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笑犹豫了半会说:“小姐做事爽快利索,爱说爱笑,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很专注,是大家的学习榜样。”
小柳分析了一下她们俩的话,发现说了半天,就是没说脾气好坏,干脆直接问:“那……我是不是平时脾气不太好?”
话音刚落,她们俩立刻争着说:“小姐平时很好,非常好……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别想太多了。”
肯定是不好,小柳听着她们明显是谎话的抢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于是又问:“你们觉得……我真的是你们小姐?”
“怎么不是?”展颜眼中有些许同情:“你背上还有小时候练功摔伤的疤呢。”
“小姐最恨人家说她身上的疤痕……”展笑在旁边赶紧推了她一把小声道。
展颜连忙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解释:“呃……那个疤其实很浅很浅的,不留神看不出……真的……”
小柳揉着脑袋,觉得一阵烦闷,最终决定想不出就不想了。
反正何默然身为一门之主,绝不会是弱智,他对这女儿已经是认定,任何行为都被他以女儿失忆、撞坏脑袋、长大后开始懂事等各种理由自动解释完毕。如果他心里开始否认自己的话,那么任何伪装也是徒劳,还会给留下恶劣的欺骗印象,不如不去研究,省得麻烦。
药上完后,小柳想起小白身上也有伤,于是和展笑讨了些药,想往沁园去。
展颜听她说要出门,急忙翻出套绸缎做的纱衣替她换上,又拿出鹅蛋粉胭脂膏什么的,将小柳按在凳子上一番狠涂,展笑在后面替她挽头发插簪子,折腾了半天,贴上最后一道嫣红的额饰点缀后,总算完成了妆容。小柳看着银镜中的自己,目瞪口呆,里面那个媚艳的女子是谁?难怪莫惜心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说认不住来。
“小姐,你平时不化妆从不肯出门的,”展颜见小柳捧着镜子,一脸震惊的表情,不由在旁边得意地说:“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重化一次。”
“不……不用了……”小柳无言了,“再化下去,我怕小白都认不出我了……”
展颜留下来收拾屋子,展笑陪着小柳,两人走了大约半盏茶时分就到了昆门弟子住的地方,没想一进门就给不少弟子围住,纷纷对她的伤势表示了深切的关怀,又对她离开的一年多经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柳只得耐着性子和他们一一客套,整整花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摆脱围观的人群,闯进沁园内部。
沁园里面房屋不多,旁边古木苍苍,十分幽静,小柳正左右张望中,突然听到惨叫声响起,贯彻云中:
“你他妈的混蛋!不要碰我!滚!”
小柳认出是小白的声音,急忙到处寻找,转了几圈后,发现声音是从角落一个屋子里传出。
小柳走进,又听见里面传来莫惜心与小白争吵的声音。
“不要脱我衣服!你这个混蛋!”
“白痴!不脱怎么行!”
“很痛啊!不要插了!”
“才插了这么一点!你给我老实一点!叫什么叫!是男人就别怕痛!”
“不要摸我的背!!很恶心!!”
“轻也不行重也不行,你想我怎么样?”
听见这种充满暧昧的对话,在穿越前世界对耽美文化造诣颇深的小柳急了,这不是霸王硬上攻的经典对白吗!肯定是莫惜心那个混蛋见小白貌美!想对他下毒手!
完了完了……小白的清白完了……
平时看小说是一回事,看身边人发生这种事是另一回事,关键时刻小柳的义气十分靠得住,她见门似乎没锁,立刻如狼似虎地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以城管巡街般的威风,充满正义地大喝一声:“你要对小白做什么!”
屋内两个人都呆住了。
第二十七章同门兄弟(下)
屋子里的摆设很朴素,一张柔软的大床放在右侧,床上有小白衣裳半掩,露出雪白肌肤,他此刻脸色有些泛红,呼吸有些急促。而莫惜心正拿着一瓶不知是什么的膏药,用力往他腰上一块巨大的青紫上擦(插)。
这种小说中描写过一万次的乌龙和误会……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小柳此刻丢脸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赶紧关上门说:“你们继续。”
“小柳!回来!”小白急忙喊道,“你来给我擦药,我不喜欢他碰我。”
于是小柳站门口想了会,推开门探头进去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进来了?”
“噗”一声,是莫惜心笑了出来:“你好大的面子,还能指使大小姐干活。”
“无所谓,”小柳接过莫惜心手上的伤药看,见里面是绿色的膏状,闻闻味道,似乎有点辣,于是挑起一点在手心,按着小白的腰轻轻揉起来。
莫惜心在旁边看着两人,坏笑许久,也伸出手,指着一个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刮伤,“可怜巴巴”地拖长音调说:“柳儿妹妹~也帮人家擦一下嘛~”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展笑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出来,她走上来,一巴掌将莫惜心的手拍下去道:“你就少在这里恶心人了,没大没小的。”
小柳见两人胡闹,也笑了起来,她边擦边问:“怎么会弄伤腰的?”
“他来这里的时候,光顾着看周围环境,结果走路不长眼,滑倒的。”莫惜心嘟着嘴,甩着展笑拍痛的手不高兴地说:“展笑,你越来越凶了,小心卫惜行不娶你。”
“你以为惜行是你这种无赖啊?”展笑转过头懒得理他。
“被甩了可以跟我。”他却嬉皮笑脸地说。
于是展笑又干脆利落地给了这欠扁的家伙一巴掌,小柳此时才发现展笑的功夫居然也很不错,出手打人相当干脆利索,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俩姐妹也是何默然从小收留教大的徒弟,只是后来被挑选去服侍柳儿,顺便也是保护她安全的侍卫。虽然在小柳面前自称是侍女,其实也算师姐妹,和莫惜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感情很融洽。
以前的柳儿也经常和他们一块儿玩,莫惜心对此最大的感叹是:“其实柳儿你还是失忆了好,有点像你孩子时了,想你小时候惜心哥哥最疼你,长大后咋就那么刁蛮了呢。”
于是,展笑给了他第三巴掌:“别乱说话好不好!”
“没关系。”小柳对他们笑笑,专心揉小白的背,直到皮肤发红发烫,血液活络开来,才停手让他披上衣服。小白翻身坐起,看看小柳脸上妆容,有点不高兴地问:“你干嘛在脸上擦粉?红红白白的,和二傻屁股一样。”
莫惜心闻言笑得在旁边直锤墙,帮忙梳妆的展笑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白……我知道我长得不如你天生丽质,你也不用这样损我吧……”小柳郁闷地说。
“胡说八道,脸上那些东西洗掉,”小白脸红了一下,“再好的胭脂水粉对皮肤都有不好处,以后别用了。”
“是是是,我晚点就洗掉。”小柳笑笑,知他是来前车上听何默然说化妆品对身体不好,特意挂在了心上,却嘴巴上装得凶巴巴。
小白还想说她几句,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大大咧咧的清亮声音响起:“柳儿回来了?”
小柳转过头去,见夕阳的余晖从门外洒入,照得满地金黄,一个短发的男子正斜倚着门,眼睛望着她笑得弯弯的,男子脸上的线条很柔和,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唇间似笑非笑,干净清爽,有一种属于阳光的少年味道。
他看了小柳一会,然后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将脸凑近,轻轻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小声地问:“柳儿,想我了吗?”
中性带磁性的声音,有点酥得入骨的感觉,充满了魅惑的味道,小柳感受到他靠近的温度,环绕着的空气都似乎变热了,热得脸都发烫了,心里十分恼怒他怎么能如此无礼,于是一把推去。
他没有躲闪,只是伸出手来抓住小柳,顺势将她拉入怀中,旁边的展笑和莫惜心竟然没有阻止他下一步动作,只是笑着说:“李惜缘,别玩柳儿了,她啥都不记得了。”
这个叫李惜缘的帅哥却不顾小柳已经通红的脸和挣扎的双手,哀怨地望着她说:“你真的把我忘记了吗?我们的山盟海誓你都忘记了吗?”
小白在旁边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他急忙问:“什么山盟海誓?”
“柳儿,你小时候说过要嫁给我的。”李惜缘哀怨地低着头说。
“什……什么!”小柳也惊了。
李惜缘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道:“莫非你想悔婚?你那时候可是天天追着我转的啊。”
“你到底说什么?”小柳急忙转头求助旁边笑得快疯了的莫惜心,而展笑早就悄悄溜出门外笑去了。
“其实……我是师父为你选定的未婚夫啊,柳儿。”李惜缘半认真半玩笑地说,脸上表情分不出真假。
“未……未婚……夫?”小白和小柳的下巴都合不上,一起石化风中。
李惜缘低头柔声说:“师妹,你回来就好,以后别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小柳趁他握住自己手的力道有些放松,赶紧一把推开,跳到旁边说:“这个……这个,由于我已经想不起以前的事,那个婚约可以算了吗?以后再慢慢商议如何?”
李惜缘终于双手掩面,痛苦地弯下腰去,他的双肩不住地颤抖,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大笑声。
这时展笑从门外回来,擦着笑出的眼泪道:“你这坏心眼的,别耍柳儿了,小心门主知道教训你。”
李惜缘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哈哈!我……我只是想……看看柳儿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而已。”
小柳听见他说是开玩笑,顿时松了口气。小白依旧愤愤不平地说:“你那么大个男人怎么能对个女孩子搂搂抱抱。”
“嗯嗯,你年龄小,所以可以叫女孩子给你擦背。”莫惜心在旁边坏笑着说,小白顿时脸色一红。
“这是惜缘师姐啦,她就喜欢欺负人。”展笑急忙解释。
“师姐?女的?”
李惜缘笑嘻嘻地挑挑眉,小柳和小白再次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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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天才画家(上)
昆门弟子虽多,能得何默然亲传的只有五个,皆是孤儿。
大弟子萧惜言、二弟子卫惜行、三弟子李惜缘、四弟子莫惜心再加上新收的何小白。
但小白的武功根基非常差,所以何默然让他去和普通弟子一起受基础训练,莫惜心和李惜缘特意在第一天陪他去了一次练武场,展现了一下师兄弟间的情怀。同时也是警告一些对小白心怀嫉妒的人,让他们不要做乱七八糟的事。
小白却不是那么配合,他本就不是合群的人,尤其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据小柳的分析应该是以前小倌馆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在一群同龄孩子中显得很别扭很孤僻。如果谁说他长得像女人,他就打架,打得过也打,打不过也打,那一身的伤经常把小柳气得直跳脚。
这一点李惜缘倒是非常赞同他,说好男儿怎能不打架,多打打就熟练了,而且怜他年龄幼小,在明里暗里照顾他不少。
小白也很争气,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练功上,小柳有时见他太累,劝他歇会,他总是酷酷地说:“你那么没用,如果我不练强点,将来你出事我怎么救?”
小柳不屑地说:“我一不生非二不惹事,又不是白痴,那里来的那么多事给你救。”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理小柳,继续去太阳底下扎马步,说要将自己晒黑点,有男人味,可惜无论如何努力,就是天生丽质晒不黑,那漂亮的容貌将所有昆门女弟子嫉妒得要死要活,天天轮着上门来问他美容秘方,烦不胜烦。
小柳本来也想做些什么事,免得天天做米虫,可是自从又病痛发作后,被吓到的何默然坚决拒绝她做任何体力活动,说是要好好养着,并发十二道命令去催卫惜行迅速请严神医过来。期间还将周围城镇的所有医生都叫过来给小柳先看看。
那些医生在威迫下,给小柳的诊断从羊角风到心脉不足到发烧到着凉,甚至有个最离谱的乡下郎中,连小柳有喜都诊断了出来。至于脑袋的问题,答案更是五花八门,从中风到中邪到撞鬼,还有建议找神婆来跳大神的。
气得何默然将他们一顿棍子全部打了出去,其实小柳觉得那个说撞鬼的还算水平不错……于是私下对他说了声抱歉,不过是在心里。
无论何默然催得再急,但据说向云天治疗的过程不是太顺利,严神医对这种少见的疑难杂症具有极高的专研精神,死活不肯离开,只是派了几个弟子来看,他的弟子依旧没研究出小柳到底是为什么发病,于是惭愧地回去报告师父。
何默然甚至动起绑架严神医过来的念头,小柳却觉得现在病情发作似乎没有以前厉害,只要发作时保持心静如水,就会疼痛降低,她考虑向云天现在问题严重,自认为这病一时半会死不了,就坚决反对了他的想法,说再忍几个月也没问题。
何默然只得一边叹息,一边夸她长大了,懂事了。
基于以上种种主观和客观上的原因,小柳只好在昆门做最大的一只米虫,时不时去给案牍劳神的父亲泡杯茶、做个简单小糕点去讨好一下师兄弟外就没啥大事了。
和展颜展笑的八卦座谈会也是每天的必行项目之一,还有个刚入门帮忙打杂的12岁小丫头叫筱尤的有时候也会来参与。她可以将展笑和卫惜行的恋爱故事,隔壁家厨娘家的猫生了几只小猫,其中黑的几只白的几只,新进的女徒弟有那个对莫惜心他们抛媚眼送秋波等等统统报导得头头是道,准确度极高。
在一番分析统计下来结果是李惜缘最受女孩子欢迎,被小柳定性为“花痴”的筱尤双眼冒着粉红色心心地感叹:“据说师父当年不肯收女弟子入室,惜缘师姐立刻挥刀断了自己的长发,跪在师父门前发誓一辈子不做女人,她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打动了师父,也因此成了所有女弟子崇拜的对象。何况惜缘师姐长得既帅又有男子气概,身上总是清爽干净,明白女孩子心事,亲密接触起来也不丢脸,豆腐可以放心地吃啊。”
没想到的是才入门的小白也有人喜欢,用筱尤的分析来说是看起来柔柔弱弱地激发女孩子母性本能,而且那家伙又很别扭,有酷劲,和他说话难度大,挑战起来更加吸引人。
自从她知道小柳和小白关系好后,就三不五时地怂恿她带自己去沁园探探亲,看看小白练习劳累否,或者是抓小柳一起陪她偷窥小白……弄到最后小白以为小柳脑子出了毛病,于是劝她回去休息……
筱尤:“小姐,你说小白的年龄和我多相配啊,你给他多说说好话,让他将来娶我吧。”
小柳:“门都没,你昨天给莫惜心递了情书,前天去吃了李惜缘豆腐,那么花心还想碰小白!我第一个不同意!”
筱尤:“没门还有窗呢!好男人当然是要多撒网,再慢慢挑的,我才那么小,怎么能一下子定死一个人。”
小柳:“我把你这话告诉他们去。”
筱尤:“小姐……我错了嘛……人家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要是他们对我印象不好了怎么办……”
诸如此类毫无意义的对话层出不穷,每天的日子简直就是空虚无聊至极。
其他的时候,小柳就在昆山到处逛,看冰雪渐渐融化,看第一朵迎春花开,由于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原来世界的繁体字差别不大,于是她还去昆门的书房逛过,本来还很兴奋地以为里面肯定有什么武功秘籍,却没想到里面只有些《三字经》《孔子》《百家姓》《千字文》什么的是她看得懂的,其他尽是一些山河游记或哲理书籍,又或是写得文绉绉的华丽文章,让看惯了快餐网络文学的她十分不适应。
展笑听她说想看武功秘籍,就随便拿了本丢给她,小柳翻了一页后立刻发誓,武侠小说中可以看秘籍自学成才的大侠一定个个都文化素质超高,考起试来最少也有举人水准,否则绝对不能领悟这文章里面博大精深的思想,起码她就完全没看懂那些破句子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估计就算把金庸小说里的《九阴真经》给她也会被不识货地拿来垫桌子。
无聊地将重点地方逛完后,小柳又开始逛冷僻地方,包括厨房、马房、账房、茶水房等等。
有天中午,她刚去找小白聊完天,决定独个儿去后山母亲的墓前走走,刚出门却见展颜急急往昆门旁边走去。
小柳好奇地跟着去看了眼,却见一片嫩黄|色的迎春花开得艳丽,中间掩着一个小房子,房子墙壁上画者斑斓的花朵。一个穿着灰衣的男人拿着块板子,拿着支笔,不停地画,却不知道画什么。
展颜在那个男人前停下步伐,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搬小凳子坐在他旁边,专注地看他画画。
小柳唤了一声展颜的名字,展颜回头见有人来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涨红着脸摇手说:“这是大师兄萧惜言,我过来帮人传话的,见他画画挺好看,所以才停留了一会,小姐你可千万别想歪噢,也别告诉人……”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这叫不打自招吗?”小柳顿觉好笑,“好啦,这事我不说出去。”
灰衣人画得很专注,根本不管是否有人来,他眉毛紧锁,五官冷峻,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一块大冰山。
小柳自个儿走近开始细细看,曾经攀风附雅学过几个月艺术鉴赏的她却越看越心惊。
那些画不是平时见到的水墨工笔或写意技法,反而像欧美的印象派画风。他画的是迎春花,黄|色和绿色都用得极度艳丽,造型却不停地变形和扭曲,在构图下不停呈现出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直直逼入内心,刺激着灵魂。
最后她绕屋子转了圈,突然眼睛瞪圆了,连连后退了几步。
屋子后面雪白的墙壁上,一幅画都没有,只有四个血红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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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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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写得没信心了……
泪奔g
第二十九章天才画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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