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以柔淡淡勾唇,握住夜墨的手长叹:“诶,如此说来,娘就明白了。只是娘已经一把年纪了,你也不必过多考虑为娘,只需要考虑你自己。你想做什么,就放胆子去做,不必以娘为念。大不了娘赔上这条命,去成全你的鸿图大志。”
“有娘这句话,儿子就安心了。”夜墨感动道,“娘是不平凡的女人,而我也不甘于平凡。所以,就让我们母子一荣俱荣,一枯俱枯吧。”
“好,”虞以柔淡笑以对,“你打算怎么做,娘就怎么配合。”
夜墨扭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山珍海味,自嘲道:“这一餐之后,很快儿子就会被禁足在郡王府,失去自由。既没有办法与母妃见面,也没有办法与外界沟通。所以,儿子有几件事情想要交待母妃去做,母妃在外面,相对要自由一些。”
“你说吧,能够做到的,母妃肯定会尽力。”虞以柔道。
夜墨点了点头:“是的,母妃,儿臣相信。其实儿臣想了一下,如今局势已是大变。现如今神翼营、燕翎军、夜行军,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而在我们三个皇子之中,变成以前最不被看好的三皇弟被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他现如今的风头,也无人能及。而儿子手里,一点儿兵权都没有。之前情急之下,想要认了夜星,好图谋父皇的爱屋及乌,以及陌离手里的神翼营,不料却是弄巧成拙。如今这般境地,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向外借兵了。”
“借兵?”虞以柔眸光微睐,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对,秦凉国。”夜墨直截了当道,“之前,萧太傅就与秦凉国国主凌霄有过约定,这几年,不仅秘密输送粮食,更答允,登基之后,划分东部五大拥有肥沃田野的郡给他们。这才有了燕翎案的利益共担。如今太子已薨,这个约定,就由我来承继。我也可以允诺给他这些东西,只需他等我禁足出来后,再来详商。”
“嗯,这个可以,”虞以柔道,“有了以前合作的基础,他也生怕陛下找他算帐。故而这个的确是一条可途的捷径。”
夜墨微微勾唇:“可不是?娘,现在我们就有一个可以表达我们诚意的机会。驸马花荣是秦凉公主的心上人,如今花荣还在凰城,被囚在天牢之中。为了两国邦交,父皇暂且不会杀他。不过,燕翎案已经真相大白,父皇以九五至尊的颜面,不可能不兴师问罪。如今,父皇尚在忙着整顿燕翎军和夜行军,只要缓过劲来,一定会派人押解花荣到边关兴师问罪一番。到时侯,我们若是在半道上劫走花荣,送他回到秦凉,岂不是卖秦凉国的好吗?这样一来,秦凉要接受我们的提议就比较容易一些。”
“也对。”虞以柔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如果你父皇知道是我们劫走花荣的,那就糟糕了,不用等到秦凉帮助我们,他一定会先杀了你。”
夜墨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让父皇不怀疑到我们头上的帮手。”
“谁?”虞以柔问。
“齐磊。”夜墨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
虞以柔一懔:“齐磊不就是夜烨的得力爱将吗?他没有死?”
“没有。”夜墨道,“据儿子所知,找不到他的尸首,定罪名单之中也没有他。那么极有可能就是逃了。齐磊此人头脑甚为灵活,洞察力也强。之前儿子还在为夜烨效忠的时侯,齐磊就曾经三番两次问过我,是不是真心为太子效力,还是为自己谋算。虽然是半天玩笑似的问起。但其实儿子知道他心里是有想法的。所以,这个人很聪明。”
“除了聪明以外,他对太子也很忠心。关键时刻,看大势已去,突然逃走,并非不忠,而是为了谋划。娘,等儿禁足之后,你派人帮儿子找到他。由他出面劫走花荣,那么父皇肯定不会怀疑。他原本不是太子的人。父皇只会更加坚定太子所犯的罪过。”
“娘,说动他的关键点在于为太子殿下报仇,许以利益,亦不过是锦上添花之意,万不可弄错了重点,惹恼了他。我原本就有背叛太子的嫌疑,如何说动他,一定不可急躁。”夜墨一再交待。
“明白了,放心吧,儿子。”虞以柔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