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2节</h1>
徐铮瞧那小孩人小鬼大的老气模样，忍不住就想逗他，便道：“当然是洗干净果子榨汁咯。”
小邦加顿时怒了，道：“走走走，没酒曲，快走！”
见小孩生气了，徐铮便不再逗他，道：“别别别，听我说。原料还要准备好糖备用。果子肯定是洗的，一是卫生，二也是为了去除不必要的杂味。洗的时候先用烧开的水烫半个小时，再去掉皮和里面的籽。籽一定要去干净，因为它有一种苦味，会直接影响酒的味道。而至于皮，这里有个小秘密，你想不想听？”
小邦加正听得入神，当既然入了套，道：“要。”
徐铮伸出一根手指：“一个酒曲。”
小邦加瞪了徐铮一眼，见徐铮只伸着一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动，脸上似笑非笑的一脸卖关子的表情，不禁气结，叫道：“一个就一个！先记着，你接着说。”
徐铮这才得意的笑，道：“你爷爷肯定认为用纯果汁酿造最好是不是？”
见小邦点头，徐铮又道：“其实果皮里含着一种油性物质，柑桔之所以这么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它。所以，剥掉皮以后，皮可以留一部分，榨出油来备用，也可以适当的留一点皮，和果子一起榨。量不能多了，多了以后会掩盖果汁的味道，而且同样也会使果汁味道带苦。”
见小邦加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徐铮又道：“然后就是正式的酿造过程了。这一步，统称发酵。呃？你知道发酵的意思么？”徐铮怕像小班那样，连酒曲都不知道是什么，谁知道前世与今生的这些东西叫法一不一样，是以先问问。
见小邦加点头，徐铮也满意的点头，知道就好，好沟通多了。便接着道：“第一步是做酒母。这一步不用说了，我估计你爷爷肯定不知道。”
小邦加不服的瞪着徐铮。爷爷确实没有经过什么准备酒母这一步，不过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信口胡说来着？
徐铮见他不服，也不和他计较，道：“既然没酒母，你爷爷肯定是直接将果汁放进酒缸，然后投入酒曲直接发酵。一般来说，这个过程大约7~15天，你爷爷没有酒母，我估计……嗯，时间应该在25天左右，对不对？”
小邦加吃惊的看着徐铮，爷爷确实一共发酵了27天。
见小邦加表情，徐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滔滔不绝的讲下去：“最多15天的发酵过程延长到27天，虽然完成了发酵，但肯定会因为发酵时间的延长而产生出其它的杂味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发酵过了头的主要原因。你爷爷定是以酒味来判断是否发酵完成，当觉得发酵完成以后，发现甜度不理想，又加入糖来调味。但加入糖以后，又出现的新的问题，就是酒和糖的味道不统一，不能很好的混合在一起。为了改善这个，便再次放置进行二次发酵，让甜味和酒味溶合到一起。最后完成时，由于多种原因，酒中杂质和沉淀比较多，不得不又一次放置澄清，这就造成了第三次发酵。这第二次发酵和第三次发酵是我之所以说发酵过头的次要原因。经过这些工序以后，最终生成的酒液便会像这样，柑枯香味流失大半，味淡，甜度不够，酸度过头，而且颜色灰暗，酒液浑浊，底部还有杂质和混杂物，很难去除。我说得对不对？”
小邦加目瞪口呆的瞪着徐铮。神了，竟然全叫他蒙对了。
小班和大班也瞪着徐铮，似乎又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次一样。连露琪都忍不住问道：“徐铮，你懂得真多。当真懂酿酒啊？”
小邦加听徐铮说得头头是道，慢慢的便有些信了，忍不住脱口便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解决么？爷爷酿得很辛苦啊。”
徐铮道：“要解决发酵过头的问题，我还真没有办法。不过我却有办法让爷爷在出酒时，味道能改善一些。”
小邦加急不可待的道：“说来听听。”
徐铮不言不语，脸上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同时两手齐出，叉开十个手指头后才道：“10个酒曲。”
“你……你……你你你！”小邦加顿时又恼又怒，叫道：“走！走开！我不信你的。这酒是我爷爷首创，听你在这里瞎说一气骗我。”伸手就要来赶徐铮走。
徐铮也傻眼了。没想到这小孩这么不经逗，倒真的生气了，这下走也不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时，突然听到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在院子入口高声道：“100个酒曲，另外再加100个金币！只要你的办法管用！”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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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铮一转头，正看到一个老人站在门口，目光闪闪的看着自己，一脸的热切。这老人体形清瘦，精神矍烁，长了一个好酒之人的正宗标记——一个大大的通红的洒糟鼻。不用猜，这老人肯定是徐铮要找的人，小邦加的爷爷，五级酿造师老邦加·拉什尔。
老邦加出门访友，本来还要呆一天才回来，可是心里惦记得自己突发奇想之下酿造的柑桔酒，便提前了一天行程。这才踏进门口，便听到小邦加和一个少年讨论柑桔酒的问题。本来老邦加还没有在意，试想，自己首创之做，就有人上门来大放厥词，把自己创造的东西贬得一无是处，这种人肯定要像赶苍蝇一样赶之的。正打算叫管家赶人，耳边传来那个少年的谈论，竟是越听越心惊！
要知道，创造一样东西，整个过程中肯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那个少年所说的每一个问题都正好是老邦加在造酒的过程所遇到的头痛问题。等听到那个少年精彩的谈论滔滔不绝的一路说下来，老邦加彻底的震惊！很难让人相信，一个五级酿造师所遇到的问题，这个少年不仅全指出来了，而且事无遗漏，说得相当的详细具体。再听到少年说有办法可以改善酒的味质，老人心中已经震惊到了极点。
难道真的像他说那样有办法可以改善？如果是真的，那么整个帝都酿酒都会引起一声震动！想想吧，可以改善发酵完成后的酒液质量的办法，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能比身边五级酿造师的老邦加更清楚。
所以当听到小邦加气恼的想赶人时，老邦加终于按耐不住，扬声制止孙子，高声道：“100个酒曲，另外再加100个金币！只要你的办法管用！”
徐铮看着老人，道：“当真？”
老人大踏步走过来，急切的看着徐铮，道：“我不管你是吹牛还是说大话，只要你能证明是真的，100个酒曲和100个金币是小事，我家里的东西你看上哪样拿哪样！”
安格尔惊喜的道：“徐铮，100个金币呢！”大小班也看着徐铮，兴奋莫名。就连露琪都忍不住开始盘算，假如她能有100个金币，能买到样的剑和盾牌，或者其它的装备。
小邦加急道：“爷爷，说不定他是骗子呢！”
老邦加摇摇手，不让孙子说话，眼睛看着徐铮。
徐铮微微一笑，道：“请您拿一个碗来。”对着老年人，徐铮说话立即客气了许多，这是他长年受东方思想熏陶使然的结果，一向尊重老人。
“小邦加。去拿碗。”
小邦加瞪了徐铮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碗去。
借着这个机会，趁人没注意时，徐铮抻手向自己的个人空间里摸到一样东西，掰了一小块下来揣在怀里。
小邦加很快拿了碗回来，徐铮接过碗，伸手在酒缸里舀了一碗，然后拿出怀里的东西，道：“秘诀就在这里。”
老邦加定眼一看，徐铮手里托着一小块不起眼的小石头。不禁大是疑惑，石头能有什么用？但徐铮一脸淡定自如的表情，不像是做假，不由得问道：“这块石头有什么作用。”
徐铮把石头递给老邦加，道：“您请看。”
老邦加拿到手里在，仔细看去。只见这块石头有一个大脚指头那么大，入手感觉却很轻，似乎质地很松散。再凝神细看，便看到石头上有许多细密的凹槽和小孔，而且用手一掂，感觉更轻了，好像其内部也是这种结构，所以使得它的重量显得很轻。
“有什么用？”老邦加不解的问道。其它人也都看着老邦加手里的小石头，露出不解的神色来。
徐铮解释道：“这种石头，我管它叫浮石。结构疏散，表面及内部都有许多空心的孔槽，整体易碎易裂。一般来说，因为不能用来做为建筑材料，所以很多人都容易忽略它。事实上，它确实也没有太大的用途。但把它用做酿酒的过滤剂却是再好也不过了。无论用哪种工具过滤，都达不到它的精滤效果。而且它本身并不会溶化，又没有味道，不用担心会出现新的杂质与异味的问题。你们看。”说着，把浮石扔进碗里。
浮石一扔进碗里，立即开始冒出许多气泡。整块浮石浮在酒液表面上，并没有沉下去。然后，像是奇迹一般，整碗酒液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始变得澄清透明，暗褐的颜色开始褪去，柑桔原汁的黄中透着橙红的颜色开始慢慢显现出来。再过得一会儿，浮石在酒液面上漂了几漂后便晃荡着往碗底沉去。这时，浮石的颜色变马深褐，酒色却变得清亮透明，形与色提高了一大个台阶。
徐铮道：“小邦加，再拿个碗来。”
这次，小邦加跑得飞快的拿了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