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哀家就放心了。”陈太后点了点头,让孙太医退下,而后对陈茗夕笑道:“哀家还以为他让乐平接了郑韦这禁军统领的位置,总该能睡得安稳了,如今看来还不如以前那时候。”
陈茗夕托住陈太后的手,扶着她从座椅上起身道:“郑韦虽然对陛下不够忠心,可到底是个庸才,成不了大事,哪有乐平公主的威胁大。”
“皇上就是年轻,年轻人嘛,总是要吃点苦头才会长教训。他以为他这是赢了咱们,实际上呢?不过是引狼入室。生在皇家,父子尚且不能一条心,兄弟姊妹要是靠得住,又哪来那么些祸起萧墙的故事。”
陈太后自那日骆瑾和向她示好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眼下时机正好,该是时候去找骆瑾和谈谈了。
“走,皇上既然病了,咱们便去探探病。他上次送哀家一剂安神方,哀家也不能白拿不是?咱们这就去给他也送一味助眠良方。”
骆瑾和此时还在乾坤殿内批阅奏折,听闻太后到来,放下笔起身相迎,刚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踉跄,幸得崔永福及时搀扶住了。
“皇上勤政是好,也要注意身体啊。”陈太后跟崔永福一起扶骆瑾和在塌上坐下,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乾坤殿。这里自上次被骆凤心砸过一回以后就空旷了许多,骆瑾和没有让人补放一些花瓶装饰来,说是别糟蹋东西了,说不定哪天乐平公主不开心又给他砸了。
崔永福去取了隐囊让骆瑾和倚着,好教他舒坦一些。
“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不碍事。”骆瑾和以手抚额,神色有些痛苦。
陈太后转头问崔永福:“可服侍陛下吃过药了?”
崔永福躬身回答:“吃过了,就是……就是……”
他支吾了半天,又偷瞧了骆瑾和几眼,忽然下定决心往陈太后面前一跪,哀求道:“就是太医说这病得安心静养,可陛下总不肯休息,还请太后您劝劝陛下吧。”
“皇上……”
陈太后刚开了个口就被骆瑾和打断:“非是朕不想歇,实在是心里烦闷,睡也睡不着,还不如多看看折子。”
“皇上何以烦忧至此啊?”陈太后问。
“今日曲昌的折子递上来了,岷州那些叛乱的百姓要跟朕谈条件,说是要任命他们自己推选的人做岷州刺史,当地的驻军也要全部撤走,由他们自己组建。这是什么?这是想把岷州变成岷国啊!”
骆瑾和说到这里气的狠了,一连喘了好几大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他们威胁朕说,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派去的官员去一个他们杀一个。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朕真是恨不得立刻发兵把这些人全剿灭了!”
“皇上息怒,切不可冲动行事。”陈太后劝道,“岷州地形复杂,以往几次剿匪都无甚收获,这些叛军和匪徒一样对当地十分熟悉,倘若真想将这些人彻底剿灭,得派不少兵力。而征西王跟定南王一直有不臣之心,咱们若是调用了兵力去镇压叛乱,他们保不齐就会趁此机会挥师北上,到时咱们可就首尾难顾了。”
“朕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关系,所以才左右为难,偏生乐平还、还……哎算了,不说她了。”骆瑾和摆了摆手,看上去很是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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