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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被赶出来之后,忙了两天工作,稍微歇下来准备去找林哥。
敲门没人,打开手机设备一看,我傻眼了。
监控器全分散了,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哪个二手市场什么的,定位设备也一样,天女散花一样散在周边,甚至有的跑外省去了。
我……?
几天没有盯着,他被人分尸了?
啊不,只是设备。
不是,他金蝉脱壳这么快,遁地跑哪去了?
什么电话,微信,其他各种社交账号一顿联系,我甚至挂游戏蹲他,没有半点踪影。
我慌了几天,找了他各种朋友,甚至看了几天附近河流湖泊,找警察问问最近有没有自杀的无人认领的尸体。
后面稍稍冷静下来,想着他出手所有的东西换了钱,那估摸着应该又换地生活了,要自杀的话他不用这么麻烦,扔了所有的东西。
稍稍安了心,把监控器,定位器什么的解除链接,删除卸载,又换了一个手机,毁尸灭迹,思索着之后怎么找他。
疫情封锁逐渐放开,律师事务所那边又开始忙了,我又回了无锡。
忙忙碌碌过了一阵牛马生活,每天睡在太阳一样的房间里,很是想念林哥,但愿林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好好地活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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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我回了家,被爷爷一顿数落,今年还知道回来啊。
嗯,上一年这外面折腾太离谱,过年也是稀里糊涂过了,没回家。
奶奶还在生我气,我哄了好长一段时间,好说歹说才让她相信我真的和白白分开了。
那段时间白白好像又不知道去哪个国家出差吧,那个do也去了,就没再骚扰我了。
和奶奶和好后,我天天陪着她到处串门唠嗑,奶奶也问过我,和林哥怎么样了。
我说我把人惹生气了,人家现在不想见我,奶奶恨铁不成钢看着我,数落我长那么大还不会追人,而后又叭叭给我支招,甚至整出一些离谱的馊主意,让我想起中学时,我跟在林哥追他的乱七八糟的方式。
我忽然问奶奶,如果我干了不能让喜欢的人知道的事,那我是不是错了啊?
奶奶说,那你伤害到他了吗?或者伤害别人了吗?还是说你又攀了什么富贵人?
我忙摇头说,都没有,没有扯到其他人了,但是告诉他,他肯定会生气。
奶奶便说,那算什么错呢,你藏好点,别让他发现就好。
奶奶说着说着,还嘀咕了一句,说我越活越回去了,小时还古灵精怪的,撒点小慌都不带脸红的,现在倒是胆小了。
我有些震惊地望向奶奶,被奶奶重重地拍了一下头,
臭小子,奶奶我把你从小带大的,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奶奶不是什么顽固不化,要求你完完全全遵守什么君子道义的人,你只要问心无愧就行,至于做什么不太能见得人的事,只要不害人你用心藏好就是。
我羞愧地低头摸摸鼻子,姜还是老的辣啊,还是奶奶活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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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分分过了一个年,除了奶奶外,其他家人对我仍旧不冷不热的,上门拜访亲戚也是热气对外,把我晾着,我直接跑去和奶奶呆一块了。
后来爷爷知道我和白白分手了,便开始张罗着给我相亲,说什么快点结婚收心,别整那些歪头巴脑的。
气的奶奶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打他,爸妈两人保持中立,不支持不反对。两个老人的分歧,他俩站哪边都不好。
后来奶奶嘟嘟囔囔训了爷爷一通,转头拉着我说,爷爷再闹,就和他离婚,她一定会护着我。
吓得我赶紧蹲在奶奶轮椅前,拉着奶奶的手安抚她,让她冷静。
我说,您要真为了我和爷爷离婚,那我就真是不孝了,我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分开破损的,爸妈都得恨我了。
我看着奶奶仍带愤怒的眼睛,我说,我还是很信任你们所有人的,我还是爱你们的,我不会真妥协去结婚,但是此外,我也不能再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了。
多年养育之恩不是这一丁点的不包容就能磨灭的。
奶奶,我不能真做那只顾自己的白眼狼,这是您教我,大德不逾闲。
奶奶满眼疼爱地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头,心疼地说,
我可怜的好孩子啊,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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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闹腾了一阵,春节返工了,我又开始了牛马生活。
忙碌完自己的工作,坚持到一年期限合同的结束,我又开始满天找林哥。找到之前那个俱乐部,找上了之前林哥的主管,他之前也还挺照顾林哥的。
他手上还有一些林哥残存的信息记录,加之俱乐部里常以外网宣传招客,有几个专门技术人员维护安全。
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排查到林哥的踪迹,说是出现在南方的某个小城,我听都没听过。
为了确
', ' ')('保我的钱不白花,我拉着主管一起去找人,后来他说那是他最后悔的决定。
我一直觉得跟在林哥屁股后面那么多年,经历了我许多重要的成长时刻,历经艰难坎坷,终于曾短暂的拥抱林哥。
但是,我从未想象过,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能在这一刻如此的具象化。
租车开往郊区,陆陆续续拜访了好几个村镇,向许多村委打听消息,甚至想去问村头老太,可惜方言语言不通。
一连找了好几天,天气燥热,路上风尘漫天,累的够呛,宿在城区酒店时,晕晕乎乎感觉自己中暑了,又跑了一趟医院。脑子迷糊混乱的时候,心底的思念越发强烈,蚀骨的思念让我心悸,也越发委屈。
愿上天留我条狗命见到林哥。
走走停停,我还是爱他如命。
蜿蜒曲折的山路,主管开车开得眼都直了,好不容易在一个村镇找到消息,村民给我们指路到一个农家平房前。
看到那个小平房,主管眼泪都要出来了,直拍我肩膀,
喜欢他,真是辛苦你了。
还有,认识你俩,算我倒大霉了。
模模糊糊地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就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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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的人说大门紧闭,可能林哥出去了,便让我们屋檐下坐着等等。
林哥两眼朦胧地开门,喊小余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幻听了。猛回头一看,和这我日思夜想的脸对上,我感觉我的心脏活蹦乱跳得飞向他的方向,而剩下的躯体直接原地融化腐烂。
我真的好爱他,可我真的找他找得要死了。
我站起来直接累倒他身上去,趴在他肩上,嗅着他的气息,思念被满足后面跟着铺天盖地的疲倦。
哥,我好想你啊。
林哥身上的阳光一样干燥温暖的气息愈发浓烈,让我着迷,我感觉我能抱着他直接睡过去。
林哥似乎变得温和了很多,我原本预想着我可能得被他扔几次,甚至睡一夜门口,但这些都没有发生,我轻轻松松进了他家。
怎么形容呢,就是,我之前缠着林哥和他同居好几次,但他的住处一直干净简陋,有种随时跑路的干练感。但这一次,我一进入他房子就感觉钻进林哥的被窝里了,到处都是他温和静谧的气息。
真好啊,我盯了他那么久,牵扯他那么久,他终于会好好生活了。我终于看见随性不耐的林哥和生活和解,温顺相处的样子了。
我背着他悄悄摸了摸眼泪,太感动了,有种喂好大儿吃饭好多年,他终于学会吃饭的样子。
他甚至养了一条小土狗,起了个小余的名字!他给他的狗用我的名字命名诶!他居然把他的狗叫小余诶!
他把小狗当我了!他肯定没有忘掉我,他肯定是喜欢我了!他肯定是害羞不敢告诉我,所以给狗起了我的名字!
我简直要乐疯了!
我终于要拥抱太阳了,嘿嘿。
只是,为什么小余是母狗啊,揣崽怎么办诶。算了母狗也好啊,母狗不用阉割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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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他真的,我哭死了。
他居然卖水果,好甜好香的橘子。他还整了一个小菜园,饱满盛开的花朵爬满围栏。
林哥终于又一次像太阳一样灿烂明媚了,我就更不想撒手了。
不过,林哥还是不愿意承认他喜欢我,他不愿让我上他的床,但没关系,我可太了解他了,费劲扒拉了一会攻占下他的半张床。
继续慢慢攻心,漫漫追夫路。
现在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了,他终于记得我啦,终于喜欢上我了。
物证就是那条叫小余的小狗,嘿嘿,啊不,狗证。
不过,他问我这次什么时候走的时候,我还是愣住了,我那时忽然醒悟到,他似乎很讨厌我这种时不时消失,又时不时出现的状态了。
他的语气很淡,带着些无奈和嘲弄,我一时分不清他到底在乎还是不在乎,愣着没回答,他没再继续追问。
我很想开口,可是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说不会离开吗?可是也真不确定。
我,当然一点不想和他分开啊。可是,他真的很容易腻味,很容易厌烦。甚至记性也不好,我好不容易在不断的消失与出现中让他记住我,甚至有丁点可能喜欢我。
我怎么能接受他厌烦我呢。
我这么爱他。
我必须得在他厌烦我之前离开,在他淡忘我的时候再次出现。
我知道这很残酷,很不人道,可是,我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在林哥心上刻下重重的属于我的痕迹。
你看他从人间过不愿多留一丝痕迹的样子,你看他从人群过不愿多纠缠因果的样子。我让他记住我,让他喜欢我,真的不容易的,我花了我那时的半辈子了,我把他刻到了我生命里。
我不愿意做被他抛弃的匆匆过客。
我不愿意看他厌
', ' ')('烦我,看他不耐地把我扔出去,他真的太厌旧了。
我既是来救他于坠落悬崖边的救援者,亦是来企图掏他心肺的刽子手。
我想让他活着,我想让他像太阳般灿烂。
可我也带着私心,我想拥抱太阳,我想让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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