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屏退了下人,低声对乔琬道:“皇上的病今年一直在恶化,本来我们不该在私底下妄议君上的,只是……你跟殿下都站在风尖浪口上,还是要早做打算。”
王妃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见,往小了说是妄议君王,往大了都能扣个诅咒谋反的罪名。他们夫妇一向置身政事之外,连他们的两个儿子都一个在翰林院修史,一个在国子监教书,在认乔琬做义女之前,他们一家人没有一个掺和朝堂斗争,乔琬如何不明白王妃对她说这话是真正掏心窝子。
“母亲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乔琬回握住王妃的手道。
“那就好。”王妃脸色稍宽,又道,“我与王爷俱是不谋朝政的,朝中的事帮不上你们,若是用度上还有缺的尽管开口,我们这些年别的没有,钱还是攒下了一些。”
乔琬心中动容,因着那三十万两银票是永安王夫妇私放进给她的行礼里的,所以她刚才也没在饭桌上提,这会儿周围没有别人,她便对永安王和王妃深深叩拜道:“多谢父亲、母亲。先前那三十万两银票权当是女儿借的,来日等我们手头宽裕了自当如数奉上。”
王妃见状连忙扶乔琬起来:“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跟殿下过得好我们便安心了。”
说罢她拍了拍乔琬的手道:“去吧,别让殿下等急了,有空常来坐坐。”
乔琬应了,又对着她夫妇二人行了一礼,然后才上了车。
“王妃与你说什么了?”骆凤心扶乔琬坐好后问道。
乔琬将永安王妃方才的话转述给骆凤心听,骆凤心听后感叹:“我常听人说永安王性子像极了当年的孝真皇后,宽厚和善,永安王妃也是个热心之人,皇兄给你找了他们一家,也是有心了。”
这话又说回骆瑾和身上,想到他的身体情况,两人的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陛下说的那件事,你可有什么头绪?”乔琬问得是应对征西王和定南王之法。
这件事骆凤心先前在骆瑾和面前信誓旦旦地应下了,实际还有很多需要商讨的地方,正好乔琬这会儿问起来,便对乔琬说:“征西王手上少说有二十万兵力,定南王那边也有不下十五万。平襄王手上肯定不止八万,但他报给朝廷的数量只有这么多,所以肯派给我们的估计最多不超过五万。”
“平襄王手上留了多少兵,咱们京中就得留多少禁军,以防他在我们跟征西王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趁乱逼宫。”骆凤心对乔琬分析道。
“如此一来,禁军之中咱们也就只能调动三五万人。我可让皇兄传密诏向昌和国借兵,但能不能借到还不好说,这部分暂时不考虑进去。初步估计咱们共有十二三万人,想要应对征西王跟定南王的三十余万大军还是太难了,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分化他们,不让他们同时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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