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远没想到他刚自报家门,就被赵小萍给训了一通。赵秘书的态度,可就代表她领导的态度。他算是被吓着了,以往的口才早被吓没了,结结巴巴地道:“小萍姐,我,我——”
赵小萍恶狠狠地道:“你什么啊——你。昨晚如果不是周县长把县委主要领导请了出来,急巴巴地赶过去,你早就没了。你就是不被那电棍玩死,也要被那两百克海洛因玩死。那时候还有你吗?你有没有脑子啊?”
何鸿远被吓得脸色都白了,道:“对不起啊,小萍姐——”
赵小萍打断他的话,继续恶声恶气地道:“你对不起我什么啊?你是对不起周县长。她为你担惊受怕不说,还要为你请曹书记和陈书记出面压阵。你以为这些领导是这么好请的啊?这可是一笔大大的人情债。你说这和你算计人家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相比,划得来吗?你有没有脑子啊?”
她连说何鸿远三次没脑子,把心里所有的恶气都出完了。这几天梦里老是出现他那丑东西的样子,让她寝食难安,这回报仇雪恨,心里恍若三伏天吃雪糕,那叫一个舒爽啊。
挂上手机后,她转头向周荧娇憨地吐吐舌头,道:“老板,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周荧脑子里闪过何鸿远身上那一道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如今还在养伤中,又受赵小萍如此数落,怕是心境很灰暗吧。她心里满是不忍,嘴里道:“若不是我们原先商量好的。就你方才这说话的态度,我还以为他招惹你了呢。”
赵小萍吓了一跳,道:“老板,我就是替你吓吓他,让他以后遇到什么事,先多想想自己和关切自己的人,不要老想着为他人做嫁妆。”
周荧反倒替何鸿远解释道:“其实小远在派出所干警上门的时候,马上能把我的联系方式转交到妹妹手上,心里还另有谋划,光这份冷静和胆略,就非常值得称道。只是他没有把自身风险预估足,才差点出了大事。”
赵小萍道:“玉不琢、不成器,他经老板一雕琢,以后碰到这种事,就会手法成熟很多。”
周荧又分析道:“而且他昨晚在自身如此受摧残的情况下,还能拼命护着那位肖总。你看他昏迷前那死死护卫着她的动作,可是让人感动万分啊。这样的男人——哦,这样的人,做人都能让人念想,做官肯定不会差。”
赵小萍思虑了一下,低头道:“老板,我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周荧缓缓地道:“良药苦口。让他好好品味此一事件的得失,对他大有裨益。你向医院了解一下他的出院时间,提前告知他一声,出院时你和老郑去接他,带他来见我。”
赵小萍呆呆地注视着车子前方。她突然觉得,作为一名秘书,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失常。老板对何鸿远都称呼得这么亲昵,而她却连骂了他三次没脑子,把老板的态度体现得极其不到位。这是在老板面前失分啊。
她心里暗骂,都是那臭家伙害的。若不是他的那丑东西总是跑到她的梦里来,她怎么会在老板面前表现这么有失水准?
女人的不可理喻,就是能为自己的过错,寻找千百个理由。当然,这种理由大多是推到男人身上。
而何鸿远被赵小萍按掉通话后,神情非常委靡,脸色比他受伤前还要难看,仿佛被寒霜打焉的茄子。他回想着和周荧相识以来的这些日子,他因为有她的关照,得到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重视,似乎真的有恃宠而骄的样子。比如那天谭德天一句想向周县长汇报工作,他就屁颠屁颠地拨通她的电话。这像是在和周县长玩心眼,表现得极不慎重。他完全可以很婉转地请示她,把谭德天电话汇报工作的时间,拖后一两天。
而昨晚所做之事,虽然是把周县长当成救急用的尚方宝剑一般,可是他就没考虑过,周县长目前在昌隆县根基不深,真正对上陈如海那伙人,她万一闹了个灰头土脸,那可怎么办?
他觉得赵小萍骂得对,他是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日后好好向周荧检讨一番。
张春月和肖雪雁见他脸色失常,纷纷问个究竟。他闷声摇头,缓缓运起内劲,强忍着痛楚坐起身子,借修炼吐纳术平复心境并疗伤。
吐纳术作为国学异术,近似于修炼气功的心法,修炼者做到心无旁骛最是重要。其实许多国学异术,都讲究先修心养性,再修身练功。
不知闭目打坐多久,他收功睁开眼,却只见张春月已脱掉灰色大衣,仅穿着一件草绿色羊毛衫和一条紧身棉裤,单膝跪在他身前,深情地凝视着他。她双峰丰隆,纤腰如束,翘臀圆润,展现着无比销魂的跪姿。
何鸿远疑惑地问:“月姐,雁儿呢?”
张春月翘着鲜红的嘴唇道:“雁儿回去休息了。怎么,一会儿不见她,就想她呀?”
何鸿远经一番打坐,早已平复心境,伸手搂着她的腰,道:“有月姐陪我,还能想谁呢。”
“甜言蜜语。”
张春月受用地任他搂着纤腰,双手伸到他双腋下,扶他慢慢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