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她手里还拎两件他穿脏衬衫,袖口卷到肘弯,转身把脏衣服泡进盆中,杂乱地面已经干净到光可鉴人,“时间还早,还可以再睡几个钟。”
楼安伦不知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脸色阴沉:“你怎么进来?”
他的别墅有多层加密锁,外人进入会触发警报。
“是阿坤哥给我开门,”她伸手把几缕调皮发丝拨到耳后,双手有些局促,在身前紧握:“抱歉未经你同意就进来,我......”
他冷厉打断:“阿坤人呢?”
“开过门后就回房休息。”
“......迟早要把他扔维港喂鱼。”
杭爽解释:“是我求他开门的,不关阿坤哥的事。”
“滚出去。”
“我......”
“滚!”
杭爽沉声一叹,叫他:“楼安伦......”
“不许叫我!”枪口对准她,看一眼门口,冷笑:“Mada个人来就不怕有来无回?还是你身后有荷枪实弹飞虎队直升机,只等你拖住时机就上来直接把我击毙?”
她站得笔直,只可惜宽大衬衫勾勒不出她后背倔强弧度,只拖出一条瘦长身影,堪堪到他脚下。
楼安伦后退一步,只因即使是同她身影接触,都令他举枪的手不住颤抖。
八年,他不曾离她这样近,在狱中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他的阿爽进来看他,温柔抚摸他脸庞,低声道一句:“楼生,我有苦衷。”
他想,不管是什么苦衷,他都愿意原谅,只要她讲一句,他就可以什么都不顾,越狱也好,袭警也好,他都要带她走,亡命天涯。
一夜又一夜,他等来差佬白炽灯对准他的眼,一照就是叁天叁夜,等来十几盆碳炉装满小小监狱,空气足有六十多度,好几次脱水送医,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