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棠棠努力的仰着头,水就在她的下巴底下,快了,一点一点快要漫进她的嘴里了。
“木棠棠!木棠棠!……”
恍惚间有人在敲打车窗,有人在大声叫她。
她想回答,想说快救救她。可是一张嘴,水便往嘴里跑,往鼻子里灌。
在水彻底没过头顶的时候,她看清了外面叫她的人,是韩绪。
她终于等到他了,等到了可以和他说再见,谢谢他曾经在她的日子里绚烂过,谢谢他曾经陪伴她走过漫长的少女时代。
在水中,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做了一个手势——再见。
韩绪,再见。
再然后,一声巨响自头顶炸开,周围的水顷刻间泄去,一双大手抓住了她。
他抱住了她,说:“木棠棠,我来了。”
你来了。这句话,真好。
她获救了,韩绪将她抱在怀里,微微躬身,挡住了雨。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又托起她的下颌不停地做人工呼吸,接着用手按压胸部,如此反复,木棠棠终于吐出了积压在胸腔里的水,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木棠棠慢慢睁开眼,韩绪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好像刚才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是他。
木棠棠微微张口,她想问他,你买的伞呢?
韩绪抱起她,靠近她,问:“棠棠,你想说什么?”
木棠棠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却变成了:“韩绪,晚会上你说的话是在向我求婚吗?”
韩绪全身湿透了,白色的衬衫贴在肌肤上,可以看见优美流畅的胸肌线条,木棠棠盯着胸肌起伏了一下,那是他的心脏在跳动,他说:“嗯,是我韩绪在向木棠棠求婚。”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到心脏的位置,认真说道:“感受到了吗?它为你而动。”
所谓心动,也不过如此了。
他轻轻摸她的脸,将粘在脸上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拨开,他又说:“木棠棠,这个问题你想了一晚上吧。”
额……好像是吧。
不过,她终于等到了答案,至于求婚,木棠棠想,还是等她醒过来再说吧,她要晕过去了。
她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在韩绪的怀里,他的脸在面前渐渐变得模糊,周围有人围了上来,她好像看见了那根狼牙棒。
那司机,还真把它还回来了啊。
***
木棠棠以为,她醒过来会在韩绪的大床上。
也绝对不是在温莱的……怀里。
她睡觉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应着她,原来是温莱的胸器。
木棠棠摇醒温莱:“温莱。”
没动。木棠棠又摇了一次。
“温莱。”
终于动了,温莱翻起眼皮看了眼木棠棠,马上又迫不及待的闭上,然后舒舒服服缩进被窝里将头也盖了个严实。
……这是不想看到她?
“温莱。”木棠棠将被子扒开,露出温莱一张脸来。
这脸,憔悴得厉害。不仅憔悴,爱美的温莱竟然连妆都没有化!
“木棠棠,醒了你就找你的韩绪去吧,让我好好睡会儿,我快困死了。”说完又埋了回去。
木棠棠有些感动,看来这些天都是温莱在照顾她。
被子又被拿开,温莱的脸又露了出来,她有气无力地说:“木棠棠,记得给我加工资哦。”
木棠棠:“……”
木棠棠没有立刻去找韩绪,她要先敷个面膜,刚才洗脸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脸比温莱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必须得美美的去见韩绪,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对,她都想好了,以身相许,没什么比这样的报答更好了,最好今晚上就可以火辣辣一下,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木棠棠瘫在沙发上,正在为美好的今晚思考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有她家钥匙的,是钱朵朵。
木棠棠没理,自己美美的继续敷着面膜,继续畅想着和馆长大人热情似火的一夜。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发现了站在身边的人,他站的很近,靠的……也很近。
木棠棠睁开眼看,然后又迅速闭上,不对不对,这一切肯定都是幻觉。
“木棠棠。”那人叫他。
“我不是木棠棠,你找错人了。”打死也不想这么邋遢的出现在心仪的人面前,而且昨天才求了婚,搞不好见她这样,今天就悔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