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椎祁借着月光看喻兼而的脸,眼角有一点疑似泪痕,他用指腹擦了下,湿湿的。又哭了。
干嘛哭呢,来这一套……能动手打人,能开口怼人,干嘛哭呢。
傅椎祁的心揪揪的,往回咽口水的时候嗓子都生疼。他都想哭了。
天杀的喻利知,要是没坑他,他哪有今天。一开始无事发生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投入了感情,再想抽身就很难。
当初喻利知甩他,他都没这么难受和不能接受,可喻兼而……喻兼而是不一样的。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差异,但它就是真实存在着。
他曾经对喻利知就是心理上的依赖,那依赖说浅不浅,说深也不深,所以交往的时候他爱粘,但喻利知甩他他也不是很难以接受。
可喻兼而……
他依赖喻兼而,却又觉得喻兼而也依赖自己,这种相互令他觉得彼此的关系深入骨髓,就像相伴而生的藤蔓,扯开就会伤筋动骨,甚至血肉狼藉。
喻兼而令他心里那个野望落到了实处,更有真实感。
他的野望……这个词听起来多么庞大,其实他只是想有一个温馨的家,一段不会背叛他、伤害他的、恒久的亲密感情。
但这好似简单,他却又知道很难很难。
别说是他这种糟糕的命背的人,就算是其他人,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恐怕也难以拥有这样的幸福。这令他绝望和痛苦。
可喻兼而让他直觉地感受到了一丝野望照入现实的可能性,所以他怎么能放走喻兼而呢?这可能是他实现愿望的唯一一次机会。
还是得骂喻利知。但凡这坑货晚几年,等喻兼而毕业了再介绍给他,这会儿喻兼而就没办法拿读书当理由远离他了。
傅椎祁正骂着喻利知,突然注意到喻兼而的肩头抽了抽,吸了吸鼻子,动作幅度和声音很小,可夜里很静,他俩这么近,他就还是知道了。
喻兼而跟个小猫似的,闭着眼睛装睡,可却又憋不住委屈和难过,脸一个劲儿地往枕头里埋,大概是试图藏住落泪的眼睛。可怎么藏得住呢。
这一来,傅椎祁越发的心乱如麻,无奈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着嘛?”
他真是拿这小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彻底地栽了。
妈的,早知道不经常埋汰杨复了,现在他都怀疑是杨复诅咒了他。杨复这人你别说,报复心极强,很邪门。
黎川也有可能。能把邪门的杨复都搞中邪,那更邪门,邪到家了。
喻兼而的声音也跟小猫崽子似的,脆弱地哽咽着指控他:“你明明知道,你又不同意,还要在这里问,我不要和你说了。”
“……”
被戳穿了虚伪的面具,傅椎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太挂得住,但好在这会儿倒也没有第三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