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恨一个人能恨到像眼前的精灵这个程度,当埃蒂顶着受伤严重的半边脸,在他面前无声哭泣,双眼空洞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全被一点点用锤子敲成了碎片。
让他心爱的女人受伤,让他心爱的女人痛苦,一切!一切都是耀精灵的错!
该死!她该死!下地狱都不能承受住他的恨!必须由他亲手折磨她,杀死她,将埃蒂遭受的一切还到她身上,他心里才能平衡!才能痛快!
梁小夏瞳孔缩了一下,两秒内就变成了绿色的蛇瞳,双眼一闭,蓝色小刀在她的眼皮上划出一道白痕!
真是恨她到恨极了啊,连活体解剖术,这种法师中的黑暗禁术都施展出来了。
活体解剖术是一个六阶的黑暗法术,只要那柄蓝色小刀第一刀划中她,吸了她的血液,小刀和她之间就会建立共生链接,不仅能破除她一切防御,轻易切开她的皮肤和肌肉,而且直到她最后一滴血流干净以前,她都不会死,小刀也不会消失。
这个法术太过恶毒,遭受过活体解剖术死亡的人都十分凄惨,死后极有可能变成怨灵,跟随在施法者身边,永世不得解脱。
梁小夏也被激怒了,任谁一上来就被对方以这种极为恶毒的法术攻击,都会非常生气,更何况监狱长本来就是埃蒂留下来解决她的敌人。
蛇尾一扫,挑掉监狱长手中的解剖刀,梁小夏不得不在这间小囚室内和监狱长打起来,鞭尾与拳头交锋,火焰与风箭互相切磋,监狱长一上来就是尽了全力的攻击,梁小夏也狠狠甩着尾巴,抽打的囚室的墙壁和地板砰砰巨响。
稍微打了一会儿,监狱长就感觉到,对面的耀精灵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气力越来越小,动作也比最开始迟钝很多,监狱长抓住一个机会,双手成刀伸出,手臂上腾地一下延伸出两柄两米多长的火焰刀锋,直刺向梁小夏胸口。
梁小夏也在等这一刻,身体向下一划,两手一甩,银色藤蔓就缠在监狱长脚腕上,迅速向上攀爬将监狱长缠绕包裹。
“什么鬼东西!“
监狱长用火焰刀锋去砍缠住自己的藤蔓,藤蔓被重重砍一刀下去,只稍微晃了一下,表面留下一丝焦黑,更加卖力地缠绕监狱长的身体。
他的脚开始融化了!
监狱长痛得极难受,从脚面、脚背、脚踝,银色藤蔓里似乎有种酸水,缓缓将他泡化了再吸入体内。
“放了我!耀精灵!否则我就让整个监狱的精灵给我陪葬!“
监狱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触发卷轴,死死瞪着梁小夏,作势欲撕。
“你说的是你在监狱的水汽池里下的黑焰孢毒吗?“
梁小夏眼看着监狱长“嗤啦“一声,将卷轴撕开了。
“没用的,法阵被我破坏了。“
她挥挥手,藤蔓吞噬的速度又加快两分,很快盖住了监狱长的脸,将他整个包裹成了一个藤蔓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监狱长大叫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梁小夏苦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轻轻咳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监狱长的心很黑,或者说埃蒂的心足够狠,在通风管道中枢位置,同时也是提供水源的水汽池上置放了一个完全无法拆除和破坏的扩散法阵。
阵中放置的毒药就是黑焰孢毒,一旦扩散,会在短短几分钟内顺着通风管散满整个辛迪加,让所有吸入毒气的精灵内脏焚烧而死。
梁小夏没把握完好无损地拆下这个法阵,最后心一横,直接将法阵中央的黑焰孢毒全吞了,反正她有螣蛇和耀精灵的双重抗毒体质,还有小树宝宝的解毒作用,毒药对她的作用不大。
现在看来,是她托大了,一份为整个监狱里近万人准备的致命毒药,她再厉害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梁小夏更不敢把这种毒药引入小树宝宝体内让它替母体消化。宝宝还很幼小,即使是世界之树的幼苗,吞噬太过巨量的毒药,也会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害。
黑色的火焰烧着她的内脏,烧着她的心,被她的生命之流压下去,很快又反弹起来,中毒降低了她的战斗力,让她的水平大打折扣,和八阶法师打斗还是借助小树宝宝的力量才勉强战胜。
但是痛苦,久违的痛苦使她更加清醒,甚至能够在清楚分析出接下来的计划后,还有余兴去想,说不定镜月继承的火焰躯干,和她此时的感觉就差不多。
“不好了!监狱长大人!“
士兵一推开门,还未看到里面的情况,就大声喊叫起来,脸上惊恐的和见了鬼一样,情绪失控:
“龙!龙!我们被巨龙挟持了!现在整个辛迪加——都他妈的在天上啊!“
回应士兵报告的,是他们监狱长的一副被吃干净了的衣服,袖子上还沾着一双带血的银丝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