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萧祁也是他留下的,萧衍明里暗里几次让他将那个忠犬处理掉,他都没有同意,现在萧家的公司全部都赔了出去,这样的事情虽然萧末嘴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还是觉得仿佛是有一个人无声地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在了他的脸上。
那天晚上,闲人张一死,他也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李堂要带他走是要将他软禁起来,虽然男人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意义——当时他想的是,如果眼瞧着窗外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与其让阴云笼罩在头顶,整天睡觉都睡不踏实,他不如亲自动手,提前促使这一切发生。
以上所有的事情,萧末都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
很多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大概是从离家出走那一天开始,萧末这才发现其实过去的十几年里与其说他过得不错,还不如说他自我欺骗的能力相当不错,那个粗暴简单的拳击台上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世界——而坐在一个高雅的餐厅中,喝着一口就要几十块的白开水,谈着下笔就要几亿的生意,这些事情他做得来,但是这并不代表就真的适合他。
所以萧衍一从大学毕业,萧末几乎是逃也似的将手上所有的权利转移给了萧衍。
他在逃避。
萧衍不一定没看出来,但是他的儿子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全盘将那些烂摊子接了过去。
萧末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眼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脸平静的大儿子,那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和不堪疯狂地涌上心头,萧末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男人只觉得搞不好这么多年来,萧衍才是真正在扮演老爸角色的那一个——
他萧末大概只算的上是一个跳梁小丑。
除了找麻烦,他什么事都干不来。
男人沉默这,当他看见萧衍平静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他长了张唇,却发现自己压根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干瞪眼,听着萧炎在那像只猴子似的大吼大叫,以及瞪着那转身走进厨房之前,只是扔下了一句冷静的“闭嘴”就成功地让弟弟安静下来的萧衍。
萧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把刀。
那把刀大概很少被使用过,泛着冰冷的、锋利的金属光泽。
萧末的眼皮被那冰冷的光芒闪得跳动了一下,男人咬了咬后槽牙,开口时,却还是显得一派平静,他叫了声儿子的名字,然后在对方抬起头看他的时候,男人目光却异常坚定地望进了对方的眼睛,淡淡道:“你不用为老爸做到这种程度。”
“跟你是不是我老爸没多少关系。”萧衍用同样的语气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