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钱可顶他近一个月的工资。他想想心里都肉疼。
俩人刚到急诊室门口,只听张春月一惊一乍地叫道:“啊呀,我看到周县长的眼皮跳动了两下,周县长醒了!周县长醒了!”
谭德天和汪仁寿纷纷转头,看到周县长已平躺在病床上。她胸脯起伏不定,额际有冷汗冒出,仿佛经历了一场凶险的生死搏斗一般。
俩人惊喜地走回到床边,异口同声地叫道:“周县长——”
赵秘书更是拉着周县长的手,喜极而泣道:“周县长,周县长……”
“都退得远一点,让周县长呼吸新鲜空气。”何鸿远面无表情地道,“吴护士,给周县长静脉注射葡萄糖,剂量500ml。”
他的右手从周县长的秋衫内退出。没有了方才的紧张感,满指温香间,让他不竟意马心猿。
他装模作样地把她的身子再侧推,然后在她的俏背上拍了几下,最后让她平躺下来。
抬头起身之际,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可能是方才受到诸般指责,心里紧张之时,内劲使用得过度,引起体力透支。
张春月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小何辛苦了。我就知道,小何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
吴护士一边给周县长挂点滴,一边嘟囔道:“说不定周县长就是自己苏醒过来的呢。”
何鸿远淡然道:“从临床上来说,急性心肌梗死致昏迷的,病人通过自身肌体自我苏醒的概率为零。”
此时周县长缓缓睁开眼,对上何鸿远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道:“医生,谢谢你!”
其实她已经苏醒好一会儿了。她在昏迷之际,只觉得身心在向无尽的黑暗深渊沉沦,让她无从挣扎。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如拨开弥天黑雾的巨手,从她胸椎处涌入,刺激着她的心脏跳动。
当这股气息环着她的胸骨,缓缓由她的胸口透入之时,已把她从鬼门关彻底攥了回来。她感觉到一只灼热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胸骨。这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这么温热而有力量,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这个发现让她羞愧不已。她这尊贵的身子,怎能让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抚摸?
可是她又很享受这种抚摸的感觉,仿佛胸脯处平时引发心绞痛的淤结,如冰雪般融化在温泉里。她又感觉胸间筋骨里充满了温暖阳光般的能量。
如果不是汪仁寿正言厉色地嚷着辞退何鸿远,她还真的不想这么早苏醒。她心里莫名地留恋这只手。
她睁眼对上何鸿远明净的眼神,心房莫名地颤抖了几下,便又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铭刻下这对黑珍珠般泛着神光的眼神。
然后她拍拍床沿,对赵秘书道:“小萍,是小何医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要好好感谢小何医生。”
她这话一出口,算是给这事定了调。
谭德天走到病床前,低声请示道:“周县长,方才你的情况紧急,乡里的干部是拔了120急救电话的,急救车从县城到这里,至少要一个多小时。你是否坐急救车回去?”
周县长睁眼看了谭德天一眼,道:“让同志们受惊了。如果小何医生认为没问题,我还是宁愿坐自己的小车回去。”
何鸿远沉吟了一声,道:“周县长挂完这瓶葡萄糖点滴,再休息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几天不能太劳累,要注意休息。”
周县长的脸上浮起娇柔的微笑,道:“小何说得不错,我这是劳累出来的毛病,虚惊一场而已。”
“对、对、对。我这就去打电话,让120急救车原路返回。”谭德天道,“周县长放心,我会转告同志们,周县长只是劳累过度,想要休息一下。这不就抽空在我们龙泽乡卫生院挂瓶葡萄糖点滴,补补她的身子。”
何鸿远疑惑地看着他俩,这是哪跟哪啊?
周荧却是向谭德天点点头,道:“老谭说的不错。”
谭德天脸上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仿佛听了从周县长嘴里说出的这几个字,是服了一贴兴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