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笑了一声,气息冷淡。
“妈妈只是想优先考虑你的意见。”叶芝晗笑意不减,只是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是吗?”楚眠松开筷子,紧紧地盯着她,“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们就会放弃这个念头吗?”
叶芝晗眼神沉下去,欲言又止,母子间的气氛陷入僵硬。楚眠喉结滚动,一声短促的叹息,他不再看母亲,垂下头说:“你知道我肯定不会反对,所以才亲自来问一声吧?美名其曰什么优先考虑我,好减轻你心里的内疚感。”
他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叶芝晗也无法确定儿子到底是失落还是在忍耐,只好先沉默着观察。
包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楚眠抬头问:“为什么你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在周日下午四点左右?”
叶芝晗迟钝了两秒,楚眠直接掏出手机,翻出他们两人的通话记录。
“从我高中入学起,你打电话就是这个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他迅速划动屏幕,“我一开始以为,你平时太忙,只有周末下午才能抽出空。但过年那几天我发现,你好像比我想象中清闲……”
他拇指累了,便倒扣手机,说:“每周固定时间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助理按照日程表提醒你了吧?”
叶芝晗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泛起涟漪,她马上开口道:“你学习时间本来就紧,我不想打扰。”
楚眠差点就直接反驳她“一个妈妈给儿子打电话算哪门子打扰”,但他还是冷静地忍住了,不愿让气氛更加尴尬。
其实心里明白,母亲懒得给他打电话的原因就是没那么想念,没那么关心而已。他不该抱有一丝侥幸,期待父母会在忙碌之余惦记一下他。
“我该回去写作业了。”楚眠提着书包站起身,没有看叶芝晗,“谢谢你请我吃饭,妈。”
他步履生风,快速离开餐厅,出去打车回瀚宁公馆。
到家后,楚眠没有告诉楚珩这件事,因为他自己还没能完全接受。
从睡病发作的那天起,他频繁地成绩退步,才艺课程也全部中止,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念完港外就该直接出国接受严格的精英教育,但一天要睡十七个小时的身体已经无法再达成这种目标,为了他的身心健康考虑,父母不敢再对他多加要求,也同意他留在容港。
日子越来越长,他们对楚眠的期待度也一点一点下滑,仿佛是把一块带有裂痕的珍宝藏进匣子收好,却再也没想起来修补。
楚眠躺床上听曲风激烈的音乐提神,顺手打开班级群,看大家谈论今晚的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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