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在每年圣君月二十七日——圣佐伊的安息周年——纪念这位基督的袒裎者。
我读完这位不为人知的圣女的事蹟,心裡涌进了一股甘美而滚烫的洪流,多年来笃定于心的绅士教养,为这受主讚赏的淳美观念所激荡,几乎摇摇欲坠。
我感到胃部轻轻抽搐,从内心深处奋力挣脱而出的那股回到原初的欲望,搅得浑身发热。
菲奥克拉等了一阵,见我红着脸,一直默默无语,便开口继续说:“小少爷,您想必是觉得很荒唐吧?但我,还有娜斯佳和后来出生的杜妮亚,都坚信这位圣徒是存在的,而且保佑着我们贝科夫家。
我们母女从心底觉得没必要为把身体露给人看而感到害臊,上帝不但不责怪人们光着身子过活,反而是讚赏的,虽然我们纺线织布、做花边,但那是卖给别人的,我们每人只有一套四季衣服,出门见外人时才穿上,不是为了遮羞,而是怕别人风言风语。
格裡沙和儿子们虽热对侍奉主的事业不是很热衷,但也乐得舒服爽快,后来柳博芙·斯捷潘诺夫娜嫁过来,我们跟她说了咱家的习惯,她本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她那副模样您刚才也看到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少爷知道,我们全家平时都是光着身子的,至少一进院门,就会脱得光光的再进屋。
少爷要是见怪,只要您来,我们还是会穿上衣服,要是不见怪,那我们全家能自在一点。
”“我怎么会怪你呢,亲爱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您和您的家人都是自由人,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我心绪起伏,但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干涉他人的生活。
“但是,您知道,你们这样做,和一般人的生活差别实在太大了,我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知道您想留我吃午饭,但我也不愿让你们过得不自在,先放我回家吧。
也许下次我来再来就习惯了。
”菲奥克拉和娜斯佳将我送到院门,这时冲完澡、穿好衣服的格裡戈裡也来了,我们商定好明天在我家议一议新垦地的价格,之后我谢绝了老格裡戈裡的护送,一个人走回家。
刚转过身,就听见尚未掩紧的院门后面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可见贝科夫家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除去了不受欢迎的衣裙的束缚。
时间恰至晌午,太阳无情地释放出一天中最灼热的炽白色光针,粘滞乾燥的热风从土路上扬起一股股沙尘。
汗水一股接一股地从我的面额、后背,每一寸皮肤,湿透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束缚着我的行动,製造出难耐的刺痒。
“像这样,每走过一俄丈的路程都是一种折磨”,我想着,“即使是文明社会,也是应当容许绅士们在炎夏的户外不必穿戴整齐的。
”一股强烈的,想要从这恼人的绅士装扮中解脱出来冲动蓦地从脑海中冲出来,但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个村庄现在的主人,哪怕是以衣冠不整的现象出现在村民们眼前的。
“要是我再小几岁就好了,哪怕只小三四岁……”,这时今天所见的伊戈鲁什卡黝黑结实的身体,丰腴美豔的柳博芙,还有我脑中想像出的杜妮亚的白皙纤长的身体,菲奥克拉的身体……贝科夫全家赤条条在一起时的景象,一个又一个该死的念头接连不断的冒出。
我强忍着难受,极力驱散那诱惑人丢丑的想法。
好在家已经近在眼前了,昨日久别初见的亲切光环不复存在,家宅在正午刺眼阳光的照耀下,难以掩藏的种种破败更显得丑陋,那些铁皮屋顶上的鏽迹,塌落的牆角和朽烂的椽子,以及四周荒芜的景象令人心酸。
进入院门,看见母亲照例半躺在稍有凉意的廊簷下,半醒半睡,那一身精美的天蓝色晨衣在一边败落中显得有些滑稽。
母亲温柔地要拥吻我,当贴近我满是泥汗的脸颊时又止住了,“天哪,托利奇卡,你一身是灰尘,快去洗洗,换身衣服再吃午饭吧。
”她收回揽住我的腰的胳膊,发现两隻袖口已经蹭上了灰尘。
母亲皱了皱眉,“哎呀,我也要换一条裙子了。
”她拿起手边的一个小铃铛摇摇,瓦莲京娜便应声从厨房裡跑了过来,可怜的姑娘在热天正午还要在灶火边劳作,就像刚从水裡捞出来一样浑身透湿,一边跑一边把萨拉凡的肩带拉上胳膊,从这件衣服还很乾爽,我猜测瓦莲卡应该也是耐不住酷热,脱光了下厨,临出门才穿上衣服的,发现她从不离腰的钥匙串没有系在裙子外面,而是吊在裙摆内叮噹作响时,我已经确信无疑了。
这下可糟了,瓦莲卡那健美的、常年汗淋淋的身子一下子从我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我对这具肉体可以说是最为亲近,那轮廓分明的肌腱,劲头十足的抚摸,还有飘出麝香气味的腋窝和下身——那在少女时代从下腹下萌发出的一小撮红豔豔的,如火苗一般的毛髮,现在大概已经蔓延成一团蓬勃火球了吧。
在我抑制不住从脑中展开的画卷中,精赤的瓦莲卡快活地迈开步子走过田垄,和贝科夫一家聚在一起,他们轻轻热热地拥抱寒暄,彼此袒裎详见,无拘无束地裸露着身子。
他们都是我所见过的最能干,最强健,心地最善良人,无论是迫于一时的乏匿还是为了劳作的方便,他们都在日常生活中捨弃了蔽体的衣衫,并享受到了由此带来的舒适和便利。
长此以往,这些好人们从心底完全消弭了对锦衣华服的虚荣和对肉身的羞耻。
我们这些凭藉一点财力的富馀(而且这大多数不是我们通过自己的汗水赚得的),就强要讲究衣饰得体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不知羞耻呢?土耳其人的羞耻感比我们的民族更多,他们的妇女简直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难道她们就比能在人前展露美妙容颜的俄罗斯妇女更高尚吗?。
要真是把我们苍白的身子从富华的衣衫中剥出来,面对一条条劳动炼就的优美的身形,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行为丑陋呢?“亲爱的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午饭前把我的水绿色裙子拿出来吧,不要着急,我可以多等一会儿。
”母亲和蔼,稍稍带些地主夫人很难摆脱掉的造作口吻吩咐着她的侍女,言下之意就是“瞧瞧,你的主人是多么随和,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我真的非常感谢瓦莲京娜,”瓦莲卡曳着铜制钥匙的叮噹响声离开后,母亲回过头来动情地说:“我儘量不会让她太忙碌,你也不要太累着他,因为事实上,她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您说瓦莲卡是亲人,可是您光是各式夏装就有十多件,瓦莲卡只有一条萨拉凡呐!”我心裡想着,没敢对多愁善感的母亲说出来,不知怎的,心裡竟对母亲生出一丝丝罕有的埋怨。
按照母亲的吩咐,我快步跑向浴室,刚一避开母亲的视线,我就迫不及待地吧紧裹在身上的髒衣服一件一件扒得精光,被又黏又湿的织物捆缚已久的四肢、胸膛、腰胯全部彻底暴露在稀薄透亮空气中,我感到汗水终于自由酣畅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淌下,在夏日微风的轻抚下,无数清凉的细流从头顶缓缓蔓延至足跟。
我放慢脚步,闭上双眼,尽情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自由舒畅的呼吸,慢慢享受脚下细腻的泥土和周身柔和的气流沟通製造出的爽快酥骨的颤慄。
迈开步,肌肉、骨骼和筋腱的屈伸清晰而有力,身子不由自主的挺立绷紧。
我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抚向全身柔滑的肌肤起伏有致的肌肉。
平生第一次,我如此亲切地感知着上帝赐予我的健康结实的十三岁肉体,由衷地喜爱和礼赞它的每一个部分,而非像大部分世人一般以其为耻。
我将湿透的衣服扔进盛炉灰水的大锅,正要走进浴室。
看见冒着厨房的烟囱冒着一阵阵炊烟,房门紧闭,门把手上却搭着一条破旧的粉色萨拉凡。
一个顽皮的主意从我的头脑裡冒了出来,我把萨拉凡拿下来藏进了澡堂裡,又跑来敲打厨房的门,“瓦莲卡!帮我洗洗澡!”门被一隻湿淋淋的胳膊打开了一条缝,瓦莲京娜汗津津的脸和一边赤裸的肩膀从门缝裡探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蒸腾的热气,虽然正午的庭院裡已经烈日炎炎了,但烧着灶火的厨房裡还要闷热许多。
我顺势用力又把门扇扳开了一点,只看见瓦莲卡颤动的浅玫瑰色乳头一闪,机敏的姑娘又迅速缩回了一截身子。
“在院子裡就脱成了光屁股,城裡的老爷少爷们都是这么干的吗?”瓦莲卡谨慎地藏在门板后面,一对猫一般的绿眼睛俏皮地斜睨着我,一隻手出其不意地从门板后刺出,使劲在我的胯下掏了几下,我猝不及防,向后退出一步便滑到在地上,收到强烈刺激的“小山雀”勃然竖了起来,挺得高高的。
得逞的促狭鬼扬起下巴,呵呵地大笑起来。
“赶巧了,我体面的小少爷,午饭刚做好,我给夫人送过去,就给你洗好,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她在门把上抓了个空,哪略带苦笑但依然狡黠的表情说明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把戏。
“我料到你会来这么一下,我已经把后招想好了,”我挺起那个硬噘噘的傢伙,得意地晃了晃。
“你的小裙子在澡堂裡,想要就出来,自己去那裡拿。
”“你真是个坏透了的小少爷,”瓦莲卡的语气和表情和悦得令人迷惑,进而感到害怕。
她的第二次袭击更加迅速有力,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两隻铁爪般的手擒住,一把拖进闷热到令人窒息的厨房,面朝下撂倒在牆角的一堆稻草裡。
“坏小子,不许看!”一隻硬邦邦的脚底踩牢了我正要扭转的脖颈,接着屁股就被狠狠地抽了一顿巴掌。
“以为偷了我的裙子就能大饱眼福了吗?”接着我的双眼被紧紧捂着,另一隻铁棍般的胳膊紧紧扣住我的胸口,轻轻一拎,我的双脚便离了地,我感到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瓦莲卡大汗淋漓的身上,肩胛骨刚好顶着两枚坚实的乳尖,被抽得发红的屁股则贴着一团浓密的阴毛,被搔得痒呼呼的。
我就这样被她半抱半拎地掳到了澡堂,双脚刚沾地,一个大木桶连同裡面的凉水便整个扣到我头上,等到我哆嗦着把桶摘下,只看到瓦莲卡刚好把裙摆扯到羞处。
“别想吃午饭了,小坏蛋,今天饿你一回!”她气鼓鼓地离开了。
但没过一会,瓦莲卡还是回来了,而且端来了鲜红的火腿、白麵包、葡萄和清凉的克瓦斯,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显然已经消了气,我们俩都饿坏了,狼吞虎嚥地吃完后,我又美美地躺在木凳上,享受瓦莲卡细细的搓洗和按捏,不知不觉就在澡堂裡睡着了,新来之后,瓦莲卡又送来了洗涤一新的,在暴日下很快晒乾的衣服。
午后我和母亲聊着新垦地的情况和打算向贝科夫家提出的要价,天气异常灼热,母亲扔掉了披肩,她身上的水绿色裙子她还是少女时裁剪的,如今依然很合身,是胸口和后背敞开的款式,几乎露出了半身凝脂,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我微笑,又叫瓦莲京娜把客厅裡古旧的窗帘拉紧,红发姑娘的力气太大,一失手就把有点糟烂的窗帘布撕烂了一大块。
“我马上把它补好,夫人。
”“不要着急,我们去书房说话,”母亲依然很宽容。
等到黄昏时分我送母亲来客厅等待晚餐时。
窗帘破烂的边缘已经补好了,整块帘布镶上了一圈边,是用一种看上去很眼熟的退了色的红布镶补的。
眼看晚餐时间已到,却还没有食物送过来,母亲摇铃又没有人应,我便跑去厨房催了。
门依然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隻目光闪烁的绿眼睛,“少爷,有件事我要给您说说,”那个快活自信的大嗓门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踌躇、伤心、甚至略带抽泣的声音。
我柔声安慰她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怜的瓦莲卡,我知道从哪裡找来的布来补的窗帘。
”“夫人待我这么好,她安排我做的,我怎么能不做好呢?我实在找不到布料,就只好……现在我该怎么办?”瓦莲卡的绿眼睛裡盈满了泪水,忍不住开始哭泣。
“别担心,瓦莲卡,我也给你说件事:上午我去了南边的贝科夫家。
你猜猜我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哦,我的好姊姊,你肯定猜不出,甚至我说了你也不信。
”“少爷,您就不知道我是个可怜的傻丫头吗?快讲给我听听?”瓦莲卡一边哭一边说。
“伊戈鲁什卡,他现在有衣服穿了吧?”“那个野小子,别看他这两天还算过得去,平时在河裡玩水,在自家地裡干活的时候照样光着个大屁股!不害臊!他的父母现在有宅有地,也算是体面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管管?”“亲爱瓦莲京娜,您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呐——上午,差不多就在刚才,我就看见,亲眼看见贝科夫家体面又端庄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在他们家的院子裡一丝不挂,就跟他那个不知害臊的儿子一个样!”我耍了个小心眼,说的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确实是发生过的事实。
瓦莲卡瞪大了眼睛,像是自己承受了菲奥克拉应有的羞耻感一般面颊发红。
“不仅是她一个,还有嫺静的娜斯佳、美丽的杜妮亚都大大方方地赤裸着全身,从头到脚。
哦,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和大儿子瓦季姆自然也是光屁股干活的,瓦季姆和他媳妇柳博芙还当着我的面就干那种事——你知道的那种事!”“这怎么可能?”瓦莲卡惊得停止了抽泣,停了一会儿,又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不过……这样也不是完全不敢想像。
”“天真的姊姊,你以为只有你自己觉得热天干活的时候穿得越少越爽利吗?庄户人家那个不是这样想啊?但都是碍于无端的羞耻心,被汗湿的衣服捂出了疖子或者湿疹。
而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他们已经想通了——自家人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您瞧,现在他们一家身体健康,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过得亲亲热热的。
”瓦莲卡面色渐渐平静了,泪珠子一颗一颗从尖尖的下颌上静静地滑落。
“恩……说来可敬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算还是我的姨妈,她是我已故的母亲的表姐,她嫁给贝科夫之后,夏天闲下来时,她也教我,还有别的几个姑娘一起学纺线的编织花边。
记得有一天公共纺纱房裡热的喘不过气,她就会指着在一边光着屁股自己玩得开心的小杜妮亚说:‘瞧瞧小傢伙玩得多开心——姑娘们,反正现在男人们都在地裡,要不要咱们也这样舒服一下’。
然后带头把自己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开始我和几个姑娘还你看我、我看你,不敢抬头看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的光身子,后来她哼着小曲,像没事一样又纺了好一会儿线,我们几个也学着解开了衣服,有的褪到腰,有的褪到胸,反正没过多久大家也都脱得精光,很快就习惯这样干活了。
后来姑娘们胆子大了,傍晚时分,就把衣服留在纺纱房裡,一个个直接走过三十沙绳长的小径,跳进林中的池塘玩水,有时碰见个把男人就把羞处捂着,扭过脸,快步走过去,也不觉得特别难为情。
”“那么现在就更不必难为情了,难道我不是你从小带着长大的弟弟吗?你长到十六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还和我一起在澡堂裡毫无顾忌的嬉戏,现在又有什么过意不去?我,说一句自矜的话,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还有我的母亲,是多么优雅端庄,出身高贵的领主夫人,不也是在你的照料下更衣沐浴,一点也不在乎吗?亲爱的、终日勤勤恳恳的瓦莲卡,儘管从身份上说,你是我们的家僕,但我和母亲都发自内心的敬重和感激你,你真真切切是为了我们母子献出了一切,就为了母亲心爱的窗帘,甘愿拿出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在这件事上,母亲没有关心到你,是她的不对。
我向圣像发誓,我要劝她向你道歉。
无所不能、像山楂花一般纯洁烂漫的瓦莲卡,我最亲爱、最感激的长姐。
儘管与我们母子俩坦诚相见吧,您美丽健壮的躯体只会让我们这样四体不勤、用华服掩蔽着苍白无力的身躯的人无地自容。
”老旧的厨房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一股沁透了食物香气的热浪迎面扑来,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直挺挺地站在灶边,除了一根系在腰间,拴着钥匙串的麻线,全身一丝不挂,跳跃的灶火光勾勒出她高挑挺拔,肌肉精实的黝黑酮体,像一株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的红柳树枝条。
她圆睁的绿色双眸盈满晶亮的泪,全身被汗水浸透,泛着珍珠般的油光,那小巧坚实、高高翘起的胸乳、厚实稍宽的肩膀,精瘦的蛮腰和饱满的窄臀,笔直有力的四肢,甚至那覆盖着一小小一撮火焰般的蓬乱的毛髮,从平坦的小腹下微微凸起的阴埠都一览无馀。
这如钢丝般紧绷地、充满力量的肉体,决当属于一名从三千年前时空回到故土的萨尔玛提亚战士,那时她们就在这片滨海的平原,骣期烈马,身无片甲,手控兽筋和骨片製成的弓箭,却狠狠地打退了披坚执锐的银盾兵,连狮子般的亚历山大页也为之折服。
我更是为这肉体的蓬勃的野性与内心的深笃忠诚所交织的美丽所震撼。
“没错,瓦莲卡,你这个样子就挺好,”我稳了稳心神,继续说:“况且,这裡的确热得像地狱。
”说着,我解开扣子和腰带,很快把自己也变成一丝不挂。
我走近瓦莲卡,轻轻拭去她的泪痕,拢了拢她前额和面颊上的贴着的湿头髮。
“你这样什么都不穿最漂亮,我多么羡慕你美丽健康的身体。
”她破涕为笑,轻轻抱吻了我,我的胸膛和肚腹贴上那滑腻腻、散发着麝香味的身子,两手抚上那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凋刻成的后背和腰臀,儿时顽皮亲昵的幸福感便如同洪水般涌上心头,又冲开了青少年那悸动的情欲之门,我俩现在已经身高彷佛,我那早已勃然矗立的下体已经贴上了她两瓣栗子般坚实的,紧紧贴在一起的阴阜,轻轻厮磨了好一会儿,瓦莲卡被痒酥酥感觉弄逗笑了。
蛮横地狠狠把我抱紧,我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被她坚挺的双乳挤扁了。
“真是一位拘礼的少爷呢。
”她咯咯笑着说,靠在门板上,大大咧咧地岔开大腿,,一手推着我的屁股,一手扶住我的腰,好让我进入她紧绷绷的肉体,与此同时,我的双唇也被一条有力的舌尖起开,好像为自己诱来的侵入生气报复似的,在我的口中一阵翻江倒海,几乎把我吻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我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尚不能真正完成一场欢爱,而且母亲还在等我们,我们纠缠厮磨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阵愉悦、但远远称不上满足的轻颤中分开了,俩人都只是微微渗出了一点粘液,在酷热的厨房裡蒸出的汗水到是淌成了小河。
是瓦莲卡把还在浅尝辄止的美妙滋味中沉醉的我拍醒了,脸上满是胜利者得意的笑容,一次舒爽的欢爱已经洗去之前的哀愁和羞赧。
“走吧,我们进屋去”。
瓦莲卡一手端起盛满丰盛晚餐的木盘,香喷喷的胸乳也挤进了同样可口的烤松鸡,土豆泥和白麵包裡。
另一隻手牵着我的手,迈着稳健的步子,泰然自若地穿过薄暮初现的庭院,进入了餐厅。
贴心女僕和知书明理的儿子全都赤条条地站在面前时,母亲出离的惊诧是意料之中的,她理应震怒万分,但温柔的天性和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至于表现出过分的怒色。
她双手掩面,瞪圆了一对美丽的蓝眸。
一隻酒盏哐一声倒在桌面,慢慢滚过桌沿,砸在了地砖上。
“圣母在上!你们……”“我们以天主亲手塑造,为之欢喜的纯洁无罪的婴孩之姿,来见您,我亲爱的母亲。
”在毫无拘束的自由下,我的头脑也分外清晰明亮,动情的话语向流水一般滔滔不绝。
“这是挚爱我们的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最高贵的形象。
亲爱的妈妈,在您为餐桌上陈设的位置,窗帘布的花纹,刺绣手帕的花样和法国小说裡虚构人物的遭遇操心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无时无刻不陪在您身边的瓦莲卡呢,是否在意过的每天要干多少粗细活,在什么环境下劳作,她拥有多少私房的家什,心裡又想要些什么呢?这两天,当您整下午在凉爽的卧房裡半醒半睡地看书时,我和她在一起,把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问得清清楚楚——每天早上五点,瓦莲卡会趁着天气凉爽,到河堤上割青草,路上顺便採摘一点野浆果,软硬兼施地从睡眼惺忪的庄户那裡要来几个鸡蛋或者一桶牛奶,回家后喂饱我们家仅剩的一头老马,然后去厨房生火做饭,为还躺在床上的我们端上早餐。
上午九点,太阳已经高升,天气热了起来,瓦莲卡要扛着锄头下庄田干活,独力照料五俄亩庄稼,在无论烈日还是暴雨,一连两三个小时不得歇息。
到了酷热难耐的午间,瓦莲卡鑽进生着灼热的灶火,比伏尔加格勒的炼钢车间还要折磨人的厨房,整整待上一个小时,为我们烹饪丰盛午餐。
下午的阳光最为灼人,连一般的农奴都休息了,瓦莲卡还要赶着大车在村道上奔波,或者把庄田的出产运上镇子卖掉,或者变卖掉牲口,替购买你喜欢书籍和精巧玩意儿。
来回十多俄裡,刚刚到家,又要噼碎木柴,准备晚饭。
可怜的瓦莲卡,她终日操劳,衣服磨损得快,两年前,她就只剩下一条破烂萨拉凡,然而她既要整日像粗使的男人在泥土、畜粪、穀糠、烟尘裡捂着,在泥水和汗水裡泡着,又要作您的贴身女僕,伺候你起居,照顾您一闻到汗味土味就皱起来的淑女鼻子。
她能怎么办?只能在干早活累活的之前,小心翼翼地把这件宝贵的裙子脱下来收好,像从娘胎裡出来一样赤着身子,即便是在光天化日的田地裡也顾不上一个大姑娘的脸面,撞见行人不及穿衣,只是低头蹲下来遮掩一下。
等到糠皮飘满头髮,油垢涂满手臂,混着畜粪的泥水煳上大腿根,草屑和砂砾鑽进了臀沟和下阴,汗水在躯干上冲刷出一道道条纹,就拎一桶凉水都头冲下,浑身抹洗几下,振作精神,接着干活。
今天中午,您吩咐瓦莲卡修补破损的窗帘,而她找遍了整栋房子,再也拿不出一寸多馀的布料,但一心为主的她,怎么能让您失望呢?她毫不犹豫地把身上最后一件衣衫裁开,用来补好了您喜爱的窗帘。
以后怎么外出下地?怎么去镇子?她想都没有想。
但上帝垂爱好心的瓦莲卡,已经为祂勤劳的女儿穿上了这件永不离身的美丽衣衫,母亲,请您不要含羞的垂着眼皮,您仔细看一看我们的瓦莲卡,看看这终日辛劳的苦行打磨出的健美的肉体,这凋塑般的肌肉、这上等巧克力般细腻油亮的褐肤,这就是这位姑娘的高尚品行织成的最美丽、最得体的衣衫。
您感受到了这种美吗?我冰雪聪明的母亲,您是否对这种美由衷的讚美?至少我是讚美的,更是嚮往的,相形之下,我感受到了衣冠之下,自身肉体的苍白和虚弱,我愿意从今往后,身体力行地追求这种上帝赐予纯洁笃定的劳动者的美。
”我说得情绪澎湃,淌下了泪水,瓦莲卡虽然听不太懂我的辞令,但也微微颤抖着,仰着脸微笑着望着自己深爱的女主人,眼裡盈着泪。
而母亲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二人,尤其是瓦莲卡裸露的身体。
咬着嘴唇,肩膀不停颤动,早已泣不成声。
终于,随着一声心疼地号哭,母亲发疯般地撕去了精緻的水绿色礼裙,扑向瓦莲卡,把裙子披在她身上,主僕两人相拥而泣。
天气炎热,母亲没有穿胸衣,身上只剩下一条短短的衬裙,白若凝脂的胴体和女僕黝黑的身子紧紧搂着倒在地上,”我多么对不住你!“”多么对不住你!“母亲尖叫着,在瓦莲卡的面颊上吻着,两人分别出于委屈、感激和心疼、自责的眼泪一齐流淌交汇。
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哭声渐渐弱了,无力地倒在瓦莲卡怀裡,从狂热的心绪中回复了一点神智,发觉自己已经衣不遮体,赶紧羞臊地蜷缩成一团。
忠诚的女僕用撕破的衣服替她掩住身子。
”用晚餐吧?夫人“她又哭又笑地问,母亲同样又哭又笑地答应。
我马上端来晚餐,我们主僕三个席地而坐,把盛着食物的木盘搁在膝头,相互依偎着、微笑着、啜泣着,享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和食物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