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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晨，李潇月最先醒来，他从被窝中爬了出来，揉揉眼，声音都有几分起床气：“东哥......起来刷牙了。”
枕边人睡意深沉，丝毫没有被唤醒的意识，李潇月微微蹭过去，像只小猫窝在东哥身旁，用鼻尖点点他的，似觉得不够，再亲亲冒着胡渣的下巴，这才眯眼笑了：“东哥，懒虫。”
正想下床梳洗，却被身后的庞然大物给圈住了，李潇月侧身摸摸寸头，道：“东哥，醒了？”
张卫东半醒半梦中，他闷哼：“月月......没醒。”
李潇月用手敲打结实的臂膀，训道：“不老实。”
“月月......”
张卫东慢慢抬起身子，和他紧贴在一起：“多陪陪我。”
“不行，我还要赶工的。”在画作面前，任何事情都不是最紧急的，李潇月很固执。
月月都这么说了，张卫东松开他，大躺在床上：“......我好命苦。”
李潇月抿唇淡笑，起了身，大脑和身体开启创作模式。
暖阳顺着白纱轻轻透了过来，洒在李潇月清瘦的背部，他身着黑色线衫，搭配白色长裤，优雅气质倾泻开来，很是迷眼。
张卫东一大早便受到冷落，他踩着棉拖来到月月身旁，轻轻蹲下，抬眼看向认真作画的李潇月。
“月月，你饿不饿？”
李潇月正在铺开颜料，描绘整体的氛围基调，注意力暂时分不开来。
“月月。”李潇月不搭理自己，张卫东便再呼叫他。
知道东哥需要肯定的回答，他停下画笔，伸出手抚摸俊朗脸庞，淡笑：“东哥，我现在还不饿。”
张卫东顺着手心细细亲吻：“饿了就告诉我。”
“好。”
难得清闲一天，张卫东就靠在李潇月身旁，专注看他作画。偶尔他能要到一些差事，如今东哥削笔很有技术，速度快，而且墨碳部位粗细刚好，李潇月得空了还能夸上他两句。
“东哥。”月月突然出声。
“嗯？”张卫东完全看入了神。
“我听到响声了，衣服是不是洗好了？”
“应该是，趁着有阳光，我先去晾好。”张卫东起身，走向起居室一侧。
虽然画展参赛时间近在咫尺，但慢工出细活，急不来，李潇月花些时间调好颜料，在一一勾勒。
将画布中实体线条全全完成时，脚边的手机却突然振动，铺着毛毯，减弱了声响，但李潇月还是感受到了。
黑色金属外壳，这是东哥的电话，本想拿过给张卫东，但被来者的备注给吸取了视线。
画展经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线弦绷着，李潇月按下了接通键，对面很快就传来客气的男中音。
“张先生，您上月预订的展位已经审批下来了，届时您只要在赛前提供作品即可，我们这边会给到期限最长的展览时间。”
“张先生？”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画展经理怕生出变故来，毕竟这展位是上级靠着私权谋取下来的，如果再公放出去，必定会惹人猜疑，到时候不仅经理之位不保，甚至最严重会永生禁止入行。
“......我知道了。”李潇月尽量平复好情绪。
“那就提前预祝张先生展出成功。”对于大客户，势必要处处恭维。
“谢谢.......”
挂掉电话，李潇月呆愣站着，他无法想到，张卫东竟靠着暗地后门的手段助力他，这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大侮辱。
他慌忙从绘画区走出，笔筒被踢倒也全然顾不上，想走，想逃，想马上离开这里。
张卫东晾好衣服，想着月月该是饿了，走回阳台，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画到一般的作品，毛毯上是尽数洒落的画笔。
“月月！”他一间一间房间呼喊，都没得到回应。
待找到李潇月时，他正在主卧拉开行李箱，往里胡乱塞着衣物。
“月月，你在做什么？”张卫东拉开他拿衣物的双手，眼里有焦急，也有疑惑。
李潇月不理他，大眼可见些红血丝，他紧咬嘴唇，一语不发。
张卫东将他抱过，却被李潇月一把挣脱开：“别碰我。”
“月月......”张卫东捧过他双脸，想亲吻，却也被躲开。
“我准你亲了吗？张卫东。”李潇月说出话来，都颤到不行。
“你以后都不要碰我。”
“我讨厌死你了。”
明明说好不哭的，可真说出这么决然的话语，李潇月还是心痛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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