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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宗的清荇仙君将与人结为道侣的消息传遍了九州大地,一时之间不知道震惊了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又令多少女修心碎。
在爆出与千樘结为道侣的人是顾星予后,修仙世家和大宗都深觉荒唐,顾星予是什么身份?说好听点是千樘徒弟,若月宗弟子,但谁不知道他其实只是千樘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禁脔,一个靠张腿搏出路的低贱灵妓。
有名望的修仙者,除去不问世事的,绝大多数都觉得荒谬。在修仙界,有头有脸的大能们,私底下怎么玩是一回事,放到明面上来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都一致认为千樘这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被一个禁脔迷得晕头转向,又揣测顾星予了不得,狐媚惑人,手段高明,竟能把目前修仙界的第一人迷得晕头转向。
一时间整个修仙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好不容易若月宗的人公布了顾星予尘世中皇室血脉的身份,流照国的国主也声明了顾星予是自己胞弟的事实,算是变相为他撑腰了,堵住了悠悠众口,然而在结契之日,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狐媚少年却当场与人私奔了。
那人还不是别人,而是清荇仙君的小徒弟——贺烟白,这个小徒弟因为自小被判定为超越仙君的天赋,以及这些年历练屡有奇遇,且多行善事,为人正义,少年英才,而极有名气,是若月宗小一辈里最有名望的一个。
此事一出,千樘与若月宗颜面扫地,震惊整个修仙界,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道最多的是如从前的顾星予奴颜媚骨,害得两师徒相争反目,更有添油加醋者道师徒两人当场大打出手争夺顾星予,也有阴暗者揣测顾星予天生名器,贺烟白不惜撕破脸面也要与自己的师傅争一争,只为提升自己的修为,当然发声的人一多就难免会发出不同的声音,也有人说顾星予贺烟白两人一起长大,在千樘的眼皮底子下偷偷互生情愫……
总之,怎样的说法都有,倒便宜了说书人编出了不少浪漫感人的故事,许多少男少女看了,反而同情起了贺烟白和顾星予这对苦命鸳鸯。
身处舆论中心的两人此时却正在逃亡的路上,形容狼狈。
若月宗宗主气坏了,当场便放话把顾星予逐出师门,永远不许顾星予踏入若月宗一步,并让人将逆徒贺烟白速速捉回。
星月夜,密林繁花稀处,一月白衣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护着在自己膝头熟睡的人,熟睡的人一脸疲倦也难掩花容月色。
贺烟白腿有些麻了也不敢挪动丁点,生怕吵醒了他的师兄,一路风餐露宿的逃亡,顾星予并不如他修为深厚,早已疲惫不堪,一到了安全之地,在贺烟白说暂时不会被追到之时,顾星予当即便安心的合上了眼睛。
他似乎很信任自己的为人,也很相信自己的能力,这让贺烟白复杂了一路的心情暂时得以放轻。
若月宗作为修仙界第一剑宗,不提千樘本人,以及宗主和各位长老,还有里面不问世事的一众大能,弟子更是上千,贺烟白就算是天纵奇才,修为一日千里,也无法与全宗门为敌,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顾星予,之所以能这样顺利带出顾星予,还是全靠的上古魔神。
在意外放出那魔头之后,纵使魔头再三蛊惑自己,贺烟白从始至终都不为所动,然而在再见到郁郁寡欢的师兄之后,贺烟白坚不可摧的心还是产生了动摇。
在贺烟白心里,师兄一直都是灿烂热烈的人,即使身处那样一个境地,也始终乐观,待人真诚,只要在他的身边,贺烟白什么苦闷都能消解,可就是那样的师兄,最终被他从小到大最敬仰的师尊弄得奄奄一息。
少年最纯粹的心,在上一次看到师兄如玉脸颊小山般高耸红肿开始,在再一次与师尊争执被驱逐之后,纯净的道心像是生了锈,生了阴暗。
因此在阴差阳错放出上古魔神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无法拯救心爱之人的无力,他迟疑了,就那一瞬间铸成大错,使得魔神得以逃脱封印,这与他从小学习的违背,令他内心备受煎熬,事实上让少年更加夜不能寐的是,他并不后悔那一念之差放出邪魔,犹如放出自己内心深处关押的阴暗面。
他想得到顾星予,日思夜想,他仰望着他最明亮的星辰,三年之久。
他也许能忍耐住不去摘月,但他无法容忍别人亵渎他高不可攀的月,折辱虐待,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小最尊敬的师尊也不可以。
因此,当他的师兄绝望而哀伤的目光看进他的眼里那一瞬间,贺烟白让魔神动手了。
上古魔神不愧为上古魔神,纵然被封印多年,只有一两成功力,也不费吹灰之力帮他救出了师兄。
这让贺烟白如释重负的同时,又忍不住对其心生忌惮,若对方想祸害修仙界那岂不是轻而易举?好在魔头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但是贺烟白也不敢不做提放、掉以轻心。
在逃亡的路上,贺烟白内心备受煎熬,既要提防上古魔神搞事,以及被师尊和宗门的人捉住,又要顾虑顾星予。
与此同时,他与魔族人为伍,为了顾星予与养育培养了自己的师尊、宗主为敌,叛出师门,这使得他内心在做出决定那
', ' ')('一刻就没有得到过安宁。
本应该纯净无暇不谙世事的少年,突然间像是被迫成长。
顾星予从恶梦中惊醒,醒来发现自己窝在了贺烟白怀里,晓星高悬,夜空明亮,犹如白昼,贺烟白立刻就紧张的看向他,用问询的眼神。
看见少年不染瑕疵的脸,顾星予立即就安心,他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少年洁白的手,像是这样更能让他拥有安全感。
这样亲昵的姿势,因为一路的担忧,以及与少年的惯常的亲近,他丝毫没有察觉少年突然的僵硬,可少年是从来不会拒绝他的,包括他不以为然却令自己心神荡漾的触碰,自顾星予死皮赖脸在次与少年相熟开始,对方就像在他那个世界与他一起长大,自小包容他的竹马白然别无二致了。
夜风微凉,顾星予不设防,自然的更靠近了少年一些,即便一路风尘仆仆,少年身上仍旧干干净净,还有些清淡好闻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香味,不似花香,倒似茶清素舒心的味。
贺烟白僵直着身体,在月光下悄悄红了耳根子,他的师兄身体柔软匀称,柔软高耸的胸脯随着他怕冷靠近而贴近自己,两团紧致鼓鼓的软奶在他胸膛上活泼的蹦跳几下才趋于平静,那样柔软的触感令他心惊,少年能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微鼓,他简直痛恨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羞愧自己这样难以言喻的冒犯,更控制不住想碰一碰怀中人圆圆软软的两只雪峰。
顾星予在贺烟白面前是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他在千樘面前就是一只能随时随地炸毛的雪白皮毛的矜贵猫儿,在小师弟面前却能大胆的露出柔软的肚皮。
无论是过去亲密无间的竹马白然,还是如今也一样亲昵的小师弟贺烟白,即使知道原着后期男主会变成个黑心肝大魔王,他此时也无暇顾及,不再是空荡荡的字眼,眼前人是那样真实。与故友一模一样的长相,肖似的性情,曾经令顾星予无法在冷漠的把他当成书中人,贺烟白他是个有血有肉是个活生生的人,何况,顾星予也不再对原着深信不疑,他所面对的所经历的与原书有所出入地方的也太多,比如,千樘并非原着中那样高洁的人,原主也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炮灰,而贺烟白也更不是原书中那样日天日地冷酷无情的大魔王,这些天,少年的痛苦挣扎,自责煎熬,顾星予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的相处,这段时间的逃亡,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贺烟白原本可以顺风顺水的像原书那般,在若月宗的庇护下平安长成所向披靡的原着大男主,可他为了自己却甘愿背负骂名,与自己一同流亡,可以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他还没有得到过善待的修仙界,贺烟白是顾星予最重要的人,他也无法与过去那般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把贺烟白当做白然,即便他们是那么的相似,他又是那么的希望白然尚在人世,那是他的执念,所以他曾经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私自把他当做白然。
可事实上,不管贺烟白是不是白然,是否与其一模一样,逝者如斯,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即便贺烟白真的是白然的转世,他也是一个全新的白然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自私的固执的认定贺烟白等于白然,这对他不公平,每个人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即便也许他们拥有同一个灵魂。
“对不起。”
在寂静无声的夜,他们静静的相拥取暖,贺烟白突然听到顾星予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不明白他的师兄为什么用那样悲伤的语气和自己道歉,他以为他是在愧疚自己为他叛出师门,与他颠沛流离,于是贺烟白轻声回应:“没有关系,我心甘情愿,而且,我们没有错。”
贺烟白坚定的说。
他终于释然,他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确定自己没有做错,有人肯定了他的所为值得,他没有做错,即便与邪魔为伍。他是在争取自己的心之所向,他救了痛不欲生的灵魂,错的是他的师尊,是他的师门,从前他们这些弟子又何尝不是在助纣为虐。
顾星予不快乐,他不愿意,师门却为了师尊的修为,免费好用的人体治疗器,不惜将顾星予贬低到尘埃里,只为了能够冠冕堂皇让顾星予为他们所用。
如果真的不屑,如果真的高尚,就算顾星予多么不知羞耻的倒贴,他们也该拒之门外,那时的顾星予不过是个普通少年,宗门原本应该有的是法子将他打发。
而师尊,他真的爱师兄吗?贺烟白认为没有,他所认为的爱应当是全心全意的呵护,而不是以亵渎和毁灭来做桥梁,除了与师门一致所贪图的,他的师尊更贪图师兄明艳的颜色与柔软的躯体。
可笑他们自诩除魔卫道、名门正派,却做着师门的帮凶,这比魔族光明正大的行恶更加卑劣,少年终于意识到。
他和许多年轻的师门弟子并非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只是内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他们自小在宗门养大,维护宗门和师尊几乎是他们的本能,可真正的道不该拘泥于表面,更应该敢于正式自己,审视自己所热爱、维护的。
霎时,少年顿悟了,修为更上一个境界,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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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密林深处溪流边的魔神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目露深思,忽而又低头轻笑:“这等天资,不愧是天命之子啊,有点意思。”
另一边顾星予也发现小师弟突破了,凤眸一亮,高兴的拥住了少年,夸赞道:“好厉害呀,不愧是阿白。”
少年僵硬的身体渐渐放缓,缓慢而坚定的回搂住了顾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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