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不肯说,只自个儿到处乱瞟,“反正、反正有个好大的惊喜要给你。”
好大的惊喜?
薛白的眉头一动,把幼清抱到翠翎宫的侧殿。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幼清的肚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岳母这些日子不许你乱吃东西,怎么会比往日胖了些?尤其是你的……肚子。”
太医还没来,幼清非得嘴硬一下,瓮声瓮气地说:“我、我能吃的吃得多呀!”
他倒是理直气壮,“要不然你以为外面的那颗桂花树是怎么秃的?”
薛白没有搭腔。
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幼清又有点想开溜了。他瞄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薛白,又瞄一眼担忧不已的点翠,才坐下来卷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又趴到桌子上耍赖,装不下去乖了,“我不要这个太医给我看。”
“我要一个年轻一点,好看一点,没有胡子的。”他大着胆子,瞟向薛白咕哝着说:“最好、最好是姓陈,不然姓裴也可以。”
看太医还要挑个人,点翠让他这一出闹得哭笑不得,只好轻声哄道:“小少爷,不要再闹脾气了。”
幼清皱了皱鼻子,“反正我不要这个太医。”
点翠无奈,“王爷……”
幼清瞪大眼睛,觉得自己告状精的地位遭到挑衅,“你比我还会告状。”
他还在抱怨着,薛白已经俯下身,一把握住幼清放在桌上的手,并且把人紧紧按进自己的怀里。他抬起眼,向坐在对面的太医微微颔首,“有劳孙太医了。”
孙太医忙道:“是微臣的本分。”
他的手指搭上幼清的手腕,幼清下意识想缩回手,却动弹不得,他不满地在薛白的怀里蹭了蹭,气呼呼地指责道:“你又趁我不注意!”
“你就会……”
孙太医轻轻的“咦”了一声,随即笑颜逐开,“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约莫已经有三个月了。”
幼清一听不敢再乱动了,他心虚地把脸埋进薛白的怀里,害怕得说话都结巴了。他小声地问道:“够、够惊喜?”
薛白久久没有出声,幼清等了半天,疑惑地抬起脸,结果又猛地一下被薛白用力抱住。他偷看薛白一眼,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你要是实在是生气,就去揍我爹爹,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挨打的,我、我……”
幼清嘀咕着说:“你要是敢揍我,我就揍你儿子!”
“清清。”薛白双目轻阖,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也是岳丈与岳母不许你向本王告知你怀孕一事?”
幼清没有吭声。
薛白不想吓到幼清,他尽力维持着平稳的嗓音,甚至就连语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只有那对深色的瞳眸里满是克制,“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本王的?”
除了他们打算过完中秋就回金陵以外,幼清不管是失忆还是怀孕,都让薛白给知道了,他苦着脸摇了摇头,当然不肯老实交待,“没有了!”
“是吗。”
薛白的语气淡淡,摆明了并不相信。他收回落在幼清身上的目光,转而询问孙太医:“方才他跌倒在地,可有大碍?”
孙太医摆了摆手,“只要没有碰到肚子,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薛白微微颔首,“麻烦孙太医了。”
点翠松了一口气,“小少爷无事是最好的。”
幼清愁容满面地说:“一点也不好!”
薛白对此置若罔闻,只皱起眉若有所思地盯着幼清,许久以后,他终于薄唇轻启:“走。”
幼清好奇地问道:“去哪儿?”
薛白的神色冷淡,“去瑶华宫。”
他的语气沉了下去,“本王倒要问一问,为何岳丈与岳母要将此事瞒着本王。”
幼清犹豫了一小会儿,他觉得薛白的样子压根就不像只是过去问几句,而且要去打架的,忍不住大吃一惊地问道:“难道你不止想揍我爹爹,你还想揍我娘亲?”
赵氏可是没有白疼幼清的,他自个儿都吓坏了,还要磕磕巴巴地说:“我不能揍,娘亲也不能揍,你要揍就揍我爹爹。”
“三个人的份儿,都归他了!”
薛白瞥了幼清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本王自然是要收拾的。”
幼清才不怕他,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凶巴巴地说:“你儿子还在我的肚子里!”
薛白垂眸笑了,“清清,你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怀上他的?”
“若是你保不住这一胎,本王就把你锁在府上,除非你能再怀上一胎,否则日日都别想要下床。”
幼清一听,居然还有点向往,他眼巴巴地问道:“包零嘴儿吗?”
“……”
薛白捏住他的下颔,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不包,吃到你抽抽噎噎地求饶,再也吃不下为止。”
幼清心动了。
薛白带着幼清来到瑶华宫,幼老爷与赵氏已经被接到这里,幼枝尚未归来,他们这会儿无事可做,只好坐在庭院里赏月。一看见幼清,幼老爷就怒道:“你怎么到处乱跑?急得我们一通找,结果一问,你又跑出去凑热闹了。”
幼清委屈地说:“是阿姊要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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