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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向刚刚被钟糖关上的门。

“难道需要我告诉你答案吗”。

钟糖刚刚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没错,陈述厌确实不需要,他知道那是谁给他打来的。

普天之下,知道他有生命危险,三番五次打电话过来给他,好不容易接通了以后又连大气都不敢跟他喘一声的警察,只有那么一个。

陈述厌转头走到窗口,看了一眼楼下。

楼下的车不少,陈述厌看不出哪辆车里藏着徐凉云。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很难用苍白言语来概括,陈述厌只能称它为现实太魔幻——他相信,正在楼下坐在某辆车里偷偷瞧他家的徐凉云一定也这么想。

分了五年了,居然因为一个杀人案再次有了交集,陈述厌居然又被一个恶人盯上了命。

魔幻归魔幻,但他们一定谁都不想见对方。

五年前分了以后,他们早都把对方满满一铲子一铲子埋土里了——正所谓每一个前任都该在心里去死。

都五年了,也不能因为这个魔幻现实再把彼此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

陈述厌忽然有点累。这么一想这件事,他又免不得想起了方韵。

人毕竟有血有肉,一个跟自己有过来往的人突然死了,即使在听到的那一刻不会像至亲一般伤心欲绝,但也终究还是会为生命的消散而感到难过。

那是个好姑娘。

陈述厌记得她,她是个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好的女孩。见到陈述厌的第一面,她笑得像朵花。

是真的像,像追着太阳跑的向日葵。

她叫他老师。她说陈老师,就麻烦你给我画张画啦,我以后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年轻啦。

她那时候刚穿着常服到了剧院,还没来得及去后台化妆,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眼睛亮晶晶的。

那是开演前。方韵说让他先去看表演,感受一下她的舞蹈,看完以后他们再去找家奶茶店坐一坐聊一聊。不然在看前了解舞蹈演员太多背景的话,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就不能很好的感受这一支舞了。

“这样您就能有自己的想法了,画起来也好发挥。”她笑着说,“您说呢?”

她说的很对,陈述厌就很听话地先坐下看表演了。她真的很美,和陈述厌刚刚在后台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精致至极,像个容不得玷污的脆弱又美丽的洋娃娃。

那一支舞也很美。音乐幽静如山谷里的溪河,像阴沉天空破开的第一缕光照在叶子上挂着的露水。

在那一支舞的最后,她捧着一捧玫瑰在心口上,眼角淌泪,却面带微笑地绷紧脚背,向观众席鞠了最后一躬,再抬起头扬起一笑,结束了演员生涯的最后谢幕。

那是她在舞台上的最后一支舞。她穿的是白色坠羽的舞裙,像极了山间仰头看向夜晚星河的白鹿。

最后的一滴泪从她眼角滑下时,被灯光照得像掉落的碎钻。

第五章四话陈述厌听见自己的心脏汹涌如那天……

不知道是因为方韵的死还是徐凉云的再次出现,亦或是自己居然再一次成了目标,陈述厌忽然很想喝酒。

方韵是个好姑娘,任谁都会为这样的逝去而感到难过。

钟糖走了,家里没人了,陈述厌就脱下了手套,露出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两只手,然后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两罐啤酒,再把冰箱门重新关上。

布丁是个粘人的嘤嘤怪,一路都摇着尾巴跟着他。

陈述厌又从厨房里拿了个玻璃杯,然后又回到了客厅。

他打开啤酒,然后倒进杯子里,抬手一饮而尽。

很奇妙的,对于自己被人盯上这件事,他是真的并不那么害怕。

想来,可能是因为无所谓。

陈述厌低下头,看了眼在腿边坐着看着他,摇着尾巴的布丁。

布丁也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就又嘤嘤了一声。

嘤嘤怪。

陈述厌想。

他没动,就这么跟狗对视了半晌,手指轻轻抠着杯壁,嘴里还留着啤酒的苦辣味。

他脑子乱乎乎的,一会儿是方韵,一会儿是徐凉云,一会儿是自己。

半晌后,陈述厌就朝着布丁笑了一声,笑得有点心情复杂。

他说:“等我死了,徐凉云应该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布丁朝他嘤嘤了两声,看起来可怜兮兮,不知到底有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杀人犯先生似乎没有把杀陈述厌这事儿正式提上日程。

此后几天的日子依旧非常平淡,平淡得陈述厌有时候会忘掉自己被人盯上了。

但每次出门遛狗或者倒垃圾的时候,陈述厌一开门就会和门口的警察对上眼。

他也每次都会在这个时候很清醒地意识到——哦,对了,我现在是预定死者,脑门上有大大的一个危字。

算了,无所谓。

陈述厌很意外地对此没什么所谓。怕倒是有点怕,但是并不怕死掉,只是怕受苦。

这就让他看起来很是坦然。

方韵的事很快就上了新闻,陈述厌也才得知这件案子的详细情形。

除夕夜那天,是杀人犯本人给警察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废弃工厂那边杀了人,要警察赶紧去看看。

警察接到电话赶了过去,结果就发现方韵死在了那里。周边一大堆白玫瑰,但方韵身边小小一圈的白玫都被血染红了,血都是方韵的。她身上有针眼,是从她身上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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