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条规律,肉欲是一个陷阱,醉和嗜酒成瘾是不同的,醉是要某一个女人,嗜酒成瘾是要所有女人。
——维克多?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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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蝎狮镇守的大厅里,“乒乒乓乓”打斗声隐隐传来,原路回去的风险太高,梁小夏很容易被抓狂的蝎狮及卫兵联合碾成灰,只能寻找别的方法出门。
墓室背后墙上雕刻着艾格玛瑞亚开国国王的征战浮雕。
“看我的眼,
淌我的血,
走我的路,
挥我的剑。”
浮雕的下角刻着这么一行小字。
这是一道谜题,梁小夏想了一会儿,随便开了一个比较新的棺材,取出宝剑划破里面时间摧残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取了一点黑褐血液粘在手上,抹在国王的眼球上。
果然,血一沾上眼睛,梁小夏眼前一晃,就出现在了地宫外面。
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眼前的景象,让梁小夏恨不得将开国国王的画像砸成碎片。
她被传送到了一间卧室里。明亮大窗隔着厚天鹅绒窗帘,十二层薄纱幔帐床帏,墙上巨大的挂毯,象牙床柱。房屋里的摆设不太多,可件件精品,每件工艺品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瑰宝。这样的高规制装潢,非常高调地彰显了主人的地位。
宽大软床上,一个裸身的肥胖中年男子,满身黑毛,搂着一个同样只盖着下半身的短发少年(平胸),正惊恐地看着她。
梁小夏上辈子的记忆垃圾山里,冒出了几个“年下”“断背”“禁忌”之类的汉语词汇。真的见到这一幕,她没什么绝美的对跨越年龄性别恋爱的唯美祝福,只惊悚地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扔到地上猛踩。
“谁!”中年胖男人肚子挺大,听到响动后,就看见卧室正中间站着一个矮个子黑影。梁小夏来做贼之前,包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无法通过外貌辨别出她的样子。寝殿外,卫兵重重把手,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叔叔!”旁边的小少年紧张地拽着胖男人的胳膊。他处在变声期的嗓子有些尖,突然对着卧室外面高声大叫:“来人!卫兵!来人!有刺客!”
难道这个小少年就是那个傀儡国王?那这个满身毛的大胖子,是不是就是柯西莫亲王?
梁小夏掏出弓箭,对着柯西莫就射出一箭。只要将他刺死,她也算帮诺厄把事情一步做到位了。
昏暗房间中一道光影闪过,少年下意识将身边的叔叔一推,梁小夏的箭扎在了他的肩头,箭头刺入肉体。
“来人!给我抓住他!”柯西莫亲王捂住侄子的伤口,对着大门愤怒高喊。
大群卫兵穿着全套甲胄,拿着兵器冲进寝殿。
今晚看来是没机会了,梁小夏冲上寝室另一边的阳台,翻过阳台栏杆,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如一只轻巧的灵猫,弓身落地。
梁小夏借着月色下的暗影,飞快奔向远处。
“快找医者过来!还有,那个刺客,追!一定要将他追回来!”柯西莫随便裹着床单,狠狠一拳砸在床头。
“禀告亲王,刚刚有人闯进地宫陵墓去了。”柯西莫话音还没落,一个小士兵急匆匆闯了进来。
“那个该死的侏儒刺客!封城门,全城彻查!”柯西莫的怒火又被浇上了一瓢滚油。天空闷雷滚滚,他在寝殿内的咆哮声被雷声盖了过去,梁小夏已经听不见了。
皇宫内被梁小夏搞得一团糟,执勤的士兵分成两拨,分别赶向议事厅和寝殿。梁小夏躲在黑色的树荫里,避过几波疾跑的士兵。全力奔跑出城。
刚翻过城墙,扭头就看见后面打着火把,牵着狼狗的士兵。狗不断沿着梁小夏走过的路追逐,“关城门!全城戒严!”骑兵在后面举着大剑,对城楼上站岗的哨兵吼叫。
乌云压月,浓黑欲坠。
雨下得突然。像是突然间被拧开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密集落下。闪电劈过夜空,瞬闪后,整个大地又陷入黑暗。
梁小夏在雨中奔跑,被浇了个湿透。秋叶的雨冷得她嘴唇青紫,追逐的狼狗在跟到密林里后,被瓢泼大雨冲散了最后一丝追踪的气味。
老天帮了她一半,害了她一半。甩掉了那些跟踪的尾巴,可她必须冒雨,在天亮前赶回贵族学院。马车四个小时的路程,她必须靠双腿在两个小时跑回去。
雨天的马拉松比晴天痛苦一万倍。大雨里梁小夏根本认不清方向,模糊靠着记忆不断向前跑。长靴里灌满了水和泥浆,每一步都迈得泥泞。
“给我一件斗篷,我带你回去。”在梁小夏全力奔跑了半小时后,镜月终于出手了。
镜月换上梁小夏的防雨斗篷后,打横抱将她抱在怀里。梁小夏心突突跳了一下,看见镜月还光着脚站在泥地里,问:“要不要给你一双鞋?”
“不用。”
话音刚落,镜月的下半身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化成一团模糊的元素,如她召唤出的风元素使仆一般,悬浮在半空中,向前高速移动。
给两人施加了一个隐匿术,梁小夏好奇地看着镜月那团不断旋转的雾一样的可以称为脚的东西,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类。这点很明显。”他两对长长的耳朵动了一下,那是只有上古精灵才有的四只耳朵。
风呼呼地刮,雨点打在脸上很疼。梁小夏扭头向镜月怀里靠了靠。
镜月的怀抱很软,但是像冰窟窿一样冷,隔着防雨斗篷向她透寒气。梁小夏靠在镜月胸口,他没有心跳,胸膛万年平稳沉寂。连续折腾了一天一夜,梁小夏在胡思乱想中终于忍不住,闭眼深度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