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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闻言,议事大堂里隐隐嗅到了火药味,封玉槭和封玉椴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封玉槭冷冷一笑:“我说,怎么你刚回来,老六就给你接风洗尘呢,原来是打起了陌上轩的算盘。他怎么就没告诉你,他的手下在陌上轩搞死了一个陪酒小姐,还是我替他遮掩善后的!”
听到这块,封老爷子主动开了口:“这是怎么回事?”封玉槭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立马把当初虞獍如何“逼死”维拉的事,讲得清楚明白,顺嘴还提到虞獍是如何逼问陌上轩的经理交出监控,结果屁也没有查到。
“口口声声说我管理失利,”封玉槭冷哼,“怕是老六以为我不肯替他遮掩,才先发制人的花招吧?!”
封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老脸,皱成一团:“虞獍为什么要陌上轩的监控?”
“我可不知,老六替他作保,我不敢多问。”封玉槭没好气地说。
封老爷子轻轻敲打着桌面,一时间大堂内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封玉桦深知这是老爷子在思量,便小心翼翼地开口:“民期是因为邓肯的死发现陌上轩的维拉有问题。”
“怎么又扯上邓肯的死了?”封老爷子明显有些怒意,他虽然早就不管事,但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控,也发现下面的管理确实乱了。
封玉桦与封玉椴对视一眼,这才开口:“我也是问了老六才知道的,邓肯的死是维拉一手策划的,老六怀疑有人在陌上轩兴风作浪,但碍于老三的面子,才让虞獍出马。”
“碍于我的面子?!”封玉槭忍不住提高声音,“还是想把这事诬陷在我身上啊?”
封老爷子气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茶盏震了震,茶水晃出,三姐妹这才都住了口:“如今我还在呢,陌上轩的事我还能做主!”说罢,扫了一圈都默不作声的五姐妹,本打算把陌上轩的营生交给封姨暂代,这时,封玉梅突然开口出声:“祖父,如果您信得过我,我愿意暂时替三姐分忧。我虽然不擅长商业运作,但也一直在帮父亲(封二叔)打理酒楼娱乐城。”
此话一出,封玉槭和封玉椴同时把目光转向到这个一脸认真的封玉梅身上,封玉槭甚至还想起她刚进门时,封玉梅说的那句——三姐,这些粗活笨活,你也做不来,还是交给我吧。
听到封玉梅的自荐,封老爷子忽然觉得这个人选比封姨更合适,毕竟封姨与封玉槭的关系非同一般,给了她,怕是也不能服众,倒多生出些怨言。
封老爷子微微含笑点头,应下了这个提议,封玉椴更是没想到封玉梅在她和封玉槭两人互搏中杀出来,不愧是二叔的好女儿!
封玉梅不等其他人出言反对,忙起身谢过封老爷子的栽培,封玉槭气得攥紧了扶手,但老爷子已经发话了,她若是再顶撞,封玉椴肯定也会继续跟自己抢夺陌上轩的管辖权。
封玉椴见封玉槭不再言语,也只得硬生生忍下来,她两人斗乐半天,平白无故便宜了老四,这笔账老三恐怕也算在她头上了,不可再给封玉槭任何把柄。思量片刻,封玉椴倒是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第一个出声恭喜封玉梅:“二叔若是知道四姐如今也这般能干,心里不知多开心呢。”
封玉梅像是完全没有虎口夺食的危机感,淡淡一笑:“五妹倒提醒我了,我父亲也快出狱了,祖父,我打算近日去瞧瞧他。”
封老爷子虽然一生心狠手辣,堪称他们那个年代的枭雄,但家大业大后,他更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尤其是像封家这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大家族,无论家里相互争斗多么凶狠,但他决不允许这些争斗影响到封家大业。听到封玉梅提及自己一直在牢里关着的二儿子,他也不免感叹,如今他身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他往日确实太过冷落封玉榕和封玉梅,含笑点头:“是该去瞧瞧的,你和老二都去看看吧。”
封玉榕万没想到透明人如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被封老爷子点名,忙起身应称。
此时,封民期正亲手抱着自己陌生的儿子,不自在地哄着,然后问一旁刚来的虞獍:“你觉得他像我吗?”
虞獍看也没看,只回他:“你要是怀疑,做个亲子鉴定。”
封民期闻言抬眼望向虞獍:“你果然也对孩子没兴趣。”说着,随手就把孩子交到了保姆手里,然后挥手打发走了。
封民期玩笑着勾起虞獍的衣领,手指划过他的侧脸:“我时常怀疑你有童年吗?”
“有,而且比你幸福。”虞獍肯定地说。
封民期瞬间想起来那个碍事的虞枭,眯着眼故意刺激虞獍:“因为你哥?虞獍,你哥不会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虞獍似乎不在意封民期所说的现实,笃定地说,“但没人可以把我们分隔开。”
封民期听这话,心中的妒意涌上来,“噌”地站起来,面向虞獍:“是吗?我倒想试试。”
虞獍轻飘飘地扫过封民期致命要害——眉心,心脏,暗暗警告他:“你以后少说这种话,激怒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封民期冷哼:“每
', ' ')('次只有涉及你哥,你才会有情绪波动,”恶意地玩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只有看着你哥,才硬得起来!”
虞獍倒没特别留意自己什么时候情绪波动,但封民期这种垃圾话对他毫无作用,反倒让他觉得像在面对一只张牙舞爪的幼兽,他没有可爱这种普通人的概念,只会觉得弱小,不值得理会。
“你不是还要去祖宅吗?”虞獍直截了当终结了刚才无聊的对话。
封民期兴趣缺缺地说:“老五让我不要去太早,免得她们争权拉我下水。”
“我以为你不在意陌上轩?”虞獍也是从封玉椴口中知道,他们姐弟两都想抢回陌上轩的管辖权。
封民期谈起正事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属于我的东西,它迟早也是要回到我手里的,早一天晚一天罢了。”说完,又像是想起难事,秀眉微颦,“我现在更在意贾政要对封家的态度。”
“你不想他死,可他也不信任你。”虞獍直接点出了封民期的困境。
封民期难得一见地叹了口气,似是调侃:“不如你帮我把他绑回来,我跟他好好谈谈。”
“你搞定薛家,我帮你搞定他。”虞獍认真地开价。但前半句话,两人心知肚明,封民期如果能搞定薛家,哪里还用得着留下贾政要这条命呢。封民期皱了皱鼻子,叹气道:“虞獍,我发现你最近也爱开玩笑了。”
“我的玩笑也只有你能听懂。”虞獍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左兴胜,知道他们到了出发的时间,虞獍这话成功愉悦了封民期,他漂亮的眼底泛起一丝笑意,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可是很难见到封少真正开心的微表情。
封家的孙女们继续在大堂议事,忽然左兴胜跟着佣人进来告知众人:“老爷子,封少过来瞧您了。”
封老爷子一听封民期来了,刚才的低气压一扫而光,直接开口忙让人进来见他,谁料到,封民期身后还跟着虞獍,封老爷子欣赏虞獍跟封民期不同,他看重虞獍一方面是虞獍的能力过人,另一方面虞獍曾经舍身救过封民期,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对于黑道上的人,忘恩负义,是最可耻的四个字,无论是真心或假意,封老爷子在外人面前,一律对虞獍高看一眼。
只可惜封玉槭并不待见虞獍,上次她在封老爷子的寿辰上警告过他,结果他不仅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封民期更是推波助澜,再想到刚才封玉梅把陌上轩的管辖权要了过去,脸上自然露不出什么好脸色。
封民期在封老爷子身边坐下,虞獍的位置就安排在封民期身边,这要是换个性别,还以为是孙媳妇呢。封玉槭恶毒地想着。其他封家姐妹都关切地问起重孙的情况,封民期简单地说了两句,转头向封老爷子请示,给重孙起个好意头的名字,封老爷子笑着点头应下,只道:“等孩子来见我,我不仅有好名字给他。”
在座的谁听不出这是要直接给还没满月的孩子分红利,封民期这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提起贾政要的事,想让大家商讨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封玉槭直言这种人留着属于养虎为患,不如干脆除掉,以免后患。封玉椴却不赞同,因为马善人的死,已经让封家被人猜忌了,如果这时候再对贾政要出手,只怕以后没人会替封家办事。
封老爷子也觉得封玉椴所说有理,只是现在贾政要风声鹤唳,对姓封的过敏,封民期又问:“老五,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取信于他?”
封玉椴沉思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封家既然要表示出诚意,就得请一个有份量的代表去谈和。”
封玉梅盈盈一笑:“五妹,一个区区的贾政要,你难道想让老爷子或民期亲自去谈和吗?这未免也堕了封家的颜面。”
封玉椴吃一堑长一智,不再被封玉梅挑拨离间的话所迷惑,看着她,扬起酷似封民期的脸,笑道:“谁说一定要封家的当家人前去,我自荐去谈和此事。”
封民期忍不住眉毛一挑,来祖宅前,左兴胜已经把刚才内斗的结果告诉他了,他转头对封老爷子建议:“祖父,不如就以重孙的满月酒宴请新城的老友们,想必贾政要也不敢不给面子。”
封老爷子赞许地看着封民期:“好,就交给你去办。”
封民期目光扫过封玉梅,坏笑道:“四姐,这可是封家的大事,就麻烦你了。”
闻言一愣的封玉梅,难得吃瘪地收住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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