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温顺沉默,从不跟人起冲突,如果用植物做对比,她连高洁的梅花都算不上,她只是一根狗尾草,长在路边,从不开花,只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活下去。
而文珊与她完全相反,文珊的心分为两半,一半为自己打算,一半为家族打算,她是正黄旗人,家族又是掌握实权的武将之家,她进宫,一是想为自己奔个前程,二是想用女子的方式光宗耀祖。
对文珊心性影响最大的人,就是她的武将父亲,她也想像父亲那样威风赫赫、光耀门楣,但她是女人,不能入仕,若想成为人上人,就只有入宫这一条路。
因此,第一场戏的剧情除了显示郭络罗家有多富庶,还有私下里,文珊与母亲对话的情形,她母亲问她愿不愿意进宫,如果不愿意,她可以打点一下,让文珊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文珊很不高兴的拒绝了,她觉得母亲一点壮志都没有,枉为八旗儿女。
适时,文珊的父亲走了进来,抚掌大笑,夸赞文珊不愧是他的嫡长女。
哎,要是文珊知道自己一生起起落落,人生最后二十年悲凉到没有一个人待见她,还亲眼看着自己所有儿子都死在自己前面,就不会这么意气风发的说这种话了。
人生机遇说不得,没有走到结局以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归于何处。
及笄礼上韩飞絮昂首挺胸的走出来,神态自信且张扬,根本没有小意绵绵的样子,一看就是将门之女,她落落大方的跪在地上,让母亲给自己改成年女子的发式,前面正宾念着祝词,等祝词都念完,她才起身,随母亲一起回到闺房中。
叶明心托着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韩飞絮演技很好,这个没得说,但她的走位还不熟练,摄像师总是拍不到她的最佳角度。
正想着一会儿提醒她一下,拍摄地点转移,摄像师跟拍过去,韩飞絮坐在下首的圆凳上,拿起一盏茶。
茶杯里啥也没有,韩飞絮看了一眼,就把茶杯盖也拿了过来,扣在茶杯上,一下一下的移动,好像在赶走茶水散发出的氤氲热气。
母亲把托关系把她刷下来的想法说完以后,韩飞絮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撩起眼皮,轻轻的看了一眼母亲,然后才放下茶杯,正色起来,“额娘这话,莫要让他人知道了,免得让旁人以为,我郭络罗家净是些安于一隅、自甘平庸之辈。”
台词就是这么写的,文珊的性格就是那么跋扈,敢跟自己母亲说这种话==
她状态好,演母亲的演员也能更好的入戏,她又羞又气,“你这孩子,额娘还不是为你好,宫里是什么地方,你如何应对得了,在外你可以做一家主母,在宫却只能一步步的熬,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没有恩宠倒也罢了,伴君如伴虎,你可知晓?”
韩飞絮嗤笑一声,“额娘,您这是庸人自扰,女儿有信心能被选上,就有信心荣宠长久。”
“哈哈哈哈,不错!不愧是我阿奇勒的嫡长女,进宫之后的一应花销,阿玛都会为你备好,不必惦念家里。你也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文珊不是池中物,怎么能嫁给那些无能宵小。”
韩飞絮站起来,对着刚进来的前辈嫣然行礼,“多谢父亲。”
仲圆圆捅了捅梁杼的胳膊,“演的还不错吧,我觉得挺好的。”
梁杼也望着那边,刚开始她还有点紧张,这是韩飞絮复出以后第一次正式演戏,她怕她会怯场、或者被人抢戏,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