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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冠禽兽(新版)(31-33)(2 / 2)

唐猎笑道:「当然不同,比别人漂亮许多!」

玄波狠狠瞪了唐猎一眼,天意弄人,竟然将自己和这个好色之徒的命运紧密

联系在了一起。

唐猎好心安慰她道:「婉月已经死去,你即便是再悲伤也没有用,还是想想

日后该怎么做吧?」

玄波冰蓝色的美眸垂落在身边清澈的溪流之上,考虑良久方才道:「这件事

我必须马上通知父皇!」

唐猎摇了摇头大声反对道:「你难道想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前往边疆吗?玄鸢

用不多久就会发现我们已经逃出皇宫的事实,会在前往边疆的沿途道路上部下天

罗地,我们抵达边疆的机会微乎其微!」

玄波知道唐猎所说的的确是实情,轻轻咬了咬樱唇沉默了下去。

唐猎又道:「既然你手中有密诏,为什么不拿出来?只要将这张密诏公之於

众,所有人就会知道玄鸢在撒谎并意图谋害你的事实。」

玄波轻歎了一声道:「昨夜我们走得匆忙,密诏仍然留在清月宫中,此刻或

许早已被大火烧成灰烬了。」

唐猎懊恼不已的说道:「这件事我应该考虑到的……」

玄波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道:「我父皇临行之时曾经交代,如果遇到什么

麻烦,让我去找舅舅!」

「谁?」

「宝树王循涅!」

看着移开玉塌下的黑洞,玄鸢变得目瞪口呆,一股冷气从他的尾椎沿着脊背

迅速蹿升了上去,他的头忽然感到一阵疼痛,下意识的扶住了额头,玄鸢压低声

音道:「给我下去,一定要将唐猎那个混帐抓住,救出我的皇妹……」

司马泰有些同情的看着玄鸢,这样的结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他可以断定唐

猎和玄波一定活着,而且说不定已经逃出了皇宫。

两名侍卫从灰烬之中找到一个铜盒,玄鸢令人砸开铜锁,里面只有灰烬,从

灰烬的外形来看像极了圣旨的形状,可是现在已经无法判断出是不是传闻中的密

诏。

走入地洞中查探的武士很快便返,而且带来了一个双手被捆缚的老人,老

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不住发抖。

其中一名武士禀报道:「地道的另一端出口在皇宫的马厩,这老头儿是负责

清扫马厩粪便的,每天夜晚都会搬运马粪离开皇宫。不知怎么被捆绑在马厩之中,

我们刚才询问过负责警戒的侍卫,昨晚的确有运粪的牛车离开了皇宫。」他将一

支黄金发簪呈上,正是玄波逃走之时留下的。

玄鸢和司马泰对望了一眼,彼此内心都清楚唐猎一定带着玄波利用这次机会

离开了皇宫。玄鸢内心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如果玄波拿走了密诏,并将之公开,

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马泰平静道:「太子殿下,看来唐猎和玄波公之间极有可能有私情,这

次的事情只怕有辱皇室门楣。」

玄鸢经他提醒目光猛然一亮,唐猎和玄波私奔,司马泰果然老道,这么好的

理由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旋即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态,咬牙切齿道:「这

胆大妄为的贱民,居然敢拐带我的皇妹,就算追到天边,我一样要将他们抓来,

必将此贼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

一名侍卫忽然慌慌张张的来到两人面前,低声禀报道:「太子殿下,大将军

亚当斯率领两万兵马将帝都城门封闭,说要缉拿杀害公的乱党。」

玄鸢求助似的望向司马泰。

司马泰微微一笑,该来的终归要来,亚当斯此举颇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看

来他对宫内的事情并不太清楚,他淡然笑道:「我想亚当斯大将军一定有些误会,

还是我亲自去向他解释吧!」

亚当斯冷冷凝视着司马泰,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通过这次的事情他忽然

发现,司马泰远比他估计中更加的强大。

司马泰微笑道:「大将军难道不请我坐下吗?」

亚当斯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相国请坐,不知此时到访有何指教?」

司马泰开门见山的说道:「公并没有死,这次的病纯属伪装!」

亚当斯不禁皱了皱眉头,司马泰告诉他这件事究竟想干什么?

「根据清月宫内的宫女和内侍所说,玄波公和唐猎之间早有暧昧,两人生

恐地位悬殊,无法结,便趁着帝君不在宫中之际,想出了这样一个装病的办法,

逃出皇宫。」

亚当斯冷笑道:「据我所知,玄波公向来生活在深宫之中,那唐猎只是一

个看病的常郎中,仅有一次入宫治病的经历,也是在外人的全程监视之下,哪

里会有和公接触的机会?」

司马泰笑道:「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曾经有两位猎人,狩猎多日未有所得,

忽然一日,看到空中飞过一只大雁,两人引弓欲射,却忽然想起射下后是应该红

烧还是清燉,两人争执起来,等到达成共识之后,那大雁早已远去,悔之不及也

……」

亚当斯灰绿色的眼眸迅速的闪动了一下,他的身躯向司马泰靠近了过去:

「相国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公和唐猎私奔,有损皇室清誉,贞洁若是失去,便再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陛下禦驾亲征,形势不容乐观,长公虽然也是皇族血统,却难以服众。对

玄武帝国来说,最适的当权者便是太子!「

亚当斯冷冷凝望司马泰,如果让玄鸢登上皇位,他刻苦经营的计画岂不是全

盘落空?

司马泰微笑道:「臣子若是反对帝君便是反叛,太子若是弃帝君而不顾便是

忤逆,我们今日联手扶起太子对抗帝君,他日以忤逆不孝之名对付太子,这道菜

你觉着对不对胃口?」

亚当斯终於明白司马泰的本意,他是想利用太子当替罪羊,与帝君玄思哲对

抗,他低声道:「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你的女儿是玄思哲的皇妃,为何你要帮

助外人对付自己的女婿?」

司马泰轻声歎了一口气:「大将军难道没有发现玄武帝国表面上疆土广阔,

人口众多,可是却已经到了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地步?此次与蓝德帝国的战争必

败无疑,司马泰虽然愚鲁,却懂得为自己和家族的未来考虑,无论是玄鸢还是玄

波都无力担当挽救帝国的责任,大将军以为呢?」

亚当斯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司马泰的臂膀,亲切道:「从今日起,相国

便是我的兄,我们的命运将永远联系在一起……」

「我必须去一趟!」唐猎几经考虑之后,终於下定了决心。

玄波道:「你明明知道帝都之中风起云涌,为何又要去?」

唐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之所以去,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萱儿仍

然留在城内等着自己去,虽然将她托给李老闆照顾,可是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

事情,难免不会波及到得月楼。

「可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以后,他们一定会加大的力度,你现在去岂

不是自投罗?」玄波充满担忧道。

唐猎笑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越是安全的地方,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我

敢再次返帝都,再者说,他们的要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我只是个无关紧

要的小角色。查的重点自然不会放在我的身上。」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心

中也明白玄鸢等人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玄波果断决定道。

唐猎摇了摇头:「你留下来等我,我向你保证,最迟明晨,我一定返这里。」

这间茅舍是精灵族人用来落脚藏身的地方,里面的柜子里有不少用来化妆的

物品,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唐猎之所以敢冒险去,这些物品也起到了相当

的作用。

他坚毅的目光让玄波不安的内心顿时镇静了下来,说来奇怪,她认识唐猎仅

仅几日的时间,对他的一切也不甚瞭解,可是心中已经相当的信赖他。

唐猎来到帝都西门的时候,眼前的情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这

件事情势必会引起帝都打乱,整个皇城处於一片风声鹤唳之中,没想到帝都仍然

像往日一样宁静,门前警戒的力量也没有刻意加强,过过往往的行人也很少接受

盘查。

唐猎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将头发染成灰色,又贴上假鬍鬚,表面上看去至少

要老了三十岁,他大摇大摆的走入帝都,守门的卫兵根本没有盘查他,倒是路边

的两位行人的窃窃私语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人道:「听说玄波公跟那看病的医生私奔了!」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不知道那医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骗得公的感情,

不惜抛弃至高无上的地位跟他逃走……」

「嘿嘿,说不定是他的话儿厉害,弄得公神魂颠倒!」

两人同时阴笑了起来,或许是留意到唐猎向他们的方向看来,两人生恐招惹

麻烦,匆匆向前方走去。

唐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和玄波被人当成私奔的一对,刚才的

那番对话要是让那位元脸皮薄的公知道,只怕要被活生生气死。转念一想,这

八成是太子玄鸢想出的另外一个歹毒意,现在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

是他为何不追杀自己?难道他从开始就没有想杀掉玄波,毁掉她的名节,逼她远

走便已经达成了目的?

唐猎在黄昏时分方才来到得月楼之中,李老闆初见他之时也是吃了一惊,听

到他的声音这才认出了他,慌忙将他带到后院无人之处,低声道:「现在整个帝

都都在说恩公和公的事情,你怎么还敢来?」

唐猎坦诚答道:「我这次来是想带萱儿一起离开!」

李老闆歎了口气道:「她已经离开了,听说恩公出了事情,她说什么都要去

找你,今日上午离开,至今仍然没有来。」

唐猎懊恼的在掌心击了一拳,这次和萱儿擦肩而过,不知道是不是上苍在故

意捉弄自己。

李老闆道:「恩公,诱拐皇家公可是死罪,帝都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呆下去

了,趁着没有被别人发现,你还是快走吧。」

唐猎点了点头,交代李老闆道:「如果萱儿来,你让她去我当初为她治病

的草屋找我!」

离开得月楼,天色已经微黑,唐猎仍然有些不甘心,缓步围着诊所周围走了

一圈,诊所大门紧锁,门上交叉贴上了封条,萱儿果然没有来。

唐猎有些失落的向诊所看了看,垂下头默默向街尾处走去。

从拱桥经过之时,前方一名风姿绰约的窈窕女郎迎面走来,唐猎看得真切,

那女郎竟然是花月坊的红牌柏丽丝。不知道她为何会经过这里?唐猎下意识的将

头垂了下去,他和柏丽丝之间曾经有过一夕之缘,不自有些心虚。

两人擦肩而过,柏丽丝走上桥的顶端,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柔声道:「难

道你不认识我了?」

唐猎心头一怔,装出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去。

柏丽丝快步追到唐猎身后,小声道:「唐猎,你给我站住!」

唐猎明白行藏已经被她识破,可是仍然装出糊里糊涂的样子,嘶哑着喉咙道:

「这位姑娘是叫老夫吗?」

柏丽丝一把抓住唐猎的手臂道:「你休要给我装腔作势,你的身形和体态即

便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唐猎苦笑着转向柏丽丝,现在在掩饰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柏丽丝向四周看了看,确信无人注意,这才小声道:「我们去河边走走!」

两人沿着河堤慢慢走去,唐猎低声道:「你怎会一眼就将我认出?」

柏丽丝妩媚一笑,声音微微沙哑,充满了诱惑力:「你不要忘了,我们曾经

欢好过,我闻得到你的气息,感受的到你身体的热力。」

唐猎不觉心中一荡,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附在她晶莹的耳珠边道:「不要告

诉我,你是恰巧经过这里的!」

柏丽丝格格娇笑道:「当然不是,我来这里是专门来找你的!」

唐猎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柏丽丝微笑道:「我虽然猜不到,可是有人已经猜到,他让我在这里恭候你

的到来,见到你后,让我带着你去和他相见,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唐猎久久凝望柏丽丝,他忽然发现柏丽丝的身份绝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一定另有高人隐藏在她的身后,这个人究竟是谁?唐猎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任

何的后果都可以不去考虑,他重重点了点头道:「带我去见他!」

第三十三章命是搏出来的

一艘乌篷船划开平静的水面,在船尾撒下一片粼粼的波光,缓缓向两人的身

边驶来,柏丽丝轻声道:「他来了!」

唐猎带着满腹的疑问,跟随在柏丽丝身后走上甲,夜风轻扬,乌篷船上挂

着的一盏风灯来摇曳,照的船上的景致忽明忽暗,更平添了一分诡异。

船舱内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唐先生,请里面坐!」

柏丽丝此刻也收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站在舱外,示意唐猎独自一人走入船舱。

唐猎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借此让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平稳下来,挑开

舱门的珠帘,躬身走入船舱之中。

却见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人盘膝坐在矮桌之前,诺大的头颅紧紧连在肩膀之

上,看上去仿佛没有脖子一样,腹部肥肉高隆而起,一双小眼睛笑眯眯望向唐猎,

腮边的肥肉因为他的微笑而不停的颤动:「唐先生,快快请坐!」

唐猎瞪大了双目,眼前的这个胖子竟然是帝都的巨富福隆海。他虽然和福隆

海不止一次相遇过,可是并没有太深的交往,更加想不到他和花月坊之间会有着

密切的联系。唐猎缓缓在福隆海的对面坐下,右手下意识的扶在腰间手枪的位置,

只要福隆海对他有任何不利的举动,他便一枪结果了这胖子的性命。

福隆海为唐猎面前的空杯内斟满了美酒,端起酒杯道:「你不用担心,我对

你没有任何的恶意,从我和唐先生第二次相遇以后,我便开始留意唐先生的消息。」

唐猎冷冷道:「你在监视我?」他忽然联想起自己在花月坊所受到的礼遇,

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狼渊和司马天峰的面子,后来肯定是福隆海一手安排,否

则杜莎莎又怎会让自己手下的红牌柏丽丝亲自上阵?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感到有些

沮丧,看来自己的男性魅力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强大。

福隆海微笑道:「唐先生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好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福

隆海又怎能做到熟视无睹呢?」

他肥胖的手指撚起酒杯,向唐猎做了个请的动作,先行将杯中美酒饮尽:

「和唐先生一样,我并非玄武国人,留在这个国家的目的,便是为了获取最大的

利益。」

他的话渐渐引起了唐猎的兴趣,唐猎低声道:「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富有的

商人,可是从今天你的举动来看,你的目的绝非是挣钱那么简单!」

福隆海哈哈大笑了起来,细小的眼睛流露出欣赏之色:「唐先生果然不是凡

人,实不相瞒,我是玄武国的敌人。」

唐猎内心已经明白,这福隆海八成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留在玄武国

一是为了刺探情报,而是为了伺机破坏,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出卖自己。

福隆海道:「单凭你只怕无法带着玄波公逃离帝都,我之所以要找你,是

为了帮助你。」

「为什么?」

福隆海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玄波公如果死去,玄鸢就会毫无悬念的登上

玄武国的帝位,整个玄武国会在短时间内重新稳定下来,而这恰恰是我不愿看到

的。」

唐猎点了点头道:「你想让玄波公活下去,就是为了玄武国始终处於内部

的分裂之中,让玄武国的国力在内部的纷争中,慢慢的损耗下去。」

「唐先生真是明白人!」

唐猎淡然笑道:「玄武国的事情与我何干?」

「在唐先生入宫之前或许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唐先生已经无法撇开干系,玄

鸢早已将拐带公私奔的罪名强加在了你的头上,就算你逃到天边,他也要捉到

你!」

唐猎沉默了下去,福隆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情,无论他情愿与否,自己

的命运和玄波早已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福隆海道:「我可以帮助你们逃离帝都,远离玄鸢力量所及的范围。」

「怎样帮我?」

福隆海缓缓放下酒杯,从身边拿起一个锦盒,推到唐猎的面前:「这里面是

五张人皮面具,戴上它,应该可以躲避常人的耳目。」

唐猎收起锦盒,起身向福隆海告别。

福隆海又道:「知不知道柏丽丝为何可以轻易认出你?」

唐猎摇了摇头。

福隆海道:「凤豫族人的嗅觉天生灵敏,只要和他们接触过一次,他们便会

记得你身上的味道,柏丽丝既然可以做到,想必其他人一样可以做到,锦盒内有

几枝箬秋藤,泡在澡水中沐浴,可以改变原来的体味。」

「谢谢!」这还是唐猎第一次对福隆海道谢。

福隆海笑道:「你不必谢我,我之所以帮你,也是因为公的缘故,有件事

我需要提醒你,传闻玄武国的皇族出生之时必饮龙血,龙血会让他们的身体与常

人不同,箬秋藤对他们体味的改变作用只怕并不大,凡事你最好还是自己小心,

千万不要落在玄鸢那些人的手中。」

唐猎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道:「有没有办法将这件事通知宝树王循涅?」

福隆海缓缓摇了摇头道:「宝树王循涅已经失踪了两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拍了拍唐猎的肩头道:「你只需要记住,保住玄波公的性命,你便能够

活下去,玄武国内部的事情错複杂,莫说是你,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唐猎大声道:「玄鸢这样的作为早晚都会传到老皇帝的耳中,他难道会听之

任之吗?」

福隆海道:「想杀玄波的并非只有玄鸢一人,想保住她性命的也大有人在,

玄武国之所以会落到今日的局面绝非偶然,我敢断言,亡国之日已经不久了。」

福隆海让柏丽丝亲自将唐猎送出城外,临近分手之时,柏丽丝搂住唐猎的虎

躯,轻轻在他唇上吻上一记,柔声道:「唐先生这次一走,不知他日何时能够相

见,你会不会忘了我?」

此时此刻,唐猎心中也不禁有些伤感,轻轻抚弄柏丽丝的长发,低声道:

「人生之中实在有着太多的无奈,还是学会忘记的好,省的平添惆怅!」

柏丽丝若有所思,许久方才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

你一定能够逃过这场劫难!」

唐猎微笑着点了点头,翻身跨上柏丽丝送给他的骏马向远方疾驰而去。

柏丽丝目送他英俊挺拔的背影,美眸中却忽然闪现出一丝愧疚。

唐猎乘着柏丽丝送给他的骏马连夜赶了玄波藏身的茅舍,此时已经是午夜

时分,茅舍静静沐浴在月光之中,小溪宛如玉带般静静萦绕在茅舍周围,夜风徐

徐,送来阵阵野花的香气,唐猎看到茅舍视窗橘黄色的灯光,紧张的内心终於松

弛了下来,玄波一定在等待着自己来。

将骏马拴在茅舍前的小树之上,唐猎大步来到门前,轻轻叩响房门,房门却

缓缓打开,借着烛火可以看到室内并没有人在。

唐猎内心不由得一震,难道有人趁他不在劫走了玄波公。

此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唐猎霍然转过头去,却见玄波从右侧的草

丛中走出,冰蓝色的美眸中犹自带着一丝惶恐的神情:「我还以为是敌人来了…

…」看到唐猎坚毅的面庞,她的芳心中没来由感到一阵温暖,从唐猎走后,她没

有一刻能够安心。

唐猎笑道:「我既然答应过你,便一定会来!」

两人走入房内,唐猎将自己在帝都所瞭解到的事情一一告知玄波,玄波听到

宝树王循涅也已经失踪,芳心之中酸楚不已,禁不住落下泪来。

唐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忽然想起福隆海送给他的锦盒,拿出来放在

桌上,低声道:「福隆海送给了我一些易容用的工具,对我们顺利逃走有很大的

帮助。」

他伸手想要打开锦盒,却被玄波抓住手腕:「慢!」

唐猎有些迷惑的望向玄波。

玄波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福隆海根本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这

样做岂不是为自己留下隐患,如果将来你落入我皇兄的手中,受刑不过,将他供

出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唐猎心中一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福隆海的确没有暴露身份的必要,难道

仅仅是为了取信於自己,这理由又好像太过牵强。

玄波道:「我担心其中一定有诈,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唐猎看了看那锦盒,忽然想起福隆海的话,凤豫族人天生嗅觉敏锐,难道这

锦盒只是他用来跟踪自己的线,想用这个方法找到公的藏身之处,

..

想到这里,

心中更加的懊恼,自己怎么会如此疏忽?来到收藏武器的壁柜前,拉开柜门,从

中拿出一把长刀:「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玄波点了点头,从壁柜内挑选了一张青铜连弩,如果遇到危险,可以用来防

身。

两人一前一后向门前走去,刚刚靠近房门,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两道羽

箭破窗射向唐猎的胸口,唐猎这段时间经过福慕金的点拨和指导,反应力有了很

大的提高,几乎出於本能,反手挥刀向羽箭格去,相撞处万点火星迸射出来。他

的脚步向后退了三步方才站定,唐猎诧异于对方如此强劲的力道。

玄波格空一掌向前方烛火挥去,烛火摇曳了一下,顿时熄灭,整个茅舍陷入

一片黑暗之中,她此举的目的是让敌人无法从光影中分辨他们的位置所在。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唐猎,交出玄波公,我饶你一命!」

唐猎冷笑道:「……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

话未说完又有一支羽箭穿越茅舍的土墙,准确无误的射向唐猎的胸口,唐猎

反应机敏,黑暗中虽然看不清羽箭的轨迹,长刀信手挥落,竟然精准的劈在镞尖

之上,一阵夺目的火星闪过,羽箭歪歪斜斜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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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猎暗骂对手卑鄙,故意引他说话,从而判断他所在的位置。

他悄悄向窗口靠近,从腰间摸出了那把珍藏已久的手枪,从窗格的缝隙中向

外望去,却见一名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子静静站在茅舍前方的树丛之中,他的头

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罩,所以看不清他的面目,银色的长发飘飞在脑后,体态健

壮魁梧,双臂拉开大约五尺多长的金色强弓,瞄准了茅舍的方向。

唐猎用力咬了咬下唇,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这细微的响动马上让那蓝衣男子

警觉,金色羽箭拖着长长慧尾追风逐电般射向唐猎的位置,唐猎下意识的向后仰

去,虽然做出了反应却没能完全避开对方的羽箭,镞尖擦着他右肩的皮肤射了过

去,深深钉入身后的土墙之中,箭尾犹自颤抖不已。

唐猎肩头的皮肉被划开了一片,痛的他闷哼了一声,不等那男子射出第二箭,

已经瞄准那男子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静夜中发出怦!地一声清脆的枪响,愤怒的子弹沖出枪膛,以不可思议

的速度射向那男子的胸口。

藏在银色面罩后的棕色眼眸骤然收缩,他从心底感到深深的恐惧,看到光芒

的刹那,以金色长弓向外封去,子弹与长弓相交,长弓顿时被射断,余势未歇的

子弹继续前进,蓝衣男子仓促间向右横跨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将他从濒临死亡的

边缘拉了来。子弹射入了他的肩头,他清晰的感到异物高速钻入血肉中的灼热

感,疼痛让他的整条左臂低垂了下去。

「走!」唐猎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拉起玄波的柔荑,全速沖出了房门。

脚下的地面却突然震动了一下,唐猎和玄波的身躯同时晃动了一下,眼前的

地面寸寸裂开,一个光秃秃的头颅从地上钻出。此人肤色漆黑如墨,两只大大的

怪眼来转动了一圈落在唐猎身上怪叫道:「拿命来!」说话间他的身躯从地面

缓缓钻出,沙石自他雄壮的身体上滚滚滑落。

唐猎迅速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挥刀向这名秃头男子沖了上去,居高临下劈向

他光秃秃的脑袋,试图阻止他从地下钻出。

长刀呼啸劈砍在那男子的秃头之上,却没有劈入分毫,唐猎的双手被震得发

麻,刀锋竟然被他坚硬的头颅崩开数个豁口。

玄波公扣动手上的弩箭,连续五支弩箭呈梅花状流星般射向那男子暴露在

地面上的半截身躯,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没可能避开。光头人粗壮的臂膀猛然

从地底探了出来,赤裸的臂膀上捆缚着一个黑色的护盾,他以肘部的护盾轻松便

挡住了五支弩箭的连续射击,随后身躯迅速隐入泥土之中。

远处蓝衣男子迅速从中弹后的疼痛中镇静下来,单手从身后抽出一把银色长

弓,左足蹬踏在银弓的中部,左手抓住尾弦,弓如满月,五支寒光闪闪的羽箭一

字排开,镞尖在暗夜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他选择的目标仍然是唐猎。

唐猎举起手枪再度向他射击,冷不防那光头人从地下探出手臂,牢牢握住他

的足踝,用力拉扯之下,唐猎顿时失去了平衡,这射出的一枪也失去了准头。

蓝衣男子松开尾弦,五支羽箭分别从五个不同的角度射向唐猎的要害。

玄波花容失色,娇声惊呼起来。

前所未有的危机让唐猎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无力避开对方射来的羽箭,所

能够做得便是拼命扣动手中的扳机,连续三发子弹分别射向蓝衣男子,因为受到

光头人的拖拽,子弹全部落空,并没有射中对方。

五支羽箭距离唐猎已经越来越近,唐猎的双目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突然数

道银色的亮影闪电般沖向箭矢的方向,伴随着一声声淒惨的鸣叫,却是五只羽翼

雪白的鸟儿以身体挡住了羽箭的射击,将唐猎从死亡的边缘重新拉了来。

死里逃生的唐猎爆发出一声怒吼,身体内重新充满了力量,手枪瞄准地下连

续射出两枚子弹,他明显的感觉到紧握自己双足的手臂颤抖了一下,抓住这稍纵

即逝的时机,唐猎挣脱开光头人的手臂,身体滚向一旁。

玄波以弩箭接连不断的射向蓝衣男子,用来阻止他的攻击,掩护唐猎从困境

中脱身。

两人终於重新会在一处,身后的茅舍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随后燃

起沖天的火光,半边夜空业已被火光染红,周围的丛林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喊杀之

声,夹杂着士兵的大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是尽快投降吧!」

那蓝衣男子冷冷凝望唐猎一眼,似乎知道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转身向黑暗

中掠去。

唐猎和玄波对望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眸中都看到深深的恐惧,看来他们

已经落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想要逃出去已经是难於登天。

一个白色的倩影从树林中奔出,唐猎慌忙举起手枪,却听到一个娇柔的声音

叫道:「人是我!」唐猎惊喜万分,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萱儿,他大步迎

上前去,顾不上玄波在场,一把抓住萱儿的柔荑:「你怎么来了?」萱儿轻声道:

「头我再向人解释,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唐猎和玄波跟在萱儿的身后向正东方的密林中逃去,逃跑的路途之中,萱儿

简略的向唐猎讲述了她的经历,原来唐猎挟带公潜逃以后,整个帝都之中人心

惶惶,她看出就连李老闆也深感危惧,生恐唐猎的事情牵连到了自己,又恰巧看

到崇文候朱翼和司马天峰二人去找李老闆,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於是找机会

悄然离开了得月楼。想来想去,唐猎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这里,所以便一路

来。

唐猎道:「这么说,刚才从那蓝衣男子箭下救起我的就是你了?」

萱儿轻轻点了点头,黯然道:「我是翼族人,拥有操纵飞鸟的力量,刚才我

看到人命在旦夕,所以才牺牲鸟儿的性命为你挡住箭矢……」想起无辜丧命的

鸟儿,萱儿心中一阵酸楚。

玄波一直留意着萱儿,没想到唐猎竟然拥有这样一个美貌的女仆。

唐猎道:「看来李老闆、福隆海一干人全都是一夥的了,难怪我这次入城会

这么顺利,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公,所以才设下圈套让我上钩,我真是糊涂,竟

然上了他们的当。」

玄波温婉笑道:「这件事只怪他们狡诈,和你无关。」

三人虽然处在危险之中,可是此刻心中并未感到过多的恐惧,谈笑间走入密

林深处,萱儿指向正西的方向道:「走过这片密林,我们如果能够顺利进入前方

的穆沧山,便有机会逃过他们的围捕。」

唐猎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一只白色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从空中飞向萱儿,萱儿伸出纤手让它落在自己的

掌心,鸟儿发出数声悦耳的鸣叫,随即又振翅飞向空中。

萱儿秀眉微颦,似乎情况不容乐观,低声道:「他们正在包围这片密林!」

玄波心中暗道:「这美丽少女竟然懂得鸟类的语言!」

司马天峰静静伫立於茅舍之前,棕色双目之中闪耀着阴冷的光芒,从茅舍周

围的情况来看,已经有人先於他们来到这里,并进行过一番搏杀。凭着直觉,司

马天峰敏锐的感觉到,唐猎一定没有死,上苍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便要好好

的把握,绝不容许唐猎逃出这片土地。

手下副将来到司马天峰的身边,禀报道:「司马将军,火箭营已经准备妥当,

封住了前方密林十二个可能的出口。」

司马天峰点了点头,这次玄鸢为了捉拿玄波公可谓是不遗余力,出动了帝

都最精锐的防禦部队,这次带来的火箭营,虽然只有二名射手,可是他们配备

的燎原弓射程可达丈,每名弓箭手俱是套有鹿皮手套,因为因矢尖涂有碧磷,

只要触及皮肤立刻燃烧,火焰奇毒无比,水泼不灭。

「用火箭点燃这片树林,将他们从树林中逼迫出来!」司马天峰凝望着从树

林中蜿蜒流出的小溪冷冷道。

「是!」

司马天峰大声道:「短刀营负责封住所有旱路出口,并协助保护火箭营的剑

手!长枪营负责封住林中溪流的出口,火起之后,他们最有可能沿着这条穿行于

密林的小溪逃生!」伴随着司马天峰的一声令下,火把在树林四周燃起,将整个

天地照耀的亮如白昼。

二名火箭营射手,戴上鹿皮手套,将碧磷箭搭上弓弦,静夜中传来阵阵弓

弦拉紧的声音,气氛沉凝,一触即发。

司马天峰的手臂在空中用力的挥舞了一下:「射!」

二道绿色的轨迹呈抛物线状斜斜射向夜空,然后落向密林深处,碧磷箭射

中树木之后,迅速燃烧了起来,大片的密林转瞬之间已经落入火海之中。

耳边不时传出鸟兽的哀鸣,浓烟和火光四起,火借风势迅速向密林深处蔓延

开来。

唐猎迅速判断出火势正向他们的方向侵蚀过来,想要躲过葬身火场的命运,

只有尽快跳入小溪之中。

他们三人拼命向溪流的方向逃去,抢在火势波及到身边之前,跃入冰冷彻骨

的溪水之中。唐猎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匣内仅仅剩下四颗子弹,心中不免为刚才

的盲目射击感到懊恼。

数只羽翼点燃的鸟儿悲鸣着扑入溪水之中,水流仍然未能将它们身上的火焰

熄灭,直到身体燃成灰烬,那碧绿色的火焰仍然倔强的燃烧在水面之上。

空气因为大火的燃烧而变得稀薄起来,这让他们感到有些气闷,鸟兽燃烧的

焦臭味道随着热lang一阵阵传来,玄波和萱儿两人撕下衣袖打湿后掩住口鼻,

用以过滤这让人呕吐的气息。

唐猎用长刀小心的拨开水流上的磷火,以免沾染到他们的身上。

在水流中摸前进了半个小时左右,地势明显变得陡峭起来,水流因此变得

湍急,三人必须相互扶持方能在水中站稳身体。

巨大的危险让唐猎周身的神经始终处於高度紧张的状态,他的右臂沉浸在水

中,肩头被蓝衣男子擦破的皮肉不时传来阵阵的隐痛,右臂敏锐的感知力却丝毫

没有减退半分。溪水流速固定的节奏似乎被突然打乱,唐猎展开臂膀将玄波和萱

儿护在身后,他感觉到一股潜流从自己的右前方迅速向这里沖来,唐猎以双手握

紧长刀,虎吼一声,全力向潜流的方向刺落。

刀锋刺入水中突然一顿,似乎遇到了阻碍,一颗光秃秃的头颅浮出水面,他

的右手牢牢握住了锋利的长刀,一个有力的旋转,试图将长刀从唐猎的手中夺出。

唐猎倾尽全力以双手的力量和对方苦苦抗衡,长刀在两人的争夺下,在刺耳

的金属摩擦声中崩断成两截。

光头人以手中的半截断刀狠狠戳向唐猎的胸口,唐猎旋动剩下的半截刀身迎

了上去,断刃在虚空中相交,两人的身体都是在水中一个踉跄。

两截断刃摩擦的部位不断迸出火星,彼此的力量都已经达到巅峰,交错的断

刃向唐猎的胸口不断挤压,他的力量终究逊色於对手一筹。

玄波举起连弩,想要助唐猎一臂之力,光头人抬起右腿,撩起一片水幕,向

玄波兜头罩了过去。他双臂的力量在瞬间增强,唐猎的身体被压的向后退了两步,

光头人手中的断刃闪电般划过唐猎的右臂。

鲜血沿着唐猎上臂的伤口汩汩流出。

火海之中,刚才那名射箭的蓝衣男子缓步走出,他的外袍看来具有防禦磷火

的作用,令人恐怖的磷火竟然对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依旧是单手拉开银弓,三支沾染了磷火的弩箭瞄准唐猎的身躯。在唐猎和光

头人分开的刹那,三支羽箭带着绿色的磷火闪电般向唐猎射去。

鲜血将唐猎的整条右臂染红,刺痛让他的血脉怒张了起来,他瞄准来箭的方

向,将手中的半截断刃狠狠摔了出去,断刃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空中飞行的羽箭,

磷火闪亮,被磷火点燃的断刃和箭矢同时落入溪流之中。

蓝衣男子几乎在同时又拉开了弓弦,五支点燃着磷火的羽箭蓄势待发,这一

次他绝不会让唐猎逃掉。

萱儿忽然发出一声清啸,树林之中数十只燃烧的飞鸟不顾一切的向蓝衣男子

飞去,那蓝衣男子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顾不上唐猎,调转镞尖

向飞鸟射去。

刚刚射落七只飞鸟,又有余只飞鸟从林中飞出,那蓝衣男子瞬间已经被

余只火鸟包围,他的外袍虽然可以抵禦磷火,可是那些火鸟没命的钻入他的领口

袖口,绿色的火焰围绕他的周身迅速窜升了起来,蓝衣男子发出淒厉惨烈的哀号,

他弃去银弓,惊恐之中忙不择路,竟然一头沖入了溪水之中。磷火遇水,越燃越

旺。

萱儿和玄波不忍心在看下去,慌忙闭上双目。

唐猎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光头人仍然没有离去,目睹同伴的惨状,他一时

间悲愤交加,狂吼一声挥拳向唐猎沖去。

唐猎举枪想要射击,光头人魁梧的身躯却消失在水面之下。

双腿突然一紧,竟然被光头人重施故技,将他的双腿牢牢抱住,用力拖拉之

下,唐猎的身躯跌倒在溪水之中。光头人的身躯虽然魁梧,在水下却说不出的灵

活,游鱼般溜到唐猎的身后,铁箍一样的臂膀死死卡住唐猎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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