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不是他开的,那长管的远距离射击手枪紧紧握在余城手中,就算警察当场冲出来,也跟他毫无关系。
况且,道上都知道严冬是做走私生意的,这种新型手枪只有他能弄到,以他与张立北的恩怨,说是严冬叫人早就埋伏在旁伺机杀人,没人不信。
除非跟着张立北的这些小兄弟愿意证明严冬是清白的。
严冬瞥了瞥跪了一地的人,淡淡道:“怎么,你打算大开杀戒?”
“杀人是折寿的事,要不是张立北对冬子你太不礼貌,我肯定不愿意叫阿城折这个寿。”石诺顿了顿,笑容绽得更开,道,“不过阿城这孩子重义气,为了大哥,少两年命倒也不怕。”
言下之意,张立北的人是死是活,严冬说了算。
严冬有些可笑地哼了两声:“石诺,你猜,我舍不舍得让阿城兄弟折寿?”
“我猜你不会。”石诺一挥手,轻描淡写,“走吧走吧,带着你们老大的尸体走,别脏了好好的地方。”
张立北的兄弟道谢连连,七手八脚抬着张立北尚且温热的尸体,几乎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没用的,严冬看着他们小跑的身影唏嘘,石诺在这里不杀你们,总会在别处杀了你们。
他不过是想借着放了你们,卖我个好而已。
“强子,”严冬微微偏头,对身后的人道,“你跟兄弟们下山等我。”
“冬哥!”强子就是滑了一下被严冬问候的那个,刚刚张立北惨死,严冬带来的人都吓得腿软,唯有他站得笔直,甚至作势要冲到严冬身前保护他。此刻严冬这样吩咐,他简直想把反对喊出口。
“听话。”严冬皱眉,“我没事。”
强子咬着牙仔细瞪了严冬半天,竟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松动。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跟身边的兄弟说了声“咱们走”,然后一个人近乎负气般下了山。
余城见状,也低声说了句什么,将手枪藏入怀中,顺着风向下了山。
林瑜的墓碑前只剩下了严冬和石诺两人。
石诺的目光逡巡着,自一旁的矮树移到林瑜的墓碑上。他定定地看了片刻,然后走了过去,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三炷香,回头问:“有火么?”
严冬掏出打火机递给他,他点燃香火,跪在地上,诚诚恳恳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了香炉里。
“我是一年半前认识她的。”石诺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缓缓道,“她想回国,可你不让她回国,于是她就想方设法找别的门路。她手里握着条走私线,这些年一直当秘密藏得牢实,连你都不知道,这次为了出国,连这个都拿出来当筹码。刚好我想做这方面的生意,于是一拍即合。”
严冬没有接话,等他的下文。
“她不是什么聪明的女人,想得太少太简单,又太容易沉醉在一些虚无的幻想中。我不过跟她睡了几次,她就以为我们两情相悦,可以天长地久,把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秘密都告诉了我。”石诺回过身,直视严冬的双眼,“不是我干的,其实我很希望她能回美国,她只是爱慕虚荣,但其实是个好人。”
“我知道是谁干的。”严冬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石诺问。
“我知道。”严冬为此难过良久,但此时此刻对着石诺,却能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他肯定以为,料理了你,他可以顺利接手你的家业,等到整合得差不多,对我就有压倒性的优势。”石诺歪着头,竟然有些宠溺地笑了笑,“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因为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打算等了,我要反了。”
严冬心里一震,几乎脱口道:“你找死?!”
石诺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摆了摆,笑道:“非也非也。等到他料理了你,整合了你的家业,那时候我不反他也会逼我反,而我一反,那才是真的找死。现在?只是赌一把。”
赌一把?严冬冷静下来,将他的每一个字掰开揉碎探查一番,心中某处豁然开朗:“石诺,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石诺笑笑,“来帮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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