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清别过头嗤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乘着皇帝心情好,能不能请个恩着人去四王府光明正大的探视一回,一回头恰巧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一弯腰:“陛下,娘娘,该用晚膳了。”
台上的戏子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锣鼓亦哑了嗓子。皇帝冲手下的公公点了点头,起身就往外走,楚婉清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罢了,再找机会说吧。
夜色寂寥,君逸批完手头最后一个折子,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心:“几时了?”
一旁候着的太监瞧了眼刻漏,一边将备着的茶水奉上,一边答道:“回陛下,亥时三刻了。”
君逸点了点头,没说话,支着脑袋斜倚在椅子上,就在下人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半梦半醒似得开口问道:“老四情况如何了?”
太监道:“还没醒,不过就为他诊治的大夫的话来看,四王爷此次怕是凶险。”
凶险。
君逸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盯着虚空愣了片刻,搭在腿上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捏着衣角。
老四早年中的毒一直未解,这么些年下来,身子早已拖垮了,寻常人的头疼脑热在他那里都是头等的大事,更何况再次中毒。
老二倒是下的一手好棋,借老三的手除掉眼中钉,可惜局做的大了点,眼下怕是自己都没料到会是这般场面。
可惜了老三这个有勇无谋的脑子。
可在这局博弈里,老四能是这么简单的角色?
“差人,给我好好盯着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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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惯得震天响,连带着床榻都好像震了三震,夜默瞧了瞧刚醒没多久的主子,到底还是将到嘴边的疑问给咽了下去。
傍晚的时候他得知城里来了一伙不明身份的商人,便借着买药的空档去了趟乔一的铺子,一回来就瞧见小王妃寒着脸摔门而出,亏得他耳力好,老远还听见候在外面的云溪问了句主子怎么了,小王妃憋了半天来了句:被狗咬了。
小王妃自嫁入王府起,虽待人不甚亲近,但也从来没发过火,主子这是怎么惹到她了?那架势好似要把房子拆了一般。
君临衍倒是没顾得上夜默的那点小心思,听着外面主仆二人的对话,抿了抿唇角兀自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中毒本就是计划,他的小王妃却给了他意外之喜。
汤药的苦涩掺杂着淡淡的血腥气,鼻息间那股极淡的香气犹存,如罂粟一般令人魂牵。无意识的摸了摸唇角,君临衍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嘶……还是只会挠人的野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