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弋的爱,就是这根浮木。
身边的人睡沉了,段言披了睡袍坐起来。
他借着落地窗透进来的月光,细细打量着睡得香甜的omega。
比起高中时期的小辣椒,许弋婚后多了一份温柔和隐忍。
段言从那场冗长的梦里醒来,才知道自己这些年错过了多少。
十八岁的小段穿在他身上时,他也没有闲着,他回顾了一遍和许弋的所有过去。
高中篮球赛,那个人坐在观众席,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比赛结束,许弋从包里摸了一瓶水出来,可江甜甜先给了他,许弋又默默把水揣进了包里转身离开。
三千米长跑,许弋已经起身准备去终点接他了,宋连被人架着回了班里,班主任拍了拍许弋的肩,让他扶着宋连去医务室。宋连脚扭伤得厉害,校医替他正骨时,他疼得去抓许弋的手,许弋用校服袖子盖住了自己的手,让宋连抓着。
大学易感期那次,许弋在踏进那间出租屋时,就闻到了汹涌凌厉的信息素,他是omega,能清楚辨别到这是alpha易感期来了。
那种情况下,许弋完全可以退出去放任他不管的,可他还是义无反顾拧开了卧室门,并且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试图安抚他。
段言看到自己猩红着双眼把许弋拖上了床。
那个人并没有反抗,还温柔地抱着他,嘴里说着什么。
易感期中期,段言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他没有理智,只想占有。
重回那个时间段,二十五岁的段言变成了旁观者站在一旁,这才听清,许弋那时抱着他说的话。
“阿言,别怕,我在。我不疼,我愿意的,我,我真的喜欢你。”
段言泪眼婆娑,他错过了,他那个时候就错过了许弋的真心。
许弋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那种情况下跟他表白呢?
段言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会负责的。”
他看见许弋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羞怯到不可置信再到最后的失望。
许弋背对着他开始穿衣服,眼泪大颗大颗掉,却还故作坚强道:“不用,标记我可以去清洗掉。”
他头也没回就走了,那时的段言以为,许弋是因为自己强行标记他而生气了,原来不是的,他是不想让段言看见自己哭得狼狈的样子。
老段跟在许弋身后走,他伸手去抓他,却扑了个空。
许弋哭得太伤心了,他想抱抱他,想告诉他,别哭,宝宝,我也很喜欢你。
他喊得声嘶力竭,许弋却听不见。
这种无力感,让老段几近癫狂。
许弋坐在台阶上,不停挠自己手背,红痕交错,冒着血珠。段言受不了了,他陪着许弋坐在台阶上一起哭。
他开始没有办法原谅过去的自己。
空间又在不停转,他看到了自己和许弋结婚后的情形。
他的应酬很多,每天回家已经很晚很晚了。
许弋一直坐在沙发上等他,直到听见他的车子驶进大门,许弋就会立马跑进卧室,装作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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