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迪尔一言不发,低着头以极快的速度走出了房间,然而他刚一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身体碰撞的声音。
“哎哟,克雷……快告诉我,芙若娅她怎么样了?醒了吗?嗯?你怎么了?流泪了?”这是艾扎克斯焦急的声音。
克雷迪尔很含糊的“嗯”了一声,接着他的脚步就远去了。
“请问……”过了几秒钟,艾扎克斯既焦急又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芙若娅她怎么样了呀?”
蕾菲娜低头垂泪,没有作声,克莱顿大公叹了口气,走过去说:“艾扎克斯,咱们出去说吧?”
怪了,好像没这么严重吧?我过几个小时就会好的呀,等等,对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可能我一辈子都会成为废人了。也难怪,毫无征兆的时好时坏,的确是很难琢磨的症状,也难怪他们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现在的我,也不可能向他们解释什么,唯有顺其自然,等待身体恢复了。反正我早就已经对这种状态习惯了,只要执导过一段时间能恢复,那也不算太难熬。
没过多久,天色就开始暗淡,并逐渐黑了下来,我这才知道我那一觉已经睡到了下午,克雷迪尔走了没多久就有回来看我,我见他眼角隐隐犹有泪痕,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尽可能以安慰的眼光看了看他。
克雷迪尔似乎也注意到了,对我强笑了一下,然而似乎触动心事,突然猛地别过脸,吸了一下鼻子,又低着头急匆匆的出去了。而坐在我一旁的蕾菲娜眼泪就一直没停过。
到了晚饭的时间,蕾菲娜让侍女们先去吃,自己却不肯离开,我听到一位侍女劝她吃饭的话,才知道她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克雷迪尔也是如此。哎,你们这又是何苦?
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我都要以为自己要死了,装睡吧,眼不见为静,等到后半夜一切自然会好的。
这段时间里,蕾菲娜一直守在我身边,克雷迪尔虽然没有露面,但是走廊上一直传来我所熟悉的脚步声,我能想象他肯定一直在门外像个哨兵一样的转圈,而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个脚步声,虽然我不是很熟,但也大概能猜到是谁了——他还在顾忌那块挂在门口的牌子而不敢进来吗?果然很单纯啊。
终于等到了后半夜,我感觉全身突然传来一阵轻松感,我明白——终于恢复了。
看着伏在我床头睡着的蕾菲娜,我可以隐隐看见她眼角的泪光,我实在是有心让她再多是一会儿——今天她操了太多心了。
但是,我又听见了门外的轻微的脚步声,我知道那两个“哨兵”仍然没有去睡,只是放轻了步子怕吵到我们。
不能让他们在担心了,我轻轻地推行了蕾菲娜,然后以平静的语气告诉她我已经没事了。
克莱顿的居民们今晚一定很诧异,因为前半夜如此安静的大公府在后半夜突然变得像过节一样。
看着一边呜咽一边紧搂着我不肯松开的蕾菲娜,看着满脸喜悦并不时回过头去偷偷擦一下眼泪的克雷迪尔,看着乐得话都不会说,只晓得傻笑的艾扎克斯,看着在一旁捋须微笑的克莱顿大公,看着那些和我并不熟,但都发出真诚笑容的仆人侍女们,我知道,我在这个我并不熟悉的世界已经欠下一笔还不清的债务了。
恩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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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新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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