初的“恶毒”有那么点儿关系。
高纯离开的真相,成为世铭当年度最惹人猜测的谜语。也许有人懂,只是他保持缄默罢了。
高纯跟世铭分道扬镳的同时,也跟戴高阳作了彻底了结。
于是又有人说,她真是个十足功利的女人,用得着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还表现得那样痴情,一旦用不着了,甩手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只有戴高阳明白,高纯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绝望了,也厌倦了。
“我不想再像个联防队员那样要时刻提防你的花心,那应该是你正经老婆的责任!我也不想再逼你离婚,因为你压根就不会离婚!所以,戴高阳,我们
结束吧!
月底,所有外籍人员都被罗秉伦招到新加坡总部,为世铭的这场越陷越深的财政
危机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对于他在台上的措词,许晖只愿意相信一半,当然,他信不信对全局没什
么影响,罗秉伦在会上反复强调的无非是一点稳定大局。
但是大局的稳定往往是最艰难的,随着财务总监和销售总监的率先离去,总部的组织架构发生了大动荡,继而影响到世铭在泰国以及菲律宾的两家工厂,先后引发中层管理人员的大出逃,使工厂一度陷入瘫痪状态——他们多半都是被先离开的老板们招安的,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人人都希望能拥有一支亲信队伍来一起巩固地盘。
这次的危机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多,但这阵风要刮进世铭中国,还需要一些时日和更大的推动力,因为在世铭总部所召开的历次高层会议里,从来没有过中方人员的参与,罗秉伦向在中国工厂工作的各位总监一再强调,要守口如瓶。
因此,世铭的几家工厂里最稳定的是远在中国的工厂,除了月初的工资迟发风波外,没有另起不愉快的波澜。
然而没人会预料到中国i:厂里即将爆发的事件t是陷世铭于死地的真正致命武器。
许晖在新加坡逗留了三日,他在这里有个名义上的家,但家人的概念对他早已失去意义,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一座空宅。
他没有回去居住,因为时日太短,他不想把时间花费在打扫上,于是自己掏钱住了两晚酒店。
临回中国的前夜,他意外地收到世铭目前最大的客户科艺集团技术副总张立川的电话。
她和张立川均毕业于南洋理工大学,张立川比他早两届,算师兄。
新加坡能有多大,大家又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混饭吃,也算是熟识了,张立川很赏识许晖的稳重认真,两家公司在涉及技术分歧方面,他从来没因为自己是客户而为难过许晖。
许晖自然知恩图报,对张立川恭谦有礼,有求必应,给足了面子
“晖,听说你回来开会,什么时候走,有时间出来聊聊吗?”
张立川说话向来很干脆,许晖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他问了时间与地点,欣然前往。
他们约在一间常去的酒吧。
张立川比他先到,在吧台一角扬手跟他打招呼,许晖笑着过去,两人互击对方肩部,以示亲热。
“哈!晖,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怎么,在中国混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张立川上下打量许晖,照例开着俗套的玩笑。
许晖穿了件纯棉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牛仔裤,年轻得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张立川记得那时候的许晖,经常就是这样一副干净清爽的打扮,话不多,但开口很温和,见到漂亮女孩,偶尔还会脸红一下。
许晖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抬手招来服务生,要了扎黑啤。
“别笑话我了,你不是刚从w市回来?那边怎么样,你还不清楚?”许晖品着熟悉的酒味,心底深处油然而生一股惬意。
张立川接下去感慨:“那地方真不错,物价便宜,美女如云。我都想调去中国长期工作了。”
许晖乐道:“你就不怕这些话让你太太听到了跟你闹?”
他见过张太太,长得娇小玲珑,但能量十足,张立川很怕她。
果然,张立川立刻笑着摆手:“我说说而已嘛!你可别乱讲哦!”
一杯酒饮尽,张立川挥手又要来一杯,脸上的神色这才正经起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