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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一直修身养性,小狗勾我,我也一直推脱敷衍,感情泛滥就算了,总不能越来越没定力,一直被勾着鼻子走吧。
那天扯苦瓜苗,他在我脚下泄了后,又央求我踩他,我说我没兴致。
其实看得出来,小狗欲望挺旺盛的,一直欲求不满,他也很烦躁,翻来覆去闹地我,我烦了就把他扔出门外去,睡客厅去,他指我鼻子骂我是不是不行。
他真越来越反骨了,大大咧咧的,都敢骂我头上来了。
我说你自己去找鸭子,或者找个拖鞋自己拍屁股,别在我这里发情,啪一下关上门。
半夜的时候,感觉什么东西掀我被子,囫囵钻进来,鬼钻被窝一样,背脊一凉,我一脚蹬把他床下去了。
开了灯,他呜呜咽咽坐在地上说客厅热死了,他要被蒸熟了。
困迷糊的我懒得扯,分他一半床又模模糊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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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仍旧不遗余力地勾引我,包括但不限于半夜爬床骑我身上,在厕所蹲我,清晨拔我裤子埋头就想口。
都被我木着脸一一揪着头发推开,气急了我说滚,对你个老松屁股没兴趣。
后来有天我回来看见他光屁股趴在床上,亮屁股蛋贴着两块圆圆的白色东西。
我问他在干嘛,摊屁股蛋吗?
他说他敷臀膜,保养屁股。
我说,你的屁眼没等到老就已经兜不住屎了?
他一个枕头飞过来,笑骂到,那你就等着给我把屎把尿吧。
那好像是我们关于未来唯一的构想了。
对未来的承诺空无一字,好像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只是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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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气热的发烫时,我和小狗去了这边一个森林公园玩,在一个庙里求了签。
小狗求了个下签,我好一点,中签,后来大师说看错了,你的是下下签,要赶紧化解。
大师改口就弄得很滑稽,说化这个签要998,我拉着小狗就往外走了,庙小也宰客的,可能看着我们不像本地人吧。
其实人有时候挺敏感的,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未来,感受到自己的前路,只是无论好坏,都只能由着命运线一步一步走向感觉的终点,难以改变。
那窥见命运到底是幸,还是不要幸呢?
小狗问我求的什么,我随口说就求个大富大贵,估计我是没那命了。
小狗,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蔫蔫的,我也就没问他了,我把手里的签纸和小狗的揉在一起,塞进垃圾桶里。
过了一会去蹬小山看猕猴,又欢欢喜喜起来。
山里的空气很清醒,森林围绕,热气难以进攻,成了个避暑胜地。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小狗也嘻嘻哈哈拉着我拍了几张游客照。
小狗的牙齿很白,咧嘴笑的时候显得很年轻,跟个大哥哥一样,而我像他哥一样。
照片一拍,很快洗出来。
照片里的小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笑靥如花,傍边的人也嘴角带笑。
定格的一幕,像时光的一粒粉尘,从定格开始,便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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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漫长的相处里,我终于挖开了一点小狗的过往。
应该秋天的时候了,门外割稻机来来回回收水稻。
我坐在屋檐下,忽而问小狗,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他问什么之前,我说在酒吧之前,在我认识他之前,比如在俱乐部什么的。
他说是啊,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似乎聚焦在渺远的一点。
他忽而转过话题问我,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我的名字,他总是叫我哥,很少听他喊我的名字。
他嘴里慢慢飘出我的名字,好像每个字都在他嘴里摩挲舔舐了一番再慢悠悠放出来。
我搜肠刮肚把我人生中的人都过了一遍,没有一个对的上这双小狗眼睛。
我茫然摇摇头,他又念了两遍他自己的名字,我还是摇头。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骗我的,没想到我真信了,他侧过头去,去逗小余了,我分明看清他低头的一瞬嘟起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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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揪着他问了几次,他一开始打哈哈,然后开始谎话连篇,什么冒险村认识的,什么打拳认识的,月老牵线都跑出来了。
被缠了好几几天他终于说了,他说他也在某某中学,就是我学生时代的那个中学。
我半信半疑,问他那时我们认识吗,我怎么没印象。
他说我头铁跟着老大混,打架就没脑子地往前冲,能记得什么。
他说出了老大的名字,还有其他几个核心成员的名字,这下我全信了。
我对他还是没多少印象,可是妨碍不了我如坠冰窖。
我不知道你们如果在中年或者青年时候忽而得知身边的人或者说爱人自少年时便认识窥探自己,而你
', ' ')('一无所觉,你会是什么心情。
喜出望外?被爱得深刻长久。感动落泪?感动于他人漫长坚持。又或者毫不在意,只觉无所谓。
可我却觉得如芒在背,坐如针毡,没有太多的正常人会如此念念不忘一个人的,更别说一步步跟随。
这种偏执几乎占据了他目前为止一半的生命,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占比还会一步步升高。
这种漫长时间沉淀下来的偏执,我真的承受得起吗?
我是一个很容易腻味的人,也很讨厌纠缠,更厌恶这种被监视,或者说觊觎的感觉。
说简单点,我不喜欢这种感情债,在我修身养性的去年,我就更加厌恶了。
这种被毒蛇盯上,缠绕于背的感觉很不好,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狠狠地啃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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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我的脸色太僵,小狗蹭过来,贴着我的脸说,那时其实也没有过多的交集,大家都只是老大身后小小的跟班而已,只是后来在俱乐部偶然看见我,认出来了。
他朝我卖乖地笑笑,我捏着他下巴努力分辨他脸上表情的真假,没看出来。我说,去把你屁股洗干净,我现在要上你。
他说,好。
我厌恶那种被拉入感情泥潭的状态,可是我真硬不下心再扔他一次了。
我想我终究还是被驯服了。
那是我们时隔大半年第一次做,做的痛苦极了。
我觉得他根本没必要敷什么臀膜,他紧得要死,我感觉寄吧要被他下面挤爆了。
猛拍他屁股才好了些,两屁股蛋都红了。
后面我故意磨他,温温吞吞,很缠绵,他喊我快点,我也无动于衷,逼急了他自己扭腰往我身上送,被我抵着快不起来。
他先是发骚勾我,无效后,开始骂骂咧咧,他骂一句,我抚他身体一下,很轻柔的抚,他一直抖,眼角溢出泪滴。
他想跑也被我一直薅着,就这样不温不火地磨着,骂累的他一直锤我。
前段我难受,后段他难受。
我承认我是在报复他,是我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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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次他几乎是溢出精液的,结束后他趴在我身上,自己手撸。
他说我要是不行了,只拿玩具玩他,他也是很乐意的。
我扇了他一巴掌,他抖着身体泄了。妈的,这骚狗他故意的。
那时磨磨蹭蹭玩到了凌晨。
窗外天色微亮,鸟叫不绝,还有公鸡打鸣声。
就着窗外隐隐约约的天光,我坐在床头抽事后烟,小狗趴在一边,困倦地要睡去。
时间流逝是匀速的,但是总有那么片段会无意间流入记忆里,被无限拉长,这往后某一个瞬间就开始记忆的反刍,泛着酸水,泛着对时间的恶心。
比如疫情间在消毒水味的地铁上,听语音播报的几秒,比如那漫长火车路程,乘客逼仄拥挤的一瞬。
还有那时事后,香烟入肺,脑子被白雾托着浮起的一刻。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灰白的光线中,记忆里的画面都是一帧一帧的。
我看到自己摸着小狗的柔软的头发,我听到自己说,
这次你迟点走吧。
那是我第一次下这么软弱的命令,或者说更像是祈求。
他模模糊糊爬进我怀里,用嘶哑暧昧的事后嗓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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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蚀骨的寒冷,屋里比屋外都阴冷。
和小狗的相处逐渐像老夫老妻。
小狗倒是仍旧年轻带着活力,小朋友们都挺喜欢和他玩,特别气人的是,那些小萝卜头喊他叫哥,喊我就喊叔。
好吧,因为沉迷钓鱼,我的脸逐渐变得沧桑,还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慈祥感。
我甚至开始担心小狗因为我们的容颜差距离我而去。
虽然我知道他迟早会再次消失。
我开始研究护肤品,开始敷面膜,小狗看到了,笑得直不腰来。
他摸着我的脸说,哥你不知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吗?或者说,还有一种词叫糙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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