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壬摇了摇头,对金飞羽柔声说道:“飞羽,我知道你希望我出去,但是你相信我,让金鼎才是对金家更好的选择。”
“我呢,可能是金家最无能的一代家主了,想起金氏的老祖宗,想到金剑一,我真的很惭愧。”
“我不但没能让金家走向复兴,反而因为我的决策错误,让金家受到重创,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了。”
“所以,飞羽,从前一直都是我听你的,这次你就听我一次。把机会留给金鼎,这也算是我这个不肖的金氏后人对金家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金飞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金壬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动作虽然缓慢无力,目光却十分坚定。
金飞羽两个眼圈渐渐的红了。
她什么也没说,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父亲,保重。”
金壬一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这位他最怜爱的女儿,眼中泛起了不舍。
然后,他背负着双手转过身去,对林涛道:“林涛,你动手吧。这话现在说着虽然有点晚,但我还是要说出来。”
“以前,金氏一族针对你的种种做法,都是出自我的直接命令。”
“希望我的死,能够让你的心态稍微平复一点,希望你和我们金氏一族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
这位金家的家主此时声音低沉沉的,像是在诉说一件悠久的往事:
“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么说可能对你实在不公平。但在这里,我也算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求助你。”
“我们金家固然曾经对付你,但你自己却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反而因缘际会,得到了很多意外的机缘。”
“可跟你作对的这段时间,我们金家不但失去的联姻的盟友,家族的精锐也损失了一多半,算是……受到了惩罚吧。”
“希望你能看在这件事上,以后不要和我们金家的后人为难。”
说完,金家家主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
而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金飞羽,早就眼圈红红的,泪水
在眼眶打转。
是啊,金家能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
他们虽然是大家族,可家族背后的难处和心酸,又有多少为世人所知呢。
世人只知道他们表面上的光鲜,却看不到他们背后里的难处。
一个繁华的盛世,一个庞大的家族,内部早就腐朽不堪,风雨飘摇了。
他们几个商量到底是金鼎还是金壬出去,却有一个人要因此被当成弃卒牺牲掉。
还有,被当成垃圾丢掉。
这个人就是卓云松。
卓云松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这些人仿佛是食人的魔鬼,正在商量着怎么分食他的尸体。
一时间,卓云松的眼中涌上无数种复杂的情感,有不甘心,有愤怒,有怨恨,有绝望。
卓云松连歇斯底里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凭什么?
凭什么要牺牲他?
明明他被关押在这里,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被释放出去。
可是现在,他却要顶替另外一个本来要死的人死掉。
这是什么道理?
不!
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绝、对、不、允、许!
卓云松在心中一字一顿的暗暗发誓。
所以,他要挣扎,要让真相公之于众!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几个人的虚伪面孔!
他要当着上仙的面,当着传承家族众位前辈的面,当众揭穿这几个人的恶毒罪行!
想到这里,卓云松张了张嘴巴,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吼叫。
他用尽最大的力量吼叫,声音穿透墙壁,震动的囚室里的砂石土块簌簌落下。
这声音的频率之高,几乎已经达到了人耳承受的极限了。
如果不是在场的几人都有修为,恐怕早就被这个声音震动的当场失去意识,甚至暴毙身亡。
卓云松现在只求这个声音能够传到地牢外面,引起外面的人的警觉。
但是,他的对手没有让他得逞。
那个叫南宫甲的人,手指轻轻的一弹,地牢四周的空间立即波动两下,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里面的声音一点也穿不出去,外面的声音一点也穿不出来。
对手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所在在他刚刚张口的时候,就展开了屏蔽声音的法术。
卓云松甚至还没有吼出三秒钟,就被对手彻底消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卓云松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叫着,痛苦的哀嚎着。
然而没有什么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他内心的呼救。
于是,金战愤怒的说道:“就算你们现在阻挠得了我,也不可能阻挠控制我一辈子!”
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他们总不可能不让他说话。
他只要能说话,就能自证清白,就能让他的对手即林涛他们陷入险地。
南宫甲微笑道:“我们还真就能阻挠你一辈子。”
卓云松眼中掠过一丝警觉:“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南宫甲什么也没说,手指轻轻的一弹,卓云松的喉咙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主。
卓云松张口想要说什么,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失去说话的能力了。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说“可能阻止他一辈子了。”
一直到被处以刑罚的那天,他都不再能开口说话,对于冒名替别人死的卓云松来说,这就是一辈子!
这时,林涛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让他终生难忘的话,“南宫先生,我们来送新的金鼎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