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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满心委屈,眼睛一热,大颗大颗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滚入秦岁晏的衣服中,很快被那针脚绵密细致的团花暗纹吸收,消失不见。

好在秦岁晏不在意,看了看她的额头,发现没有破皮便作罢。

“陆小姐不必慌张,今日之事,秦某不会外传。”秦岁晏没什么波动的样子,淡漠如雪的容颜并没有表情,半垂眼帘,任少女蜷在他怀中。

直到一阵湿热透过胸前的薄薄衣料,热灼感让他忘了即将到嘴边的词句,低下头去正视怀中的少女。

她的秀发松散浓密,乌黑如云,手指挽过,仿佛是穿梭在上好的绸缎间。

秦岁晏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却最终没有替女孩撩到一旁。

离指尖近在咫尺处,那张清透绝色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即便被挡住,也隐隐从丝丝缕缕的发间透出一种脆弱来。

秦岁晏指尖微顿,神情终于浮现出些许怔忪。

她好像在哭。

是被吓到了吗?

秦岁晏眉心轻拧,思绪芜杂。

今日这一切都本应在他控制之内,虽然陆斯玉突然晕倒,没有办法按照他计划好的被引去塔林入口处,但是他早已派了木萧守在附近,只要陆斯玉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木萧就会去阻止灵云。

然而这个女人······当时却几乎是满眼希冀地把手伸给神棍。

也因为她表现的如此雀跃主动,他并没有让木萧动手去管,只让他继续跟紧,自己却离开了,并没有继续跟下去。

然而木萧只是迟了一步,就变故丛生。

秦岁晏也不知道,是否当时自己没有离去,能阻止琼瑰受伤。

但当时,目睹她和那个神棍相视而笑,秦岁晏只觉得有一股难以抑制地烦躁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那种欣然的样子,秦岁晏从未见过,无论是她同林屿相处,亦或是同自己最近几次的相遇里,都没有过。

秦岁晏忽然目光微冷,草草跳过这段记忆,不欲再想下去。

他最近好像时常会思考这些于大事毫无意义的事情,太过多余费时。

也许正如林屿所说,陆斯玉当真是不守妇德的女子。

与陌生男子调笑,想必于她也是顺手拈来的易事。

思及此,秦岁晏便又收回手,青丝顺滑,他无意识地将指腹揉搓了一下。

怀中少女忽然偏了偏头,抬起眼睛微仰了头看他,薄唇微动,发出的声音轻如蚊蚋。

秦岁晏禁不住微微俯下身,“陆小姐,秦某未听清。”

炽热气息扑来,令她微微闪躲了一下。

一瞬之后,少女还是吸了吸鼻子,提高了声音,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不叫陆小姐。”

她红着眼圈,乌黑如墨的眸中似有雾气氤氲,脸上的泥已经被泪水冲了个七七八八,余着些泥点,像脏兮兮却又分外倔强的小猫咪,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秦岁晏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他仿佛也听过一句同样的话。

说的人同样是陆斯玉,只不过那时,她是在对林屿说,高高昂着头,盛气凌人,用的语气语娇蛮自信,与现在形同两人。

再多的,秦岁晏便毫无印象,他当时应该是直接避开陆斯玉离开了。

不过后来林屿追上他一起进宫时,似乎提过一句:“女人真是烦,一天一个花样,整天没事找事,阿晏你倒说说,不让我叫她陆小姐,那叫什么?叫琼琼?她、她还不是我妻子呢!真是白日做梦!”

见秦岁晏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琼瑰又有些退缩,但她还是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

软糯的嗓音有些难过。

“我叫琼瑰。”

秦岁晏忽然从荷包中取出一方绢帕递给琼瑰,只字不提称谓之事,只淡淡道:“有泥,先擦一擦。”

琼瑰忽然泄了气,赶紧接过手帕,仔细地一点一点擦起自己的脸来。

在被发现之后,她下意识就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糊了满脸,以此来让对方认不出自己,顺便编一个是从附近山崖跌落的谎话——毕竟洗掉脸上的泥看清是谁,也需要一点时间,可以借机拖延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但是她错估了孟固细作的果断,因此效果几乎没有。

右手腕肿了,只能用左边单手擦脸,因此有些地方不太好擦,琼瑰来回换了几个姿势。

秦岁晏偶一瞥眼,看到女孩正半偏着头,伸手去够耳侧的皮肤,手帕拭去泥点,重新露出光洁皙白的皮肤,却很快又变得粉嫩一片,颜色旖旎诱人。

他的目光随着手帕移动了一瞬,只感觉突然口干舌燥起来。

似乎感觉被手帕擦过的地方有些痛,女孩柔荑一顿,将手帕取下换一处擦拭清洁。

秦岁晏的视线却沿着那片樱花般的红痕往下,瞧见了藏在松散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锁骨沟浅而细长,弧形优美,仿佛能盛下许多肆虐——

意识到自己放任思绪究竟想了什么,秦岁晏瞳孔微缩,手腕一动,控制住了还在他怀里无意识动来动去的琼瑰。

擦脸时,琼瑰忘了自己还伏在秦岁晏怀中,若不是对方突然扶住她的肩,止了她的动作,又将她缓缓放到旁边的软垫上,她还意识不到。

“对不起,”琼瑰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的姿势似乎太过亲近了,秦岁晏那么方正的人,必然很厌恶,能坚持到现在,大概也是因为她的狼狈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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