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看,这儿说不定还有供应热水。”易昇一边给安琪的胳膊扎绳抹碘伏找脉,一边对牧晓说。
牧晓看看房间,立马找到就在这间卧室里配备的浴室跑了进去,水声不一会儿就响了起来。
易昇这边灯开得亮亮的,低头仔细寻找脉络,孩子的脉本就细,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易昇老觉得自己眼前有些花,那根细细的脉总在眼前晃啊晃啊,还时不时出现重影,变成两三根。
易昇不得不摘下眼镜擦了擦,皱着眉头继续努力。
这可不好扎针啊——这是易昇最后一个念头。
凌七背靠着房间的门框,看了趴在床沿的易昇一眼,耳边响起客厅传来的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声,抬腿走向浴室。
水流声依旧在响着,浴缸里的水不断上涨,浸湿了垂落在浴缸内侧的手。
那只手白嫩纤长,只是露出的手臂上有两块青紫,是之前一路上磕碰留下的,凌七甚至能想象出这人要是醒着的话,按上去会露出呲牙咧嘴的生动表情。
只是,这个人现在也陷入了昏迷,侧脸贴着浴缸边沿,因为身体发热,透着不自然的粉红。
凌七走过去,伸出手指在水声中划过牧晓的眼角、脸颊,停留在她的颈侧。
那里的脉络强劲地跳动着,昭示着眼前这人勃勃的生机。
短短的一天时间,凌七怀疑这人是否是她认为的那个牧晓,但不怀疑她会有很大的成就——只要,她不死。
“安琪……”一声呢喃打断凌七的思考,牧晓的眉头微微皱着,明显是在昏迷中还挂念着“高烧”的安琪。
凌七眉梢微挑,手指最终还是离开了牧晓的颈动脉。
第22章
牧晓又做了梦。
这一次,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周围是一片虚无的空白,就连脚底踩着的“地面”也一样的白净,就好像处于一个巨大的白色笼子一般。
牧晓四下张望,除了让人眼花的白色,什么都没有。
她往前走了几步,周围突然刮起大风。
这些风很古怪,从四面八方全吹过来,中心点就是牧晓。
牧晓被吹得头晕脑胀,几乎以为自己要被这些风挤扁了。
“停下!”终于,在牧晓难以忍受地大吼一声后,一阵爆破一般的爆裂声响,那些风突兀地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