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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关入柴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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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这两个贼人关入柴房,知道她们承认究竟将赃物藏到了何处为止,否则,谁都不准将她们二人放出来!”程初雪见蓝姑姑不变态,心中虽气,却也知她顾虑,便自行命令了起来。

一旁听令的侍卫见蓝姑姑没有反对,便以为蓝姑姑是默许了的,二话不说地就当真上前来抓人。

“放开我!程初雪,你没有资格抓我!”苏依依气急,愤力挣扎着侍从对她们二人的束缚。

“资格?怎么?你不过是常总管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居然敢对我说没资格?我看你是活腻了!”程初雪气急,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对苏依依做些什么,只能干瞪着眼看苏依依,企图能够用眼神将她凌迟处死!

常总管?蓝姑姑的眼里闪过一抹光泽,可一想到常总管对于奴婢仆从的狠决,也就放下心来。

这宫里谁人不知,这常总管虽然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可对奴仆向来严厉,稍有不慎便会被打入浣衣局,所以,做常总管的奴仆,非但不是一件幸事,反倒会死得更加凄惨,况且,他从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

“程初雪,你不就是看不惯我吗?你要抓就抓我一人好了,不要抓她,她……”一直沉默的祝语碟这时不服了,苏依依有想帮她的心,她懂可是,这件事都因她而起,她不想让苏依依受到牵连。

“语碟,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看你落难的,要抓便抓吧,我们同甘共苦这一次,也算是不错的经历。”苏依依及时打住了祝语碟想要说出去的话,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最后,两人双双都被抬了下去。

苏依依的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程初雪,你想要抓我,确实容易,可到时候若是想要送她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这请佛容易送佛难!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场局,你究竟要如何收场!

祝语碟疑惑地看着苏依依,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将她真正的身份说出来,苏依依却是暗自给她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程初雪见两人不哭不闹地进了柴房,还以为是自己的行动将这两人给唬住了,心里颇为得意,脸上也十分愉悦。

“多谢蓝姑姑为初雪做主!”程初雪对着她一礼,表示自己感恩。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回自己的房间去!”蓝姑姑见众人仍围着,温和的脸上陡然变得十分严厉!

蓝姑姑见众人都走了,走到程初雪身旁,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你怎么玩是你的事,可这毕竟是皇宫,别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否则,你这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说完,便自行离开了,瞥了一眼柴房的方向,她这心里,总觉得祝语碟身旁的那个女子似乎有些古怪。

程初雪却是全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个是已经灭亡了的蛮夷之女,而另一个,不过就是常睿身边的一个小小奴婢而已。

这一b这一次,就算是他常睿亲自来,她也是有理有据,他也不能拿自己怎样,这两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依依,你方才为何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这样她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也好歹,胜于跟我一起,被关进柴房啊!这下好了,我们两人都被关了进来,万一明日把我们拖出去,先是打一顿,然后逼我们签字画押,那可怎么办?”祝语碟无望地看着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房门,望向苏依依的眼神里匆忙疑惑,可更多的,却是真实的感动。

“语碟,在这宫里,有些事情,可以用身份解决,可有些事情,却是身份解决不了的。我方才所说我是常睿的妻子,她们定然不敢捉你我。可,我们被诬陷偷窃的罪名却还是洗不干净,难道,你要日后听到人人都说你我是一个小贼?”苏依依方才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就是不希望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常睿找麻烦,更何况,她必须要将这个罪名洗干净!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可,如今我们两人都被关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我们的嫌疑还是没有办法解脱啊!怎么办?”祝语碟亮起的眸子瞬间又再次暗淡了下去,她说得没错,她们是应该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干净了再出去,可是,如今又该如何找证据?

苏依依也陷入了许久的沉默,最后她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耳坠子掉了,她也不会怀疑到我们两人的身上,更加不会设下这么一个圈套。”

苏依依心里很是愧疚,原本她是打算帮祝语碟的,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酿成了一场大祸。

“好了,你也不用愧疚,那晚可是我强拉着你一起去的,怎么说这责任也落不到你的头上。再说了,纵使没有上次吓她的那件事,这程初雪何时不是想着法子整我?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怎么解脱这场噩梦吧!”祝语碟虽然被程初雪陷害,却也不后悔,那日在她房间里,看见她被鬼怪吓成那副德行,她确实也是觉着十分过瘾的。

“咕噜……”这时,祝语碟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祝语碟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今日早晨匆忙从常宫里出来,也没来得及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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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就被程初雪她们一行人扣住,如今这个点,还当真是饿了!

“谁让你那么早就起来的?看样子,定是没用过早膳吧?来,正巧我出来时偷偷带了个饼,给你,吃吧!”苏依依将自己怀里用手绢抱着的烧饼掏出来,递到祝语碟的眼前给她。

“依依,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她们关在里面,直到饿死啊?”祝语碟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有些不安地问着苏依依。

苏依依见祝语碟哪怕是饿了,也吃得很是优雅的举动,看着祝语碟不显小家子气,却又更加不显粗鲁的吃饼动作,举手投足间,隐隐之间都散发着一种气质。

“别怕,有我呢!再等等,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而且,我们两人身上的冤屈也可以被刷洗。”苏依依将手搭在祝语碟的肩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眼底却是一抹微泛涟漪的湖水。

“嗯!”听完苏依依的话后,祝语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将饼子一点一点地啃完。

祝语碟摸了摸不再咕噜噜叫的!肚子,有些担忧地问向苏依依,“依依,你说,我们会被她们关多久啊?”

苏依依站起身来,将乱七八糟的柴火收拾了一番,语气不定道,“我也不确定,快的话,今晚应该就可以出去,慢的话,估计要等上几天了。”

“可,我们一直被关在柴房里面,谁来给我们找证据呢?”祝语碟仍是有些不安,她们若是一直这样被关在柴房里面,连出都出不去,谁还会来给她们找证据?

“好啦,你就别担心啦,有我在呢,我会保护着你的,别怕!”苏依依望着祝语碟那双灵动的水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总觉得,看到祝语碟就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想要保护,她的眸子,是那样的纯粹而又清澈,如若不是生在这片深宫之中,她,应当会活得很快乐吧!

“语碟,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这常国的皇宫,同你们蛮夷不一样。”苏依依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跟祝语碟说个明白,否则,她日后怎么死在她人手上的,怕是都不知道。

祝语碟的眸子一闪,随即一暗,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原来,在苏依依的心里,也是看不起她蛮夷人的身份吗?

“想什么呢!”苏依依敲了一下祝语碟的脑袋,知道她的心里定然是想歪了。

“我说的是,这常国的皇宫,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地,不比你们蛮夷,有什么都是直接用拳头较量,这里的血,都是看不见的。你日后,定要小心谨慎。”苏依依知道,也许自己现在对她说这些未免有些不过残忍了,可,这些都是她必须要认清的事实。

或许,这些,她的心里早就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你们蛮夷没落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同她们一起离开这个世间。这就说明你是想活下去的,至少,你不得不活下去。语碟,这个世界其实是很美好的,你应该努力活下去。”苏依依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嘴角不自觉也露出一抹笑。

祝语碟突然想起那些曾经和父亲娘亲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犹记那场兵乱之中,娘亲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曾经一度想到过死亡,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为爹娘报仇,更要为整个蛮夷的部族报仇,那些曾经死去的勇士,她不能让他们都白白牺牲。

“可是,活下来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苏依依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了很多,其实,倘若可以,她并不希望活在这里,她想回去,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那个和平的年代。

“你难道过得不开心吗?”祝语碟不懂,苏依依看上去很好,至少,比她好多了,她可以自由活动,甚至,她的丈夫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相对于她们这些无名无分的秀女而言,她的身份,比她们都要强上许多。

“开心?在这个皇宫里,有几个人能真正是开心的?哪怕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恐怕心里,也不会有真正的开心。”苏依依的话突然变得很是沉重,祝语碟认真地听着,似乎明白,却又似乎有些不太清楚。

一双纯净无暇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在皇宫里的人,当真没有人是可以真正开心的吗?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苏依依收起脸上的失意,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

“我是说啊,你呀,日后行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像后花园那种偏僻而又人少的地方以后尽量就不要去了,否则,你在那里,若是出了些什么事,都没人知道。程初雪不是个好惹的,你还是要多多提防着她点,明白了吗?”苏依依想着总归要在这里待不少时间的,便寻了块干净的地方,直接坐了下来。

“嗯,依依,谢谢你!”祝语碟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后,没再开口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等了许久,过了午时,直至夕阳渐沉,夜色深重,两人都饿得无力了,躺着这才昏昏睡着了。

昏昏迷迷之间,苏依依一直睡得很浅,可是,无论她何时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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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祝语碟一声尖锐的恐惧声几乎要将苏依依的整个耳膜刺穿。

“依依……依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惊恐地在苏依依的身上胡乱摸索着。

苏依依伸出手,将她颤抖不安的小手牢牢握住,顺势将她的身子拥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苏依依想了想,这丫头恐怕是被方才的那只老鼠给吓着了吧?

唉,这柴房里,有老鼠出没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祝语碟是从小在关在长大的,对于野兽什么的,自然也是见过不少,可怎么说也是个贵族小姐,生活的地方定然是没有老鼠的。

被老鼠吓着,这么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别怕,只是老鼠而已,它们不咬人的,只是因为饿了,所以出来寻些吃的,别怕……”苏依依不知,这在大漠里长大的孩子竟会如此害怕老鼠,想当初,她生在现代时,寝室里面,捉蟑螂打虫子的这些脏累活可全都是她一个人干的。

“老鼠?”祝语碟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声音却是带着疑惑与不解。

“这是我们常国特有的一种动物,喜欢在黑暗里出来偷吃食,怕人怕光,却不会害人,你不用害怕它们,它们就像是我们的胳膊般粗细,很是短小,有一条长又细的尾巴。喜欢吃大米和灯油。”苏依依借着自己对老鼠的理解,将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一点点地讲解出来。

祝语碟听着苏依依的讲解,非但不觉得这老鼠可怕,反倒是觉得多了几分可爱。

原来,方才将她吓到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如此有趣的小动物。

祝语碟在脑海里想象着,这老鼠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听着苏依依的讲解,似乎很有趣,可方才着实是将她给吓着了,如今想着,仍是隐隐有些害怕。

苏依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音调,想起当年红遍大街小巷的歌曲,握了握祝语碟的手,说道,

“对了,关于老鼠爱吃大米,我还曾经听过一首小地方流唱的歌曲呢,很是有趣,你要不要听听?”

“哦?歌曲?这老鼠爱吃大米,也能被编写成一首歌?”祝语碟似乎来了兴致,握着苏依依的手很是兴奋。

“那是自然,你可听好了……”

苏依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在脑海里渐渐回想起老鼠爱大米的歌词。

夜色微凉,声音温甜,缓缓流出的,尽是心中的思念与回忆,“我听见你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样爱你……”

唱到最后,苏依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那些年,老鼠爱大米,是她每次去ktv必点的歌曲,她次次唱,复复听,可她却不敢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她不敢告诉那个人,她那些青涩而又难以启齿的心事。

那时候她的朋友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那么老的一首歌曲,可却没人知道,她有多想,将这首歌曲,唱给那个人听,唱给他一个人听。

那时的她,是那么渺小而又不起眼,纵使站在那人的眼前,他也不会看见自己。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牵着一个陌生女子的人从她的眼前走过,她才知道,这场心事,还没有真正地开放,就已经完全落幕了。

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唱过这首歌曲,更没有再听,也许,是害怕再一次面对那种痛心吧。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能够坦然地面对这首歌,可心里,却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时隔多年,她想起当初的那件事,倒是释然了,谁青春没有暗恋过一个男生呢?更何况,他是那样的闪光耀眼。

而像她这样普通的女子,怕是回到过去,她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也是不会答应的吧?

算了,想什么过去,如今她跌落到这个不知是哪个时空的国家,怕是这一生,也难再回去了吧?

“依依,你怎么了?”祝语碟感觉到苏依依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心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怎么样,我的唱功还不错吧?”苏依依向着祝语碟眨了眨眼睛,可惜,房间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祝语碟什么都看不到。

祝语碟想起歌词里面大胆而又直白的歌词,笑了起来,“若不是听你亲口告诉我,我还当真不相信,这歌居然是常国民间的。据说你们常国民风保守,可从你这首歌的词听来,比起我们大漠的人儿来,性情倒是更是豪放了不少呢!”

“是吗?也许它们也是从别是从别处听来的吧!”苏依依同祝语碟打着马虎眼,关于这首歌曲的真相,自然是不可能让她知道的。

“不过,我倒是十分喜欢写这首歌的人,想必是个豪爽而又敢爱敢恨的人儿。”祝语碟想起歌词里,字里行间透着的真情与潇洒,倒是瞬间也喜欢上了这首歌。

“不管路有多么远,一定会让它实现……”祝语碟突然轻声唱起了歌词里的句子。

“能写出这样的词来,想必那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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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定也是充满了希望的吧?”经过苏依依这首歌曲的洗脑,祝语碟似乎当真一点儿也不再害怕老鼠了,反倒从心底对它产生了几分喜爱之情。

苏依依没有再回答,谁知道呢,当初她也觉得这是一首充满了希望的歌词,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希望和绝望之间,真的只是隔了仅仅一瞬间而已。

常宫内,常睿从皇帝的寝宫里回来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这些日子,忙着又两日没见着苏依依了,想着今晚去看看,却不料房间里的灯却是早已熄灭。

常睿的心底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这个女人,他都还没回来呢,她居然敢把灯给吹了!

“常总管好!”守夜的仆人见常睿回来了,恭敬地上前几步,弯身行礼。

“嗯!”常睿点了一下头,便准备进房间将那女人捉起来好好训斥一番。

“常总管,夫人今晚没回来!”那仆人见常睿向着房间走去,想起苏依依都已经一整天没回了,连忙跪下轻声提醒。

常睿的身子一顿,迅速转身,低声问道,“没回?”

随即一双阴冷的眸子似乎淬了冰的寒谭,冰冷刺人,声音也是冷得可怕,“她去了何处?”

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张脸已经吓得惨白,苏依依没回来,原本他还想着常总管几日都未归,今晚,怕是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运气实在是有些不好,已经如此深夜,他,还是回了。

知道依照常睿的脾性,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只能拼命地磕着头,“奴才,奴才不知……奴才已经将这常宫附近地方都找过了,夫人如今有了自由行走的权利,她的行踪,奴才也无权过问啊!求常总管开恩,求总管开恩!”

开恩?常睿的眸子闪过一抹阴毒,恨不得上前直接将其掐死,可想到苏依依已经失踪了一日,也不想再同他计较,低声喝道,“其他人都去哪儿了,都给咱家叫出来,今夜若是找不到人,你们日后也就不必回常宫了!”

“多谢常总管,多谢常总管!”那太监感恩戴德地磕着脑袋,看着常睿急色匆匆离去的背影,战战兢兢地擦去头上的汗珠。

常睿想着,这整座皇宫,除了常宫,她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储秀宫了,想到此处,没有丝毫犹豫地向着储秀宫匆匆奔去。

可是,她若是去了储秀宫,为何还没能回来?莫不是惹上什么事了?

他赠给她的令牌呢?她是猪吗?不知道用它来保护自己?他怎么就惹上这么个麻烦包!

心中因为惦记着苏依依,常睿行走的速度也是非常快,没多久,储秀宫的宫门便出现在眼前了。

走到储秀宫门前时,宫门已经关闭,这么晚了,她还是个太监,若是这时进去,怕有不妥,还是明日清晨再来寻她好了!转身便想着走,却似乎隐隐之间听到了苏依依的声音。

常睿仔细地探查了附近的情况,并无一人,便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将脸遮了起来,一个轻功跳跃,便进入了储秀宫。

“我记得有一个人……”

常睿进来时,苏依依正好唱到了这一句,他靠门隐藏在黑影之中的,静静地听着房里的动静,越听,脸色越发沉重。

苏依依怎么说也是大家出来的女子,如何会唱这般直白露骨的歌?民间所听?他可不知,这常国何处民风,竟有如此开放了。

越听,他越发觉得这首歌有些古怪,从歌词到调子,同常国素来的主流音律,全然不同,纵使辰国,也并无此种音调铺成的歌曲。

这苏依依的身上,似乎有些古怪!

常睿想起新婚那夜苏依依撞墙而死,可再次醒来后,她却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很,而且,从她后期的表现来看,这个女子,并不像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

难不成,她是假的苏依依?可,若是苏家送了一个假的人过来,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是说,这个女子,是被人在中途后换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苏依依一个人在房间里唱得正高兴,殊不知就在她的房间外面,有人正静悄悄地听着她唱的歌,也正是因为这首简简单单的歌曲,她的身份,开始被人怀疑。

许多,常睿听到房间里祝语碟问苏依依“依依,你说,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嗯,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苏依依的声音很是坚定,似乎想要给祝语碟一些力量。

出去?常睿的嘴脸牵扯起一丝嘲讽,这个女人被关在这柴房里,整个皇宫,若不是他来救她,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出得去?

想到这里,常睿的心底闪过一丝别扭,难不成,这房间的那个女人,当真就是等着自己过来就她的?

不知怎么,一想到这种可能,常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种被人设计了的感觉,心底很是不爽,这个女人,看来,胆子还当真是不小。

可是,她又凭什么这么笃定,他就一定会救她?

“好啦,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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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人今晚怕是不会来了,睡吧,等明日醒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祝语碟将苏依依拉进自己的怀里,而她却依靠在柴火上缓缓睡去。

“嗯……”

随后,房间便陷入了浅浅的呼吸来回起伏,一深一浅,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常睿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逐渐陷入的清浅呼吸,摇头无奈地笑笑,这个女人,还当真就将她的生命全权交给自己了!

她她的歌声里,那抹淡淡的忧伤与惆怅,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只是,苏依依从小便养在深闺之中,又是从何得知这样的歌曲,甚至,有这般的情绪?

若她猜得没错,这可是一首情歌,那么,能够将其唱出感情的人,心中定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吧?

常睿抬眸看向房间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苏依依,你的故事,又是什么?

打更的声音从宫外路过,如今这个时辰,确实不好就她们二人出来,还是等到明日凌晨,再来救人好了。

待常睿走后,苏依依突然睁开眼,朝着他方才所站的方向看去,她方才,似乎感受到,那里站了一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可当她眼睛睁开的时候,那个人,似乎又消失了。

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吧,苏依依说不清心底的感觉究竟是不是失望,闭上沉沉的眼,睡着了。

翌日清晨,苏依依同祝语碟两人还在沉睡之时,便被门外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什么声音?”祝语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祝语碟在听到外面那人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清醒了,只是在这柴房里睡了一夜,整个人都是十分狼狈的,就这么出去见他,会不会被当成笑话看待?

“蓝姑姑,听人说,你将咱家的人给关进了柴房?”常睿阴柔而又冰冷的声音依旧是带着不同寻常的隐寒之气。

“这……常总管,您是不是听错了?纵使借蓝姑我一百个胆子,我蓝姑也不敢动您的人啊!”蓝姑姑吓得身子一抖,说话的声音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不是说这常睿对待下人很是严厉,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吗?怎么这大清早地,居然还找上门了?

她将人锁上的这事绝对不能泄露分毫,如今,只能先将这常总管给糊弄过去,到时候再给那丫鬟一些好处,让她莫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她怕是当真就要惨了!

“哦?咱家这眼睛可能是有些不太好使了,看不清人,可这耳朵啊,却还是很中用的!蓝姑,你要不要仔细问问,究竟是何人将我的人给藏起来了?”常睿说这句话,无疑是给蓝姑留了条后路,若是她再不懂得进退分寸,他今日,怕是就要杀鸡儆猴了!

蓝姑脸色吓得一白,思来想去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那女子就被关在柴房里,如今却一丝动静都没有,怕是还没有醒,一会儿若是醒了,随意喊上一句,她可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哎呀,真是后悔,昨晚上怎么就不将她们两人的嘴给一起堵上呢?

如今她们二人成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一个毒瘤,当真是叫人难以安心!

“你们都给我说说,昨日可曾见到有什么陌生女子来过我们储秀宫吗?”蓝姑装模作样地走动众人眼前,狠狠地扫了一眼,却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有!”所有的人都齐齐摇头否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程初雪认出来的人是常睿,早就躲在了一旁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蓝姑眸底闪过一抹得意,只要她们的人不承认,她就不信,这常总管无凭无据地,能够在这储秀宫里面,大肆搜查不成?

这储秀宫怎么说也是秀女们住的地方,这常总管的身份再高,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太监,这里面住着的人,可都是未来的皇妃!

秀女中有一女子欲要站出,可一想到自己若是说出的后果,犹豫许久,还是未能说出口。

“对了,这天要入秋了,皇上派咱家来瞧瞧这储秀宫的干柴可还够用,蓝姑。领咱家去柴房转一圈吧!”常睿的眼底升起一抹不屑,这点小把戏,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卖弄。

蓝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方才还微微有些得意的脸色却是怎么也张扬不起来了。

“这……”整个人急得东张西望,不知该怎么才能将这常总管给打发了。

“怎么?蓝姑这是,不愿?”常睿直接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脸色带了些薄怒。

苏依依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发生的一举一动,拉着祝语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后,朝她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一会我说三二一,我们就一起喊救命。”

祝语碟瞥了一眼门外的方向,略显期待地点了点头。

“三二一……”

话音一落,柴房里两人此起彼伏的救命声就传了出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两人呼救声的响起,有人欢笑有人哭。

常睿的嘴脸勾起常人察觉不出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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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眼底深处,却是盈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蓝姑这下是彻底吓傻了,早知昨晚就该将这两个女人都给绑了塞住嘴,不然也就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了。

“蓝姑,开门吧!”

常睿扫了战战兢兢的蓝姑一眼,向着柴房方向更加近了几步。

最后,蓝姑认命地吩咐人将柴房的门打开。

苏依依拉着祝语碟一同从柴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常睿时,两人弯身行礼,“常总管好!”

“蓝姑,你是不是,该给咱家一个解释?”常睿瞥了苏依依一眼,除了神色有些疲倦,倒是无碍,心下也松了口气。

“回常总管,这奴婢因为偷窃了程秀女的夜明珠,又有凭证,老奴实在是无法,只好出此下策,还望总管莫要见怪!”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站出来了,总归她关人也是有原因的。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偷她的夜明珠。”祝语碟见常睿来了,想到苏依依和常睿的关系,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足了几分。

“不知是哪位秀女丢了珠宝?”常睿转过身来,向着众人扫了一圈,缓缓问道。

程初雪脸色一白,心下一惊,常总管怎么来了?他该不会察觉出什么来吧?

身子忍不住地后退了两步,可转念一想,自己有凭有据,又何须怕他?

“常总管,小女入宫时,父亲曾赠送过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前夜房里遭了贼,又在窗下发现了此物。”程初雪将她在窗下找到的红色耳坠拿了坠拿了出来,举到常睿的眼前。

常睿瞥了一眼那红色耳坠,确实是苏依依的无误,可,若他说这耳坠子不是她的,也就必定不是她的,“这耳坠,可是你的?”

“有几分相似。”苏依依如今自然不可能傻到承认说这耳坠子是她的。

“常总管,我们二人并没有偷窃,请总管大人为我们做主!”祝语碟见程初雪见着常总管都没有退缩之意,再次开口为自己辩解。

程初雪锋利的眸子狠狠瞪向祝语碟,“没偷?你大概忘了昨日苏依依说的话了,还是说,这件事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

祝语碟被程初雪一吼,顿时不知该作如何反应,竟是愣在了原地。

“程秀女的夜明珠,当真丢了?”常睿阴柔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震得众人皆是一冷。

“常总管这是什么意思?”程秀女心下一慌,难不成这常睿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抬头瞥了一眼常睿,却见他的眼里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一张阴柔的脸上,也是毫无情感流露。

程初雪心下打转,这常总管,难不成是在试探她?

“没什么意思,这程秀女入宫时带的东西比常人要多些,咱家担心程秀女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没找,毕竟像夜明珠这么宝贵的东西,确实马虎不得。”常睿的声音一同既往地透着阴寒之气,听得人却是不寒而栗。

“这耳坠子看着倒是眼熟……程秀女可否给咱家瞧瞧!”常睿突然再次提起了程初雪捡到的那只耳坠。

程初雪犹豫了片刻,将手中的耳坠子递了过去。

常睿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哦!咱家想起来了,这是咱家宫里奴婢们用的耳坠子!”

程初雪听常睿说这句话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还以为这常睿是看清了形势,为了不得罪她,想要对她示好了。

“依依,咱们宫里的奴婢用的是这个耳坠子吧?”常睿突然转过身去,喊了苏依依一句,将手中的耳坠子递给了她。

“嗯,确实是咱们宫里的奴婢用的。”苏依依明白常睿这是要摊牌了,也很是配合,笑着走了上去,直接从常睿的手中将耳坠子拿着瞧了瞧,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两人竟是显得十分亲昵。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的这女子究竟是何人?都说些常总管阴冷无情,这女子对他这般无礼,常总管居然没有丝毫的生气?

程初雪整个人也有些怔了,突然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这苏依依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

“常总管,这位是?”这时,还是蓝姑事先反应过来,眼神在苏依依和常睿之间来回流转。

“程秀女,这可是皇上赏给咱家的女人,可不是宫中的秀女,所以,这宫婢戴的耳坠,也不可能是依依的。”常睿一把将苏依依扯了过去,两人的距离也近了些,看着倒是让人生出相配之感。

这常睿生得阴冷,却也极其俊美,而苏依依,温婉甜美,美丽动人,两人此刻站在一起,倒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程初雪听得身子一震,眸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什么?这苏依依,原来就是皇上赐给常睿的女人?

程初雪再次望向苏依依,怪不得这女人有几分脾性,原来,身后有人撑腰啊!

只是可惜了,这常睿再如何得到皇上的赏识,终究也是个太监,苏依依这辈子,也就只能守活寡!

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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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这下算是看清楚了,这常睿怕是早就知道她与苏依依的事情,所以这才刻意刁难,上次……

想起上次常睿对她的侮辱,程初雪手下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盯着苏依依的眸子里射出森森寒意。

“常总管,既然这苏依依是您的女人,这耳坠也不是她的,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祝语碟近两日不在储秀宫,虽然有苏依依作证,可这几日,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离开过储秀宫,偷窃的嫌疑也是最大。”程初雪心底虽想将两人一同处罚,却也知有常睿在,她不能拿苏依依如何。

“咱家瞧着程秀女身旁这奴婢的荷包倒是挺别致的,可否给咱家瞧瞧?”常睿突然瞟了一眼站在程初雪身后的一个宫女,笑道。

那宫女身子一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知所措地看向程初雪,而程初雪的脸色更是瞬间一青,不可置信地看向常睿。

却见他面色正常,丝毫没有异样之感,程初雪心下更是拿不定主意,这常睿,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那小丫鬟入宫也不过月余,何曾同常睿这般身份高贵的人说过话,脑袋已经快要低到了地面上,身子颤抖着却是一言不发。

“常总管,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而已,总管若是喜欢,改日我让青儿给您做一个。”程初雪见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出来打个圆场。

“这倒是不必了,依依,你去看看那荷包的绣花,改明日给咱家绣一个。”常睿突然点到了苏依依的名字,他若要强行去取,自然是不妥的,可若让苏依依拿来瞧瞧,也在情理之中。

那丫鬟抬头看程初雪,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瞧你主子做什么?”苏依依笑着瞥了一眼程初雪,心中已然明白,这丫鬟的荷包,有古怪!

“不过是看一眼荷包的绣花而已,放心,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完璧归赵。”苏依依笑着弯下腰身,伸手就要去拿她腰间的荷包。

却不料那丫头突然死命护住,哭着趴在苏依依的脚下哭喊道,“这荷包是奴婢娘亲在世时为奴婢亲手缝制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取下。”

一瞬间,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生出了几分同情心。

“姑娘若是想学,奴婢斗胆,奴婢可以将这花案与绣法教于姑娘,求姑娘莫要取下我的香囊!”

苏依依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觉得伤心欲绝的丫鬟,这手,有些不忍心了,这丫头生得有几分灵气,这么一哭起来,还当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动恻隐之心。

“凭你的绣工,也想教她?简直自不量力!”常睿瞥了苏依依一眼,尽是无奈与隐隐要发的怒火。

不过就是让她取个香袋罢了,怎么就这么多事,这丫鬟不给,抢过来不就成了,真是妇人之仁,不中用!

/>就她这心性,还敢扬言说要在这皇宫里撑起以前属于自己的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苏依依也察觉到了常睿眼中的不悦,心下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过磨叽了,轻声安慰着那丫鬟,“好了,放开我!”

那丫鬟睁着一双怔肿的眼,唇瓣微抿,似乎意图将自己最可怜的模样摆在苏依依眼前,以此来换取她的同情心。

苏依依趁着那丫鬟放开她腿的一瞬间,蹲下身子直接将她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

青儿没想到苏依依会来这么一招,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图案倒是有些意思。”苏依依将荷包拿在心中把玩着,认真地点评着荷包上的图案。

不对!荷包到手后苏依依才知道,为什么常睿要她去拿这丫鬟的荷包了,这里面,有颗圆滚滚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程初雪丢失了的那颗什么鬼珠子。

“看到了,还你!”苏依依面上不露声色,似乎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将荷包递给青儿。

青儿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颤着手来接,却在即将要接到的那一瞬间,荷包从她的手下滑落,掉在了地上。

随后,一颗炫耀夺目的珠子从她的香囊里掉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众人清楚地看到方才有什么东西从那丫鬟的香囊里掉了出来。

“好像是夜明珠!”这时,又有另一个秀女惊呼出声。

“夜明珠?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程秀女丢了的夜明珠,难道就是这颗?”

“这丫鬟真是没良心,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应该将她打杀了,赶出宫去!”

“谁知道呢,也许是人家监守自盗也说不定!”

一时间,众人的立场瞬间从怀疑苏依依祝语碟的身上拉到了对程初雪的讨伐。

蓝姑弯身将那颗掉落出的夜明珠拾起,举到程初雪眼前,问道,“程秀女,这可是你丢失的夜明珠?”

程初雪没有回答,只是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青儿,怒斥道,“青儿,你扪心自问,我这些年来,可曾亏待过你,你今日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姐!”青儿一双眸子瞪得很大,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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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不相信自家小姐这个时候居然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小姐说的呀!让她把夜明珠带在身上,也是她说想要诬陷祝语碟和苏依依,一切都是小姐出的主意,她帮了小姐,她怎么可以将所有的错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呢?

“我没有你这样的丫鬟,你给我滚回去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程初雪越说越气,最后指着青儿颤抖的手指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青儿这时倒是机灵,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就准备走。

“慢……”常睿阴柔低沉的声音响起,青儿身体像是被点穴一般定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程秀女,如此简单了事,未免也有些太过便宜她了。”

程初雪脸色一僵,面若无害地抬头看着常睿,赔笑道,“常总管,这青儿平时老实乖巧,一定是一时冲动,迷失了性子,这才做出这等有悖道德之事,还请常总管能够网开一面,饶过她!”

居然会为自己的丫鬟求情,苏依依见程初雪护着那丫鬟,心里对她倒是有了两分好感。

常睿没有理会程初雪,而是转身看向蓝姑,

“蓝姑,你们将依依与祝秀女关了一天一夜柴房的事,不知道如今打算如何处理?”

“常总管,是我们是非不分,没有看清真相就胡乱抓人,是我不该,求总管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等计较,蓝姑愿向姑娘认错。”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皇宫里,哪些人,即使是丢尽颜面也不能得罪的人。常睿的一番话,无疑也是在给她一个机会。

“常总管,这件事老奴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蓝姑转身看了一眼程初雪,心中有些颤抖地抽痛,虽然她不想同程初雪结下梁子,可今日若是不得罪她,自己在这皇宫里,可就可就危险了,“来人啊!从今日起,程秀女被禁足七天,除了她自己的院落,哪里也不许去,否则,惩罚加重!”

“还有青儿,偷窃主子宝贵财物,既然你主子原谅了你,那就免去杖死之刑,去领十五大板吧!”

这两道惩罚,不可谓不重,十五大板对于一个丫鬟来说,纵使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吧!而对于高傲的程初雪来说,被禁足七天,同样也是一个不小的惩罚。

众人看着平日里对她们万分严厉又贪财的蓝姑如今被常睿治得连气都不敢吐一下,各自心底下都幸灾乐祸着。

“常总管,不知蓝姑如此处理,常总管可还满意?”蓝姑说完对青儿和程初雪的惩罚后,问向常睿。

“蓝姑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常睿淡淡地看了蓝姑一眼,意有所指。

“常总管,是老奴老眼昏花,老奴赔罪!”

说完,蓝姑三两步走到苏依依面前,弯身向她道歉,“苏……夫人,对不起,是老奴不该是非不分,是老奴不该未查清真相便将你关入柴房,还请姑娘海涵!”

“以后行事可要看清人,这看不清的人,就别轻易开罪,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我这般好说话的。你若是得罪了脾性不好的人,此刻这人头,怕是就要落地了。”苏依依也是好心提醒,她知道,这宫里的姑姑,每届秀女选妃的过程中都能捞到不少的油水

“蓝姑,你在这宫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万事眼界要放远点,看开点。”

“走吧!”常睿走到苏依依身前,瞟了她一眼,再次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

众秀女看着常睿离去的背影,身姿亦是说不出的柔美风流,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别样心思,只是在想到他不过是个太监的片刻,眸子便又暗了下去。

“语碟,好好照顾自己,我明日再来看你!”苏依依同祝语碟道别后,追着常睿的背常睿的背影快速离去。

一路上,常睿没有同苏依依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放慢脚步等她过丝毫。

苏依依知道他这种定然是有气的,只是默默地走进房间后,替他斟了一杯茶。

“那个,今天的事,谢谢你!”苏依依不敢直视常睿的眼,只是举着杯子递到常睿的眼前,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脑袋都快低到地上。

常睿眸中的怒意渐渐浮出,没有理会苏依依,更没有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杯子。

苏依依保持着弯身的姿势许久,见常睿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干脆放下手中的茶盏,幽幽开口,“我知道我不该让你来救,更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试探你,对不起!”

“苏依依,我救你是因为这个皇宫里实在太过无趣,或者是说,你是这个皇宫里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我很好奇你究竟如何用你的方式在这里生存下去。”常睿直直地看向苏依依的眼,仿佛想要透过这双眼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可这双眼,很纯粹,又很清澈,是一双很能迷惑人心的眼。

“可如果,你继续用这样的行动演示你所要走的路,我想我大概会很失望,也可能何时觉得无趣了,便杀了你取乐。”

说到这里,常睿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而又阴狠,似乎想要将苏依依整个人都吸入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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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眸子里,那个如寒冰般森冷的地狱。

苏依依没有被常睿眼中的阴冷所吓到,反倒直直迎上,那双纯真似水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是一个惜命的人,绝不会将自己的性命送给你玩的。”

既然事情说开了,也就没必要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了,苏依依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委屈地看着常睿,“我好饿……你能,给我弄些吃的么?昨天到现在,我可是一粒米都未进。”

常睿瞟了苏依依毫无形象的模样,心下叹了一口气,这规矩,怕是都白学了!

“来人,传膳!”常睿对着门外的侍从命令道,随即便有一人应声去了厨房。

苏依依盯着眼前的三碟小菜,一碗白粥和包子,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些?”

一直跟随在常睿身边的小太监见苏依依脸色有些不太好,连忙替常睿说好话,“夫人,总管今早可是为了救您出来,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去了储秀宫,如今,先吃些流食填填肚子,午膳晚些时辰再用……”

只是,那小太监还准备说什么,却被常睿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制止了,那小太监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苏依依抬头看向常睿,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着急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小白粥看起来味道挺好的,来尝一尝。”这次,为了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动与感恩,苏依依亲自动手替常睿舀了一碗粥,放到了他的身前。

常睿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可眼底的那抹怒气却是明显地消退了不少。

两人心平气和地用完了膳食后,常睿瞟了苏依依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你爹的事,你可听说了?”

苏依依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之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气息,“听说了,你同太子一齐将他顶上去查办辰国质子失踪的案件。”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问?”常睿眉毛一挑,他还以为,这女人这么多天没有开口向他提过她父亲的事,只是因为她还不清楚,可既然她是知道却不问,他倒是有几分好奇了。

“常总管应当听说过一句话,爬得越高,跌得越惨。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罢了,至于这中间究竟如何安排行动,那是你的选择。”苏依依可不相信这人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提升她爹,恐怕,这里面,也是一场阴谋论吧!

“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愚蠢。”常睿的眉头舒展开来,眸子中终于融进了一抹喜色。

他看着苏依依这张还算绝美的脸,想着她此前做出的一系列行为,也许,这女人比他想象得更有用!

“对了,几日后便是皇家狩猎了,咱家要随同皇上一起出猎,你就留在这宫里,储秀宫,也尽量少走动些,否则出了事咱家可保不住你!”常睿盯着苏依依,一双阴冷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却稍纵即逝。

“嗯,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常睿离开了常宫,她就毫无依仗了,要是得罪了狠角色,一个不高兴就能把她给杀了,她还是知道惜命的。

“怎么了?”苏依依见常睿盯着她的脸,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忍不出开口询问道。

“没事,三天后狩猎便出发,你自己在宫里,多加小心!”常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摇了摇头,终究是将心中的忧心咽回了心里。

三天后。

皇宫里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走出了京城,苏依依站在宫门上,望着底下常睿骑着俊马的潇洒身姿,心中生出许多的不舍。

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下意识习惯性开口问道,“小睿子,几时了?”

等了许久,正欲要再问第二次时,才猛然惊觉常睿已经不在身边多日了,常睿陪伴他的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常皇看向门口,开口换了一个名字,“小李子……”

不多久,一个太监从门外走进来,恭敬走到房中,遥身一拜,“奴才参见皇上!”

常皇看向小李子,这是在常睿手下做事的人,可以比起常睿来,却实在是差了太多,“常总管的事,可有眉目?”

“回皇上,并无进展。”

话落后,见常皇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小李子眼珠一转,岔开了话题,“皇上,容妃回自己的寝宫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您看……”

容妃?

听到这个名字,常皇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虽然他膝下子女众多,可如今年事已高,老来得子很是不易,这个容妃如今怀有龙子,他如何能不喜爱?

容妃从冷宫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忙碌于政务,也确实是冷落她了,也该去看看了,“来人,摆驾海棠宫!”

“嗻!”

&r/>小李子立马低下头来,高声传道,“皇上摆驾海棠宫!”

一行人便随着常皇一道向着海棠宫的方向走去。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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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云儿从小道前方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轻声提醒道。

程初雪眸子一亮,太好了,她的机会到了!

“快点,藏起来!”程初雪朝着云儿使了一个眼色,云儿会意快速寻了一处躲藏起来。

程初雪此刻早已站在了一旁高处的一块大石上,石头的最顶端有一块较为平整的小空地,正好够一人落脚。

月光下,一女子站于高石之上,月光倾泻,笼罩于她的周身,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华光,迎着月光她翩翩起舞,仿若月宫仙子,美得不染一丝尘垢。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一段悠长而又古美的调子轻轻吐出,在这夜凉如水的深夜之下,泛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与忧伤。

“容妃近来可好?”常皇的脚步有紊不稳地走着,虽然心中极其期待着想要早点看到容妃和他共同的孩子,可生为帝王该有的沉稳与庄重,却是不能受到丝毫的减损。

“回皇上,容妃娘娘近日来都仔细按照御医开的方子调理着,没事的时候就在园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身子也好着呢。就是常常念叨着想要来看看皇上,却又怕打扰皇上公务。”小李子跟在常皇的身后,仔仔细细地将容妃的情况禀报给常皇听。

“容妃倒是个懂事的,传令下去,明日差人去库中多寻些高等药材给容妃送去,她的身子很是金贵,可马虎不得。”常皇想起记忆里那张有些傲人凌气的脸,相必经过这冷宫一趟,她也想清楚了不少,如今这般懂得体谅她人的性子,倒是极好。

“嗻!”小李子欣喜地跟在常皇身后,这容妃也是个大方的,如今常总管不在了,他便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

自己今日若是带着皇上去了,定然少不了好处,明日若是皇上再给容妃封赏一番,他的功劳,可是不小!

“云中谁寄锦书来……”

悠长美丽的歌声远远传来……

常皇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静心听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小李子,你可听见了什么?”常皇看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神色不动地问道。

小李子立马静下心来认真听着,只隐隐约约之间听见前方传来一个女子的歌声,声音甚是动听美妙。

“回皇上,似乎是前方传来的歌声。”小李子努力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歌声时断时续的前方。

常皇未应,却是在他指认前方的时候抬起脚步,快速向着前方走去,步子里似乎更带着几分期待。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两处闲愁……”

常皇走近,只见在一块高大的石头上,有一女子,一袭白衣如雪,月下轻盈起舞,动姿美妙,歌声优美,恍若天上坠落凡间的仙子,美得如梦如幻,不知真假。

她的歌声清幽动人,一首古调轻轻唱出,诗词之中已是一种风流,歌调之间隐隐传出两分忧伤之愁,月下随性而舞,美得动人心魄,勾人心魂。

只是这么遥遥地望了一眼,常皇整个人便犹如一瞬间三魂丢了七魄,眸光直直地盯着远处高台上的女子,再也不愿移开双眼片刻。

随行的宫人也被那高处的女子所惊艳,皆是纷纷定在原地,一眨不眨地认真凝视着高台上的女子。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两处闲愁……”起初,那歌声空幽唯美,往后,却是带着几分凄凉之感,听得人心中也不禁有些失落,在她的歌声里为她感到心疼。

“这是何人?为何朕从未见过?”常皇指着高台上的程初雪,问向一旁的小李子。

“回皇上,奴才也不知,不如,皇上往前走走,一看便知。”小李子隐约之间似乎猜到了程初雪的身份,可这距离隔得有些远,只看得清一个身形,再加上这夜色深沉,实在是难以辨认出那女子的身份。

“罢了,随朕去看看。”常皇望着高台上的佳人,轻放了脚步,以免打扰了那女子,打碎了这一场如梦。

“两处闲愁……”

唱完最后一句,程初雪以一个优美的下腰结束了这场舞蹈,夜晚的微风将她的裙带吹得翩翩飞舞,仿若一只在夜空中展翅的灵蝶,美丽不可方物。

这时,常皇早已走至她身下的小道旁,她却似乎毫无察觉,下腰之时透过天地只看见明晃晃的一道人影出现眼前。

程初雪的眸子陡地睁大,像是受到了惊吓,连忙起身想要站好,却似乎因为方才跳得太过入神,从而忘记了自己还在高石上的事实,脚下一滑,直接从高石上摔了下来。

常皇迅速跳起,准而无误地将程初雪接了下来,旋身而落,四目相对,情意渐生。

常皇直直地凝视着程初雪的眼,此时才看清她的脸,方才满心的欢喜与期待已经尘埃落定,却又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她额间上的一点红,衬着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亮得直教人睁不开眼。

虽然程初雪也个上乘的美人,可却不若那遥遥望去的一眼,让人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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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常皇如今的百般心思都放在程初雪身上,心下,早已是蠢蠢欲动。

小李子这会儿倒是个会看眼色的了,见跳舞之人当真是程初雪,又见皇上对她上了心,想到这程秀女也是个大方的,心下便也知趣了,悄身退至一旁。

程初雪同常皇对视许久,突然反应过来,身子猛地一个激灵,从皇上身上跳下,一脸惶恐地跪了下去,“小女不知皇上经过此地,叨扰了圣驾,求皇上赎恕罪!”!

她的一连串动作很是自然无比,身子惊恐着跪着,常皇看得不禁心生怜惜,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来,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常皇将程初雪扶起,两人隔得如此近,他甚至可以清楚地嗅到从程初雪身上飘出的淡淡胭脂香。

程初雪缓缓初雪缓缓抬起头来,瞥了常皇一眼,却又很快转开视线,眼神四处转动着不敢直视常皇。

“怎么,朕很可怕?”常皇倒是有些不解了,方才瞧她那般旁若无人般的自信舞蹈,还以为是个胆儿大的,怎么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回皇上,您如此俊逸潇洒,小女怎会怕您呢?小女只是初见圣颜,心中很是惶恐,怕冲撞了您。”程初雪微微抬起头来,让常皇看清自己的容颜,却又不失卑微。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常皇一把捏过程初雪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似乎想要透过这双眼看进她的心里去。

“小女句句真心,皇上明鉴!”程初雪突然抬起头来,与常皇直直相对,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真挚。

常皇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见她面目真诚,倒也不像个说谎的模样,想起还不知她的名字,便随口问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小女乃是储秀宫的秀女,名为程初雪。”程初雪欠身一拜,姿势优雅端庄,声音甜美明亮。

“初雪……”

常皇轻声念叨着,转而突然爽朗一笑,看着程初雪笑道,“残云初雪雍容甚,高下东风点乱红。”

随即一把将程初雪拥进怀里,一双深邃若墨的眸子里隐隐藏了一团火,“好一个程初雪。”

程初雪不再羞涩,迎上常皇直白的目光,那三分羞涩两分大胆的模样,更是惹得常皇心神一阵荡漾。

“你今晚,可愿侍寝?”常皇的眸子死死盯着程初雪,里面已经燃烧起的欲望之火,今晚,他要定她了,纵使她不同意,他也会要了她!

“回皇上,初雪愿意。”程初雪羞涩地低下了头,将脑袋埋进常皇的胸口,如此小女人般的作态更是让常皇更加心痒难耐,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着他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怀里美人含香,温香软甜,来时脚步平稳的常皇此刻明显已不再镇定自若,脚步声乱了。

小李子看着常皇着急离去的背影,想着这皇上毕竟还是个重色的,遇到个美人就难把控住自己了,只是,容妃那里,怕是他要去亲自跑一趟了。

“娘娘,娘娘,李公公来了。”海棠宫里,宫女远远地看见小李子便匆忙跑进寝宫向容妃禀告。

“太好了!哎……不对,就李公公一人?”容妃面露喜色,想着皇上终于来见她了,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什么不对,转身疑惑问向一旁的宫女。

“婢女也奇怪,可奴婢确实只看见李公公一人。”那宫女也面色疑惑,怎么就李公公一个人来了,皇上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容妃摆了摆手,面色露出些许失望,看来今晚,怕是又见不着皇上了。

“禀报娘娘,李公公到了。”方才出去的宫女提前走了进来通报一声,随而又自觉退了下去。

“小李子参见容妃娘娘,娘娘吉祥安康。”小李子走了进来,朝着容妃跪拜行礼。

容妃有些不死心地向着小李子的身后看去,可惜,她什么也没看见。

“公公请起。”容妃抬了抬手,面色却是十分平静,看来,今晚她怕是要见不到自己想要见的人了。

“公公,之前本宫已听人传禀,皇上今日要来海棠宫,为何如今只公公一人前来?可是这途中生了什么变故?”容妃缓缓开口,只是可惜了,她今日特意花了一个时辰画的妆容。

“回容妃娘娘,皇上今日批阅奏折身子有些乏,便在养心殿歇下了,还特意嘱咐奴才,前来通禀一声,皇上明日再来看望娘娘。”小李子虽然贪财,但也知道要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让她们两个人斗起来,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如今还不是戳破的时候。

“李公公,本宫知道,如今这常睿不在皇宫,你就是同皇上最亲近之人,本宫养着这身子在这海棠宫里许多消息都不得知,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还需公公您多提醒提醒。”哼,有什么可装的,容妃的眼底是深深的不屑,表面上却还要对他恭敬相待,毕竟这以后,两人来往的机会,可是很多。

“容妃娘娘严重了!老奴担待不起,您如今身子金贵,可得小心养着。皇上这手下的事这两日也就忙完了,容妃娘娘莫要想太多,仔细着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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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容妃虽然得罪不起,可那程初雪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今晚的那一场戏,演的着实精彩。

虽说这容妃如今怀有身孕,可她这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一回事,今日皇上看程初雪的眼神,可是喜爱得紧,这日后怀孕,也不是没有可能得事。

更何况,如今的皇上膝下子女都已长大成人,纵使这容妃日后当真生下皇子,也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皇上政务虽然繁忙,可也得保重好龙体,李公公,您时常跟在皇上身边,可得帮本宫好好照顾照顾皇上。”好你个李公公,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这宫里,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

“回娘娘的话,老奴一定恪守本分。如今时辰不早了,还请娘娘早些安歇,老奴这就告退了。”

容妃摆了摆手,对外喊道,“云儿,帮本宫送送李公公。”

“是,娘娘!”

门外的云儿应了一声,见李公公出来,便随着送了一路,“李公公,这是我家娘娘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云儿左右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小心地将藏在袖子里的荷包偷偷给李公公递了过去。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皇上的事,无需过多忧心,皇上明日必定会来海棠宫。”李公公面色镇定地收过云儿递过来的钱袋,低声嘱咐道。

“多谢李公公!”云儿欠身一礼。

“好了,送到这也就成了,剩下的路,咱家自己走!”李公公的脸上虽然未有表情变化,眼底的喜悦却是早已背叛了他。

“恭送李公公!”宫女云儿再次一礼,转身回了容妃那里。

“如何?”容妃听见了云儿的脚步声,眼睛却是并未睁开,侧卧在案榻上缓缓开缓缓开口。

“回娘娘,李公公收下了,还说让您放心,皇上明日定会来海棠宫。”云儿将李公公同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哼……”容妃嗤笑一声,睁开了眼睛,这个李公公!

“娘娘,如今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安置了吧。”云儿见容妃脸上露出些许疲惫,心中有些心疼起来。

娘娘今日为了皇上,画了一个时辰的妆容不说,还等了一个晚上,结果却是一场空,真是叫人气!

“去,去给本宫查查皇上今日究竟是为什么没有来海棠宫,这件事若是没有个答案,本宫心里硌得慌。”容妃睁开眼,一双眸子是满满的愤怒与仇恨,原本精致的妆容倒显得有几分可怖起来。

“是,娘娘!”云儿应声下去,心里想着,一定要帮容妃娘娘将这件事查个清楚。

不知等了多久,云儿终于回来了。

容妃一直闭着假寐的眸子突地睁开,看着急匆匆赶回的云儿,轻声问道,“可有结果?”

云儿的神色似乎有些挣扎,顿了一会儿,终是开口回道,“皇上今日本是准备来海棠宫的,可途经御花园的时候遇到有一美人月下歌舞,一时间看得入了迷,便……”

“便什么……”容妃心底已经猜测出来,那皇帝,肯定是见色心动,忙着宠幸那女子去了。

“便抱入养心殿了,怕是……宠幸了那女子。”云儿紧张地看着容妃,生怕她因为生气而影响了腹中的孩子。

“娘娘,您可千万别多想,李公公也说了,皇上明日必定会过来看您的,您腹中还有龙种,千万当心身子。”

容妃阴郁愤怒的脸瞬间平静了下来,没错,她腹中可怀有皇上的骨肉,那贱蹄子纵使能勾引住皇上一日又能如何?终究,在皇上的心里,也是比不过自己的。

皇上年事已高,对于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可是爱惜得紧,从这段时日以来送了那么多的珍贵补品就可以看出,皇上是极其重视这个孩子的。

“无事,云儿,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容妃摆了摆手,神色之间已是疲惫之态。

云儿看着容妃,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想到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这些事,终究还是要娘娘自己想通,便安静地退了下去。

容妃卸下妆容外袍,上了榻,望着空荡荡的床顶,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冷宫生活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而她当初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常睿所赐!

如今,常睿走了,也就没有人再能够威胁到她的身份,身下柔软暗香,很是温暖,她再也不要住进那冷冰冰的冷宫了。

李公公?呵,不过也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同常睿比起来,他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贱奴而已,两相比较下来,可好对付多了。

月下歌舞的美人?容妃的眼底露出一丝阴毒,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能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清晨时分,储秀宫便是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

“哎,您听说了吗?昨晚儿程初雪被皇上临幸了!”

“真的假的?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昨晚她可是由养心殿的宫女给送回来的,不会错。”

“这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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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储秀宫马上就要出一个娘娘了?”

“唉,这程初雪的运气真是好,我们在这皇宫里待了这么久,也就上次远远地看了皇上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皇上……”

“若是让皇上也瞧见我,皇上一定会被我的美色倾倒,也一定会喜欢我的!到时候,我也就是个主子了。”一秀女眼冒红心,脸作痴迷状,脑海里已经浮想联翩了。

“切,想得倒是美,那也得要你有这个机会。”另一女子瞧着她一脸痴迷,反笑道。

祝语碟坐在床榻上,瞥了一眼正在梳妆台上梳妆的程初雪,眸子闪过一抹复杂,这程初雪究竟使了什么招数?

“皇上有旨……”

此时,房外突然传来李公公尖细而又响亮的声音。

“皇上下旨了,快出去看看。”屋里的人一听说皇上下了旨,纷纷都一涌而出,出去看热闹了。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蓝姑昨晚便听到了动静,知道这程初雪还是个有点脑子的,这么快就被皇上临幸了,相必这日后荣华富贵都是迟早的事。

“蓝姑啊,喜事来临啊,快叫程初雪出来接旨吧。”李公公笑容满面,神清气爽的模样,相必今日又可以在这里得到不少赏银了。

“快快,去叫初雪出来接旨。”蓝姑挥着帕子,指着一旁站着的一个秀女,喜悦吩咐着。

“李公公!”程初雪听到嘈杂声,这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了出来,在李公公不远处站定,欠身行了一礼,动作优雅端庄,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说不出的温婉迷人。

“程秀女来了,那就接旨吧!”李公公笑着看了程初雪一眼,将手中的圣旨取了出来,徐徐展开。

“程初雪接旨!”众秀女们跪了下来,程初雪跪在最前头,面色红润而又透露着喜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女程初雪,静柔温婉,丽质天华,幽静灵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特封为雪婕妤,赐住雪怡宫。钦此!”

李公公高声念完了圣旨后,将圣旨往程初雪身前一递,轻声说道,“雪婕妤,接旨吧!”

“谢主隆恩!”程初雪接过圣旨,站起身来,笑着谢过了李公公。

“咱家可是要好好恭喜雪婕妤了!”李公公扬手一抬,向着程初雪恭声说道。

“这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李公公了。”程初雪瞥了一眼一旁的丫鬟云儿,云儿立马会意将事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银两递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这是我家娘娘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云儿将钱袋递上去,李公公笑着收下了。

“娘娘多礼了,咱家这就回去,禀报皇上了。”

蓝姑见李公公走了,程初雪又被封了又被封了婕妤,心中欢喜得很,走近程初雪的身旁,谄媚笑道,“娘娘,这日后可要仰仗您多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云儿,走吧,去永安宫。”程初雪皮笑肉不笑地瞥了蓝姑一眼,再看向一旁的云儿,抬步走出了储秀宫。

“是,娘娘!”云儿高兴的应了一声,笑着回房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用品,欢喜地跟在程初雪的身后,向着雪怡宫的方向走去。

祝语碟瞧着程初雪远去的背影,眸子闪过一丝不明,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似乎升腾起了一抹什么如迷雾一般的气体,让人看不清真相。

“夫人,夫人……”

苏依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今日该做些什么来打发这无趣的时光,小环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苏依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因为大力而有些疼痛的屁股,养伤这么久,好得也七七八八了,只是这大力,还是牵出来些许疼痛感。

“怎么了?”

她坐在床边上,全身软若无骨地躺在床旁的柱子上,看着小环。

小环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仪态有所失礼,连忙调整了步伐,待呼吸平复了几分后,走近两步,在苏依依身前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声说道,“夫人,不好了。程秀女刚被封了婕妤,常总管在的时候,可没少整过她,如今她封了妃,这日后,恐怕会接机报复,让夫人您不好过。”

苏依依听小环说着,内心却并没有她这般的激动,程初雪是秀女,这封妃是迟早的事,只是小环说的,程初雪会接机报复,这件事,还当真有些不太好办。

“唉……看来,你家夫人我,又要养在深闺一段时间时日了。”苏依依无精打采地垂下脑袋,整个人向着床上倒去,她这日日待在这常宫里,哪里都去不得的滋味,当真是难受。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抹人影,常睿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当初,他在时,她虽然惧他,人身却是自由的,纵使是闯下了什么祸事,也会有他给自己顶着。

可如今,没了他,她居然在这个皇宫里寸步难行,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叫人憋屈得很。

可她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奴婢,常睿在皇宫里得罪了那么多的人,自己在宫里随便走两步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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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个找她麻烦的主子。

如今的她,最安全而又明智的选择就是留在这常宫里面,哪儿都不去。

“依依……”

门外又有一声喊着苏依依的声音,苏依依向着来人看去,是祝语碟。

祝语碟走近后,向着两人看了一眼,见苏依依无精打采的躺着,相必是已经知道了她要说的事了。

“依依,你都知道了?”祝语碟看着躺在床上的苏依依,眉头也有些微皱起来。

苏依依这次学乖了,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牵扯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本想着你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带你出去走走的,可如今,怕是又要待在这小宫殿里避祸了。”祝语碟的脸上也很是失落,这常宫里的草,都快被她们两人踩得长不出来了。

“依依,你说,这常总管还会不会回来?”祝语碟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苏依依心下一波潭水像是被石头砸起了涟漪,抿了抿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没有想过,也许这常睿在宫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所以功成身退,借着这次的狩猎,逃脱了这个皇宫,从此恢复了他的真身,逍遥自在去了。

可若当真是那般,依照自己如今在这皇宫里的身份,确实挺尴尬的,再加上有那么多的后宫嫔妃对她虎视眈眈的。

“我也不知道。”苏依依闷闷地说了一声,她也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还会不会回来,若他不回,自己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皇上派了那么多的人前去搜查,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这么久了,也许他早就已经……”祝语碟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后面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可那又如何,现在摆放在她们二人眼前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在这危险重重的皇宫里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

苏依依心下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些说不出的疼,如果非要在两者之间选择其一的话,她宁可那人是逃离了皇宫,也不愿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你不用担心我,在常宫,好歹这里也算是我的地盘,只要我不出门,她总不见得天天往我这里跑吧?倒是你,之前她还只是个秀女的时候,就早已看你不顺眼了,如今有了名分,怕是更加不会放过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苏依依想着程初雪每次看向祝语碟时,眼里满满的厌恶与憎恨,恐怕,她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雪婕妤,更是不会放过语碟。

“好啦,我们两人,都要多加小心就是了。”祝语碟握起苏依依的手,两人对望着彼此,突然傻傻地笑了出来。

晚上,苏依依早早地就上了床,吩咐小环也早些休息,可睡到半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站在窗前,望着天上那一抹皎洁的明月,夜晚的清风从窗外吹进,灌进她略显单薄的衣衫,身子被这冷风吹得一个哆嗦,可她却动也不动地,痴痴望着头顶上的那一抹明月。

今晚,可真是个好天气,苏依依看着头顶上的那一轮明亮而又皎洁的月,埋藏心底深处的忧伤不觉涌出。

这千古以来,不论文人墨客,亦或是孤魂野鬼,甚至荣华富贵者,所看见的,都只是这一轮明月,一轮月,从古至今,前世今生,人的轮回在不停地改变,却独独只有它,亘古不变地立在那里。

望着那轮月,苏依依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还能再回去吗?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一点一滴地浮现,她出身富贵之家,爹爹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她送于太监做妻。

若这人是个脾性好的她也就认了,大不了,寻个时机,逃出去便是,可那个人的眼底,总是带着深不可触的冰寒,还有他一直隐藏着的真实身份。

他,当真是常睿吗?如果他是的话,那么她不得不佩服他的隐藏能力藏能力,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让人发现,可如果他不是,那么真正的常睿又去了何处?

难不成她当真要留在这皇宫里,待上一辈子不成?

不,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不想被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她的心情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晚风吹过时,带动着树叶颤抖,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其实很好听。

突然,苏依依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大力将她向后一扯,随即,她的嘴巴被捂住,她惊慌得忘记了叫喊,只傻傻地僵硬在原地,将眼睛瞪得死大,忘了反应。

鼻尖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苏依依几乎能断定,身后的这人,一定是个男子,苏依依回过神来,渐渐放软了身子,不再挣扎。她想要知道,身后的这个男子,究竟是不是常睿。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若是常睿真的回来了,如何会这般偷偷摸摸,可是,她就是想知道,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呵……”

那男子轻轻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苏依依整个人却像是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身后的那人,不是常睿。常睿的声音,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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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同这人的声音,截然不同。

那么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常宫?还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依依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纤长的睫毛划到那男子的手指上,那人反射性地放开了她,苏依依一个弯身,从他手下逃了出来。

可几乎就是在一弹指间,苏依依还没有找到落地点,身子就再次被那男子楼了过去。

他将苏依依从身后揽住,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在苏依依的耳边响起,“常睿的女人,还当真是有趣。”

不知怎么,听到他的这句话,苏依依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这人听起来像是认识常睿的,既然同常睿相识,至少,她应该是安全的。

“你找他?”苏依依渐渐冷静下来,这人深更半夜闯进她的房间,也真是有趣,难道常睿失踪数月的消息,他不知道?或者说,他是过来试探常睿行踪的?

“我不找他,我找你。”那男子的回答却是并未朝着苏依依心想的方向发展,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身,低沉而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苏依依的耳边响起。

苏依依何曾受过如此阵仗?两人贴得极其相近,苏依依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独特气息,此刻再听到他的这一番话,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

“我不认识你。”苏依依强逼自己保持冷静,声音也尽量放得冰冷淡漠,不想让身后的人听出任何的异样。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成了。”那男子居然伸出手指,在苏依依的脸颊上缓缓划过,苏依依惊得躲开了他的手,心,不受控制地慌乱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依依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缩成一团,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男子的举动。

“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那男子似乎感受到苏依依的害怕,声音放柔了许多,可听在苏依依的耳中,却更是魔音一般令人颤抖。

苏依依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身体却依旧紧绷着。

谁知,她的态度刚软下了两分,那男子居然得寸进尺地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口中说出的话也变得轻挑起来,“姑娘,这夜深露重的,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对月相思,不如让我来陪你排遣排遣寂寞?”

苏依依死死咬着唇,想着要怎么?才能从这个男子的手下挣脱出去,若是单凭力气,她定然是比不过这个男子的,若论武功,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跟这个能够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男子争斗?

就在苏依依想着对策的时候,那男子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间顺着她的身形渐渐往上移动,眼看就要摸到她的胸口,苏依依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顾不得两人之间的差距,狠狠地踩了男子一脚。

在他因为疼痛怔住的片刻,苏依依用尽全身力气从他的手下一口气冲了出来,跑到梳妆台前,不露痕迹地收起了一根长长的发簪,小心地隐藏进袖子里。

“下流胚子!”苏依依气得胸膛起伏,恶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心里警惕着,若是那男子扑过来,她就一簪子刺过去,杀死他。

方才他一直将自己钳制在他的身前,苏依依看不见他的面容,可如今,她们两人对立而站,苏依依直直面对着他。

她这才看清他的身影,房间里虽然光线昏暗,可他挺俊修长的身影却很是清晰。

苏依依努力地想要去辨认男子的脸,在他身形转动之时,苏依依却见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月光在面具之上反射出一道光,闪得苏依依看不清他的脸。

被苏依依踩了一脚,那男子也不恼,更不着急去捉苏依依,而是就那么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低低地笑了,“呵呵……”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像是春天里的微风吹动铃铛的声音,清脆动人,更像是夏日一道凉凉的风,敲打着清晨竹林。

苏依依想叫,却不敢叫,纵使当真叫了,怕是也没有人会真的救她,到时候让这男的给自己扣下一个私会男人的恶名,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苏依依实在是不想同这个人耗下去,好端端的,她看什么月亮啊,这下好了,反倒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

“我?这长夜漫漫,姑娘,你不寂寞吗?”那男子似乎是吃定了苏依依,她越是害怕,他倒觉得越有趣了。

“呵呵……这大半夜,扰人清闲,公子不觉得很是失礼吗?公子若是寂寞,出了这皇宫,相必有不少去处都能解决公子的烦恼,何必在这里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耗着?常宫虽然闲少有人走动,可若是让人发现了,恐怕你也会有不小的麻烦。”苏依依直直地盯着那人的眼,这双眼,很是熟悉,可是,她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不对,她来到这里后,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这人身形气质如此出众,自己若是见过,不可过,不可能记不住,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那男子突然沉默了下来,就在苏依依认为自己的话语劝动了这个男子,他下一刻就会离开时,那男子却突然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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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做什么?”

苏依依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簪子,声音冰冷地望着他。

随着男子一步步靠近,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美人儿,嫁给一个太监多憋屈,更何况,如今他生死不明,不如,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那男子不知怎么走到了苏依依身旁,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的身前,语气十分暧昧。

“你?一个在黑夜里偷鸡摸狗的小人?”苏依依别开自己的脑袋,语气变得轻讽,这个男人,未免也有些自信过了头。

“偷鸡摸狗?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我。”那男子强行将苏依依的脸掰了过来,让她直面自己,在两人即将相触的位置停了下来,冰冷的呼吸喷洒在苏依依的脸颊上,冲得她身子一抖,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难道不是?”苏依依反问回去,这人一身黑衣,还戴着一张面具,一个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既然你都说是了,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你给我的美名,正好,我游历江湖多年,还从来都没有尝过太监女人的滋味,今夜,就当是我送你我们相识一场的礼物好了。”说完,他的手再次不安起来,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了下来,苏依依握紧手中的簪子,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狠狠朝着他的胸口刺去。

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厉光,将苏依依的手反扣了下来,强行按在她的身后,让她再也无计可施,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还真是一个狠辣的小女人,算了,3今夜,便暂且放过你。”那男子突然语气软了两分,在苏依依惊吓地回过头来时的瞬间,竟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唇上落下浅浅一吻,随即笑着跳了开来。

苏依依有些发愣,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那男子举起大拇指,在唇边轻轻抹了一下,动作缓慢而又十分魅惑,嘴角的笑意更是勾人心魂。

“你混蛋!”苏依依对付不了眼前的男子,厌恶地用力擦了擦唇瓣,恶狠狠地瞪着他,只能骂着无关痛痒的话。

男子不再逗弄苏依依,从窗外跳了出去,空中传来他的声音,“美人儿,这次,我便暂且放过你,若再有下次……”

苏依依连忙走到窗前,将窗户死死地关上,背靠着窗户,静静地等待着那人远去。

男子瞥了一眼关上的窗,眼底闪过一抹趣味,那雕工精致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隐隐的光,他一身黑衣,像是黑夜里的使者,一个轻身便消失在了常宫。

苏依依等了许久,直到听不见窗外动静后,这从窗户后面退了下来,上了床。

经过这一番闹腾,困意倒是上来了,苏依依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想着明日一定要小环将这房间里的窗户都给封死,看那男人还怎么进来!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腾,苏依依这连日以来被关在房间里的阴郁心情倒是散了不少,只是醒来后,那男子的容貌与气息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扰得她不得安生,着实令人烦。

“夫人,不好了,雪婕妤来了。”

小环从院外跑了进来,通红而又气喘吁吁的模样看得出来这一路上,她是多么焦急。

“嗯,我知道了。”

苏依依点了点头,起身扫了一眼桌上的冷茶,吩咐道,“撤下去,换一壶热茶来。”

小环应声连忙取了茶壶,朝着厨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苏依依看着程初雪已经走至院前的身影,好不容易舒缓了片刻的眉头再次升上一抹凝重,这该来的,总要来的!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照着奴婢给主子的礼仪,苏依依恭恭敬敬地给程初雪行了一礼。

程初雪却像是丝毫未看见般,径直绕过她的身旁,坐在了苏依依方才坐着的椅子上。

苏依依依旧低着头,身子一动不动地,等着程初雪接下来说的话。

“云儿,这儿太阳大,走,扶本宫去亭子里坐坐。”程初雪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拿着手帕挡了挡头顶上的太阳,眼神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亭子,便起身向着亭子走去。

方才一行人瞬间都转移到了亭子里,如今虽然入了秋,可若是一直站在这太阳底下晒着也是难受的,更何况,苏依依还是跪着的。

过了许久,苏依依只隐约听见程初雪说了一声有些乏,便就再也没了声,相必,是真的睡了吧。

苏依依的腿已经渐渐有些麻,她想要站起来,可没有程初雪的吩咐,她不能,否则,程初雪就更有理由来惩罚她。

双腿实在是有些麻得难受,苏依依伸出手,动作尽量轻微地按摩着双腿。

“夫人……”小环回来后,见苏依依一个人跪在地上,惊讶地看着她,走近便要将她扶起来。

“没事。”苏依依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亭子里的程初雪,小环立马会意,不再上前。

两人的这一番动静自然是落入了程初雪的耳中,她撑着脑袋,缓缓睁开眼,瞥了一眼苏依依跪着的方向,语气有些抱怨道,“来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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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不见上口茶,难不成,这常睿不在了,你们常宫,连茶水都喝不起了?”

程初雪的声音很大,足够苏依依听得清楚,小环自然也听见了,提起桌上的茶壶,伸手就要去扶苏依依。

苏依依站着着实是有些扛不住,这程初雪既然要找她麻烦,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干脆便站起来,提着茶壶准备给程初雪送茶去。

“小环,你下去!”苏依依低声命令,这里少一个人,也就少一份牵连,她不想让小环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毕竟这件事,确实同她无关。

小环担忧地看了苏依依一眼,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过去了也根本帮不到夫人,也许还会许还会给她添麻烦,便退了下去,却也没有走远,只藏在远处静静看着苏依依。

苏依依将茶水端到亭子里,在程初雪眼前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茶叶是上好的龙井,一壶茶泡开,清香扑鼻,仅是嗅着这茶香,便能知道这茶,是上等的好茶。

“娘娘,请用茶!”苏依依将茶水递上去,态度恭敬而又卑微着。

程初雪瞥了一眼一旁的云儿,云儿瞬间看向苏依依,大手一拂,将茶水掀翻在地,厉声道,“大胆奴婢!娘娘没有同意你起来,你居然敢自作主张站起来,你眼里还有没有娘娘了?”

打翻的茶杯溅了一地,洒出的茶水滴到了苏依依的手臂上,苏依依脸色瞬间一白,痛呼出声。

“没用的东西,来人,给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婢掌嘴!”云儿朝着身后吩咐一声,两个身材魁梧的老婆子上前便一人一边抓过苏依依,作势就要扇下去。

就在这时,程初雪突然开口了,“慢着!”

苏依依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只是站在那里,强忍着手上的疼痛,苍白的脸色却是镇定自若。她的眼神瞥到地上的茶水,眼里闪过一抹惋惜,这么好的茶,就这么给浪费了,真是可惜。

“算了,新入宫的婢女而已,不懂规矩,慢慢教就是了,这脸可不能打坏了。”程初雪朝着两个老婆子摆了摆手,那两人便退了下去。

苏依依下意识地握住手臂,那火辣辣的疼痛清楚地提醒着她,她知道,此刻她的手臂定然已经是红肿一片了。

“哎呀,云儿你也真是的,怎么如此不小心,将茶水都打翻了,没事吧,可有烫着?”程初雪疑问的语气里分明带着嘲讽的意味,分明烫伤的那人是苏依依,她却反过来问云儿有没有事。

“娘娘无需担心,云儿没事。”云儿瞥了苏依依一眼,幸灾乐祸的声音也是再明显不过。

苏依依就那么站着听两人一唱一和的,手下火辣辣的疼痛令她几乎想要晕厥,脑袋有些嗡嗡地作痛,却还是只能强忍着。

“既然你没事,本宫也就放心了,你这个贱婢,怎么做事如此笨手笨脚。”程初雪转过身来,看着苏依依一口一个贱婢的叫着,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还记得当初常睿欺辱她的时候,这个女人和祝语碟,可是高兴得紧,如今风水轮流转,她成了站在高处的那个人,角色,也该倒转过来了。

程初雪狠狠盯着苏依依,看着她惨白的小脸,还有已经起了水泡的手背,心中多日积累的愤怒尽数都发泄了出来,心情瞬间变得无比舒畅。

“苏依依,别以为你有常睿罩着就能在这皇宫里为所欲为,说白了,你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罢了,如今,我是你的主子,就算是常睿回来了,你也是要给我下跪的贱婢!”程初雪想起当初身为秀女时,常睿加著在她身上的那些,如今,她也要一点点的,全部都还给苏依依。

“当初你们加在我身上的那些,日后,我会一点点的全部还给你!”程初雪靠近苏依依,瞬间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在她的耳边冷声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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