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是一颗种子,一片野草,愈要压下去,生长愈顽强。在你还没注意到的时候,生根,发芽,蔓延,控制不住的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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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二个承诺,给你先看看我的原貌。”
梁小夏抽出一瓶银色药剂,喝下去后,身体开始变化。
双耳逐渐拉长,在长到十五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黄白的皮肤像水洗一样褪色,直到退成一种将近纯白的乳白色后才停止。一红一绿的双眼平静地看着昂撒,像极了他过去夜游打猎时见到的林间山猫,圆圆的,明亮地站在树丛里盯着他。
可惜梁小夏不会喵喵叫两声后消失在森林深处,她此时紧盯着昂撒面部每一处变化,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刚从地板中爬出来的灰肥鼠。
“你是一个精灵!”
这是昂撒在短短一小时内第二次惊讶了。
他能猜到“夏尔?西摩曼”是个化名,却没想到她的真实身份如此复杂。她优雅的谈吐,毫无瑕疵的社交礼仪,比真正的贵族还要标准的通用语辞令和假笑,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整日奔跑在林间,和小鹿与兔子为伍的精灵该有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父亲三十岁就是天才法师,怪不得她脸上总有那种事故老成的人才有的淡然笑容,怪不得他和她的次次较量都感到力不从心,怪不得她能拿到血腥黑金宝剑,无论真假。
以前一切的种种疑惑,在此刻终于有了完美的解释。她是精灵,一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精灵。时间能够恩赐这个神奇的种族太多的东西。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夏尔?塔鲁米瓦?珊德拉?艾瑟约?卡尔纳,森林的儿女,自然的巡游者,或者其他,随便你怎么以人类的外号称呼。”
梁小夏单手俯在腹部,微微点了一下头行礼。
“呐,第二个承诺显而易见。你必须发誓,此生不会危害任何一个精灵,不论是战争,还是奴隶贩卖。反之,你需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所有的精灵,不可漠视,不可敷衍。”
第二个要求的弹性很高,严格得说,他的后半辈子将会被掌控在精灵手中,精灵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是合理的,他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掌控,他有些没办法接受。
“至于第三个承诺,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梁小夏手指揉捏着盛开的白玫瑰花瓣,经过她的抚摸,这些被剪断的,失去水分的萎蔫鲜花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仔细看去,一小片绿色光芒在花瓣上雀跃,后又渗入白色的组织。这捧花拿回去,插在水瓶里说不定还能多活几个星期。
这些植物的要求,从来倔强而简单,就像精灵一样。和它们待在一起,梁小夏感觉很愉悦,眼角眯着笑了笑。
昂撒的眼睛跟着梁小夏的手指移动,他在分析信息,权衡利弊。
“你的要求中,好像并没有帮你保密精灵身份这条。还有,你能相信我的承诺?”
精灵真的像书上描述的那样单纯,说什么就信什么?
昂撒觉得夏尔更是有恃无恐。
“我当然不会相信你两瓣嘴唇碰一下就产生的东西,一个灵魂束缚契约还是挺有用的。至于泄露我的身份?昂撒学长真会开玩笑。”
梁小夏吐着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让昂撒更觉得自己是被猫抓住的老鼠,正在她手间拨弄玩耍。
她手上有伪造的血腥黑金,当然也可能有真的。
昂撒叹出一口气,从她提出交易的开始,她就算好了一切,一步一步让他自动下出她想要的棋,说出她算好的话。
“好吧,我答应你。”昂撒迅速地在一张灵魂契约上签了字,在额头闪过一枚铜钱状的秘法印记后,颓废地摊在椅子里。他的骄傲,他从小到大二十几年坚持的贵族自尊,他不允许任何人羞辱的荣耀,全部埋没在了这个午后。可他还能怎么办呢?父亲还在病床上躺着,一点点的帮助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转念一想,对方是精灵,寿命悠长的强大种族,折于她的身下,也许并没有他想得那么不堪。昂撒勉强找理由安慰自己。
“我期待称呼您为‘陛下’的那天,只要你不像费恩那样命运多舛。”做完多方投资的梁小夏心情不错,伸手替昂撒理了理衣领,就像给宠物狗梳毛的贵妇人,动作缓慢,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