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此时只剩静谧流淌。
阿Joy还没醒,杭爽握住他的小手趴在病床上,睡得极浅,浅到肩膀上传来微风都猛地惊醒,紧张看一眼阿Joy,确认他一切安好,才轻叹一声,疲惫揉按太阳穴。
何威举着自己西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她披上。
杭爽察觉到,微笑道谢:“多谢啊威仔。”
“又是多谢,”何威想了想,还是把衣服给她批好,“诶,别脱。熬一整晚你小睡一会,我一直在,阿Joy有什么情况我叫醒你。”
杭爽眼底已经有一圈浓重乌青,平静八年,这几日又开始变得惊心动魄,让她疲于应对。
“那我只睡半个钟,到时你叫醒我。”
何威点头:“好。”
杭爽向他投去感恩一眼,终于撑不住,趴在阿Joy身边闭上眼。
很快睡着。
何威低头看她睡着都紧皱眉心,微微叹一口气。
也不知命运为何要这样折磨一个年轻女仔,却放任那么多恶人逍遥快活。
身为律师,他本应当相信正义,相信公平,在法庭上他可以义正言辞慷慨激昂,每次到医院,都会觉得公平是这世上最大玩笑。
如果有公平,那还有律师做什么?
苍天无眼,命运蹉跎,人无力改变,只能用一句否极泰来安慰自己。
可怜又可爱阿爽,我从未有如此希望否极泰来这个词,终有一日会出现在你身上。
在她柔软发心落下柔软一吻,无关男女情爱,只是心中涌动酸涩无处表达,唯有趁她睡着才敢有这样胆量,将封存于心中这么多年心疼浅浅释放。
兄妹也好,朋友也好,什么都好,他想。
她的发丝微微清香,分明是最廉价肥皂气味,却莫名觉得干净又沁人,如同她名字一样,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