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入口很黑,有些阴森,阮辰紧张地揪住路克斯的领口:你的父母,为什么住在地下?
话说完,他忽然明白过来。
对不起我刚才阮辰嘴唇上被人鱼的手指按住。
路克斯温和道:没关系,这些都是你应该知道的。
进了地下室,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水流变冷了很多。
阮辰往路克斯怀里缩了缩,立即就被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冷?
还好。他嘴里塞着零食,含糊道。
说完,他把背挺直了一点,却没料到下一秒就涌过来一股寒冷的水流,阮辰紧跟着浑身一哆嗦。
阮辰:
他绷着嘴角:我,我就随便抖着玩一玩。
耳畔一声低笑:嗯,你一点都不怕冷。
阮辰:。
路克斯又说:但是我有点冷,软软能不能离我近一点?
你怎么这么娇气?阮辰捏着零食袋子撇嘴,那行吧,你抱紧一点。
本来就撑到极限了,再绷下去估计得当场在水里来个喷嚏。
他顺着路克斯给的台阶,往后靠在人鱼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穿过走道,地下室的墙壁上逐渐有了微光,阮辰睁大眼睛四下打量,发现这地方连墙壁上都精雕细琢了许多人鱼的图案。
发光的也不是灯,是缠在雕刻上的某种荧光植物,周围似乎还有细小的鱼虾。
这个不可以吃。察觉阮辰一对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盯着那些小鱼小虾,路克斯提醒。
阮辰咽了咽嗓子,往嘴里塞进一块零食:我没有想吃,我就看一下。
路克斯弯起唇角,在一处树立的雕塑前停下:软软,到了。这就是我的父亲。
阮辰扭过身子一抬头,正和脑袋上方的人鱼雕像那双眼睛对上。
他吓得一个激灵,脑袋差点磕在路克斯下巴上:喵嗷?!
别怕。路克斯揉了一把他的后颈,只是塑像。
阮辰定了一下神,认真看过去,逼真到连眼神似乎都有灵气的人鱼真的是雕塑。
你们竟然也用这么古老的方式纪念祖先?他惊讶道。
路克斯顿了顿:古老?
阮辰以为到了人鱼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对去世的人鱼会有什么新奇的祭奠方式。
路克斯想了想,问他:软软是不是记得很多冰冻以前的事情?
我不是记得以前的事情,我是根本就没被冰冻过,睡在床上一睁眼就跑到这里来了。
阮辰腹诽。
他直觉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信口胡诹:记得一点吧。
路克斯也没追问,把他带到另外一尊雕塑旁边:刚才的是我的父亲,这是我的另一位父亲。
阮辰看着面前明显比刚刚那个人鱼雕塑小了一号的人鱼塑像,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路克斯继续解释:他也和你一样,是人类。
啊?阮辰上下打量,那为什么要把他的雕塑做成人鱼?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路克斯把他放下来,让他能更清楚地看见这些雕塑,你们人类的星球在很多年前出了一次意外,但你们很聪明,知道保存火种。
什么意思?
具体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路克斯回忆了一下,我的先辈在路过地球的时候,你们的星球还没有完全毁灭,于是他们就在上面发现了一大批被冰冻起来的人类。
阮辰的嘴唇动了动:冰冻是我们自己把自己冻起来的?
对。路克斯看向他,软软对这些没有记忆吗?
他能有记忆才出了鬼了。
阮辰摇头。
阮辰皱起眉毛:这些和你的两个父亲有什么关系?
路克斯牵住他的小爪爪:在这之前,人鱼因为遭受精神暴动的折磨,寿命大多只能停留在一百五十岁左右。
并且常年累月忍受精神暴动,让我们的性情变得很暴躁,或许也影响了身体机能。总之,人鱼的生育率一年比一年低,甚至完全进入负增长状态。
阮辰心里隐约有了猜想。
路克斯察觉他的表情,按了一把他的发顶:随后我们就发现,可以通过精神素将被唤醒的人类转化为人鱼,而被转化的人鱼不仅不会被精神力困扰,还能很顺利地为我们产下健康的蛋蛋。
阮辰:
他下意识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那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人愿不愿意被变成人鱼?阮辰吞咽了一下,盯住路克斯。
这也是我今天想和你商量的。路克斯笑了笑。
阮辰不明所以:什么?
人鱼轻声道:正常情况下,是人鱼通过竞拍获得和人类进行匹配测试的机会。
就是咬脖子吗?阮辰记仇道。
路克斯眼底难得出现了一丝歉意:不是。正常情况下是把人鱼的少量精神素用针管注入到人类身体里,再观察他的反应。
没有出现排斥反应,才会让人类和人鱼进行接触。
知道他在想什么,路克斯无奈道:只有双方都满意了,转化期才能顺利进行。
阮辰愣了愣。
那他转化失败是因为他一直不能接受这件事吗。
没等他多想,路克斯又说:那天咬你是个意外。
他坦然:你的叫声太好听了,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阮辰:??
他想起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耳根子一红:那是我的错咯?
我的错。路克斯坦然认错。
阮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他:要是人类看不中匹配的人鱼,那会怎么办?
嗯路克斯思索了一下,这样的情况好像很少,毕竟人类本身就已经很少了,人鱼千千万万,总会有他喜欢的吧,实在没有喜欢的,会一直在培育中心养着。
说的像选妃一样。阮辰嘟哝。
路克斯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人家都是选妃,怎么他就成了莫名其妙直接强制婚配。
老倒霉蛋了。
想到这,阮辰仔细打量了一番路克斯。
嗯,还好是个高质量对象,这要是个丑八怪敢上来就咬他,他绝对当场和对方同归于尽。
路克斯捏了捏阮辰的掌心:我的父亲和我一样,好运都来得很晚。他在一百五十多岁的时候才等到属于他的人类。
我的人类父亲和他磨合了很久,之后才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