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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明不太懂车,扫了一圈,点了最中间的,说:“就这辆。”
白京点了点头,两人上了车,陈修明这才注意到,这辆车上的司机和副驾上的工作人员,也是每人都别了一枚红色的胸针,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喜庆。
而陈家现在的喜事,也就只有他和白京领证这件事了。
想到这点,陈修明又有一点不好意思,他隻好低头玩手机,玩了一会儿,x信上却传来了来自白京的消息。
“等晚上陪冯女士吃过饭,咱们一起玩?”
“玩什么?”陈修明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和工作人员,默许了这种无需开口的沟通方式。
“可以唱歌、看电影、打保龄球、射箭,甚至不用出你的院子。”
“那就去打保龄球好了,不止是我的院子,是我们的院子。”
“你很喜欢打保龄球?”
“以前玩过几次,但是太贵了,后来就没玩了,我技术不好,你别笑我。”
“不会笑你,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陈修明关了x信的界面,抬起头,刚好发现白京在盯着他看,他耳朵又有点热,遮掩似的低下头,手机震动了一声,来自白京的消息又来了。
“明明,刚刚我很想吻你。”
车辆缓慢地驶入了陈家的祖宅,陈修明下了车,踩到了红色而柔软的地毯上,翠姑这次竟然早早就等着了,一见陈修明就笑着说:“大喜的日子,太太特地叮嘱了,叫您的鞋子万万不能踩到地面上,连夜叫人铺好了红毯,现下太太正在家主院里等着您和白少爷呢。”
陈修明听了这话,联想到了国外某个王室的新闻。
据说那位国王从来都没有坐过地铁,有一次,为了展示“亲民”,第一次隆重地直播乘坐地铁——他所走的每一步都用厚厚的红色地毯铺好了,平民纷纷跪拜,只有他和王妃才能端坐在早已修饰好的地铁座位上。
他当时也是吐槽过国王“奇葩”中的一员,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有这种“脚不沾地”的“优待”。
“……劳烦母亲和您费心了。”然而不管陈修明内心是什么想法,场面话总是要说的。
“您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事,少爷,白少爷,螃蟹片刻前上蒸笼,您二位可以加快些脚步,这样人到了,刚好可以尝第一口鲜。”
“早片刻到晚片刻到也没什么关系,若是螃蟹凉了,那就重新叫人去蒸,”白京揽上了陈修明的肩膀,“我和明明刚刚回来,有些疲累,想慢些走,翠姑不妨先回去向冯女士回个信,顺便替我们解释一二。”
“这……”
“还有,翠姑,修明如今不止是陈家的三少爷,也是我的丈夫,你待他过于亲昵随意,他是好性子,我却是个计较人。”
“白少爷,这里面许是有什么误会……”翠姑的脸上迅速划过一丝慌乱,又恢復了平静,稳住了语调,试图解释。
“倘若我父母尚在,你自然可以叫一声白少爷,但如今我已继承白家,纵使陈先生在,亦要叫我一声白先生,我知晓翠姑年纪大了,记性亦不太好,如果不能胜任这些杂碎工作,倒不如我向冯女士前提提建议,好叫你早些退休,回自个家里颐养天年去。”
白京慢条斯理、夹枪带棒地说了这一番话,翠姑的脸色愈发苍白,却不敢反驳,最后隻得低垂下头,开口说:“白先生,是我逾越、失了规矩,回头会告知太太、自去领罚。”
“记得告诉太太,你是如何在我们面前倚老卖老、拿腔作势的,又是如何仗着资历老、使唤着修明院子里年轻人的……”
“是、是,白先生,三少爷,我先走了……”翠姑抬手用帕子擦了擦汗,转身逃似的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陈修明才开口问:“你和她有过矛盾?”
“并无。”白先生给出了否定答案。
“那这……”
“她在试图拿捏你,我看不过去罢了。”
“……其实我不太能感觉出来。”
“她的所作所为,让你舒服么?”
“还好,虽然不那么舒服,但可以忍耐,反正也见不到几次面。”
“她是为你服务的,让你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是她极大的过错。”
“……或许是年纪大了,也不是故意的?”
“翠姑做了将近四十年的管事,为人处世圆滑,倘若不是故意的,那完全无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
“如果是故意的,她又图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还惦记着死了的陈彤吧,”白京嗤笑出声,“陈彤很喜欢翠姑,私下里,我听他叫过翠姑‘干妈’。”
“……感情好,也难怪。”
“那也不是她为难你、待你不上心的理由,”白京看了一眼陈修明的身后,意有所指,“陈彤原本就是假少爷,享受了三十年不属于他的人生,生前一无建树、给陈家添了不少麻烦,死后他和他亲生父母的事,陈家一
', ' ')('笔勾销、不予追究,已经是仁至义尽。”
“部分生前觉得陈彤不错的人、和他关系亲密的人,如果无法全心全意地照顾修明,如果还对陈彤念念不忘,如果还不自觉地将所谓真假少爷放在一起反覆比较,我劝你们早些自请调离,或者干脆另谋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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