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果真这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只有这些人才会需要我。
“看到大家依旧如此热情,繁丝深感荣幸。为表示对大家的感谢,就让繁丝为大家奏上一曲《霓裳》吧。”
她侧身从舞台边拿出自己的古琴,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弹奏。轻拢慢捻抹复挑,指间传出优美的曲调。
仅仅是一曲霓裳羽衣,台下人就已沉醉其中。这就是繁丝的魅力。
众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吆喝着让繁丝再来一曲,就连蹇长乐也不可幸免。
自打繁丝上台,他就偷偷溜到了前院,躲在台边幕布旁偷窥。繁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尽收在他眼底。曼妙的身姿,灵活的纤纤玉指,似笑非笑的眉眼,无一不让他为之惊叹。这是上苍送给他的礼物!
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蹇长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想要结识她的心!
秦淮的夜色愈发的浓烈,舞台上的琴声渐渐消弥,台下人影稀疏,都各自散了。
此时后院却是热闹的。
来摘星阁寻欢作乐的人络绎不绝,初时是在前院听小曲儿看美女,后夜里却是要暖玉在怀,好好温存一番的。这会儿后院厢房里多半都是姑娘们娇吟的声音,“公子,喝一杯嘛!”
像摘星阁这种稍微高档次些的花楼,姑娘们轻易是不会卖身的。那么花楼要盈利,要经营下去,通常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出售酒水。
所以一般花楼里会有独家特酿,味道也不与城里铺子卖的有多大差别,但卖的就是这个氛围。有钱公子哥儿们来这里,哪里会是专门喝酒的?都是想寻个姑娘唱唱曲儿,好好发泄一番心中的烦恼。
可姑娘们的职责就大了。
不想出卖肉体?可以!老板可是很大度的,绝不做逼良为娼的龌龊事儿。但是你得顾忌着花楼的前途,也得考虑自个儿的未来。一旦花楼经营不下去,那你们就无安身之地了,除非你找个良人嫁了。
那么要照顾自己的未来,保证花楼的经营,就只有可劲儿地向客人劝酒。客人喝的多,花楼自然就有了营生的本钱。
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院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倒是烟字号房安静得很。
繁丝在台上弹奏了一曲之后,便没再继续演奏,自顾自地回了房。
她这样的高傲任性,也不见有人说她骂她。摘星阁的老板娘可是给了她无限的权利和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拦。所以实际上,繁丝也就相当于摘星阁的半个老板。就像她刚才自顾地离开舞台,众多看客们也只是一阵惋惜,并未过多指责。
她独自在窗边坐着,微微仰头看着窗外布满星辰的天空,陷进她自己的思绪里。
门被轻轻地叩响。“进。”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来人端了一盘点心走了进来,正是蹇长乐。
他为何会突然来到繁丝的房间?这还得从刚才她下了台之后说起。前面有说今夜除了众多客人外还有一人,那就是柳星宇。他从一开始就坐到了最前排,只等着繁丝出来,他好再劝服一番。可谁料想,繁丝出是出来了,也一眼瞧见了他。可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昨夜的事就如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妖娆妩媚,如常地弹着她的琴,一娇一嗔,醉人的眼里却没有他的影子。
这可算是把柳星宇气坏了,在他眼里,上了他的床的人他就必须得负责,更何况是他最爱的女人!现在可倒好,他是愿意娶,人家却不愿意嫁!非但不愿嫁,还若无其事地对着不相干的人抛媚眼,这叫他如何能忍?他一个劲儿地深呼吸,企图压制自己的暴戾情绪。好不容易稍稍镇定下来,才想要认真地与繁丝谈一遍。所以就有了蹇长乐来叫她的一幕。
“繁……丝……姑娘,外面有位公子说请您去一趟。”蹇长乐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点心,对着繁丝说道。
“哦?没说是哪位公子么?”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此刻对着不相识的人,她的表情从上一秒的落寞惆怅变成了慵懒随性,嘴角挂上勾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