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还没有时髦印名片,黄道舟把几个领导的姓名、职务、电话号码记录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领导们也记下了黄道舟的办公室电话和家庭电话,并且表态去三水县时一定提前联系。
黄道舟是有钱人哪能要人家请客,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地把账结了,十一人一桌喝了五斤黄酒也不过五十几块钱。
房管局的领导见这位大作家如此上路心里更加欢喜,强烈要求黄道舟下一次来沪城必须让他们回请。
这次的购房之旅令人快乐,回程的路上黄道舟又唱起了《在哪遥远的地方》。
黄道舟在车上就盘算过了,下一趟去沪城送货时他还亲自来,带上陈春松和几个瓦匠、两三个小工。
沪城的房子不能闲着,让瓦工修缮后出租那是必须的,现在租房子用不着藏着掖着,国家允许。
小洋楼有三个卫生间有抽水马桶,但是太破旧,原房主落实政策收回房子的时候,已经是一穷二白,工资也就仅仅够生活,哪有余钱修缮那么大的房子?
后来跟海外的嫡亲联系上了,他们都是一心想着早点出国,哪有可能把亲戚寄来的美金用在维修准备卖掉的房子上?
这栋小洋楼的建筑质量杠杠的,只可惜岁月沧桑,留下了太多斑驳,黄道舟准备花千儿八百块让这栋小洋楼旧貌换新颜。
他没时间盯着,交代完事情就得回三水县,陈春松负责这件事,七八个瓦工、小工的食宿也是他来安排。
这事儿好办,小洋楼里有家具和铺盖。
黄景兰跟房主谈条件时就知道人家是要出国定居,房子里的家具、生活用品根本带不走,谈价钱时就包括了这些东西,细心的黄景兰甚至于连人家的紫砂花盆都数过记录下数量。
小洋楼有厨房,有锅碗瓢盆,安排一个小工做饭即可,床不够这么多人睡也不是个事儿,二楼和阁楼都是实木地板,铺上铺盖就能够睡。
陈春松是张芳芬的准侄女婿,是黄道舟的徒弟、部下,让他办这点事哪有可能办不好?
梧桐里距离外滩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里路,黄景兰会帮着联系租户,房租当然要高价,目标人群就是外滩上的那些洋鬼子和“假洋鬼子”。
黄道舟和黄景兰都是爱国的,租房子给外国人哪能便宜?越贵越好,最好用美金结算。
宁可租不掉也不让价,房租只签两年,两年后的租金随行就市。
黄道舟一回到家就把房产证交给了张芳芬,吃晚饭时把这几天的经过讲了一遍。
然后他感慨道:“唉!副科级厂长在沪城屁都不是,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看你。”
黄瀚笑道:“这算什么,在首都,正处级都不算啥,说不定大街上一个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老头就是副厅。”
“有这种事?”
“当然有啊!不是有句俗话,到了首都才知道自己官儿小!”
“唉!看来我这个副科真不能算有了一官半职,远不如作家吃香!”
“爸爸,我认为你以后完全可以亮明作家身份,用不着纠结书不是你写的,我们爷儿俩谁跟谁呀!穿帮了也无所谓,人家说不定更加羡慕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