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的神色变了又变,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极为的陌生。
她沉着脸,缓缓说道:昭儿,你失言了。
景昭讥讽一笑:我是父皇的儿子,就算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父皇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母妃在怕什么?怕父皇知道你和容家的不臣之心吗?
你住口!容贵妃阴沉着脸,言语里是抑制不住的怒火,比之前更为旺盛。
景昭却犹觉不够,继续往她心窝里扎刀。
母妃还记得那个夭折的胎儿吗?非母妃没保住t,是太医诊出是皇子,父皇不想留,母妃便生不了,容家势大,父皇早就容不下了,母妃还不明白吗?
仿佛有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容贵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骨头缝里却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冷得她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动了动唇,想反驳,想呵斥,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颤抖得说不出半个字。
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胡说!你......
我是不是胡说,母妃可以去问父皇,看是不是我妄言,但母妃,你敢吗?
容贵妃神情僵硬,脸色也更为煞白。
景昭道:母妃和容家说一声,明日,我会差人去抬容婼入府。
侧妃不是一般的妾室,是能上皇家玉牒的。
谁家皇子娶侧妃如此儿戏?
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容婼和容家难堪吗?
容贵妃又惊又怒:就算你不愿给婼儿正妃之位,你也不能这么羞辱她,该有的体面,一样都不能少,你不能为了出口气,连你自己的颜面都不要了。
羞辱?景昭冷冷一哂,比起容家做的,我这点事情,不及万分之一,母妃,
他定定地看着容贵妃,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若非顾及我的颜面,父皇早就废了母妃,保住母妃体面,让母妃尊贵的人,不是容家,是我!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可母妃从头到尾只当自己是容家的女儿。
容贵妃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事事为景昭谋划,看重容家,也是为了让容家能多帮扶景昭一些。
可到头来,景昭却与她离了心。
帝王之家,果然无情。
不管是夫妻,还是母子。
容贵妃闭了闭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过了许久,她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要如何便如何,母妃不管了。
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可控,跟失心疯一样,若不顺了他的意,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荒唐的事情来。
目的达到,景昭掸了掸衣袍,站起身道:儿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