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已经挂到了西边。没开灯,昏暗夕阳下的小家容易让人觉得孤单。
凌天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睛有点涩。
这感觉真他妈奇妙,他和水云,他妈的冷战了。这词儿居然能出现在他们两中间,也算无奇不有。
好烦。两碗粥还在桌上都没收,下午他在楼下写方案,水云在上面写歌。差不多五点的时候,就出门了。
一句话都没说。连招呼都没打。
明明上午还傻乎乎得和人家说,男朋友。妈的自己现在就跟个怨妇一样,日了。
门开的声音打断了凌天的思绪,却让怒气更盛。这人还是没和自己说话。
只当没听到,宁愿看着窗外寂寥落寞的夕阳。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边。偏过头,带着怒气的眼神没收住,直直落在了身旁的书包。
...
抬眼的时候,水云已经转了身。声音淡淡的,和往常一样,
“别生气了。”
操。凌天愣了下,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的时候,自己就因为水云忘记拿书包发了点脾气。
好小的一件事儿,小到快不记得了。
但水云记得。
水云走到餐桌边,收拾着中午留下的残余饭羹。目光扫到小崽子还坐在那儿,就这么看着自己。
叹了口气,干脆拉开椅子坐下,微微仰头靠着椅背,迎上他的目光,
“聊聊?”
“聊呗。”
随意拨弄着桌上的一次性餐盒,水云直接了当,
“打个商量,我那边先拖一下。先走你那边,走不通,就走我这儿。”
“走个屁!”凌天拿过书包,跟泄愤似的扔在沙发上,“我他妈话撂这儿了,老子就算带把刀去把那男的捅了,你也别想走你那个阴间道。”
阴间道。
水云嘴角勾了下。其实他不想笑,没什么好笑的。只是觉得,他们的区别真的挺大。
一个天上长大的,一个泥里长大的。遇到问题,他只有肮脏的路能选。这就是自己。
“说话啊操!”
凌天看着水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发慌。
水云会打架,会骂人,会笑。但是他一直有种说不上来的云淡风轻的感觉。就好像,他只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旁观者。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水云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了眼,指尖将饭盒捏出嘶嘶声,
“你先答应我件事儿。”
“什么?”
好像盯着指尖,但其实什么都没看,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
“你那边不是要打欠条吗?你写我名儿。”
起身的时候撞到了茶几,凌天根本顾不上小腿的疼痛,“你有病啊!你疯了吧,关你什么事啊操!”
“不答应就走我这条路,我明天就去把人做了。”
凌天炸了,抡起书包就朝人砸了过去。水云可算抬眼了,左手接住书包,右手想搂住冲过来的男生。
失算了,小崽子是真气了,直接连带着椅子一起撞翻了。
匆忙下,腿撑了下地,微微抬起上半身避免后脑着地,同时将人护在了怀里。
砰的一声巨响。人仰马翻。小小的家不耐他们造,感觉都震了震。
胳膊触地的时候磕了下,水云轻轻嘶了声。还没来得及动作,怀里的脑袋朝上拱了拱,蹭着他的颈间,还是挺凶的,
“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把你揍到妈都不认...你没事吧?疼吗?”
...
挺疼的,但水云笑了声。
“笑个屁啊操!”
凌天见他没啥问题,手撑着地就想起来,却不想搂着自己的臂弯骤然收紧,让他挣动不了分毫。
“起开..”
“我们都冷静下,你让我说完?”
手顺着腰际向上,揉了揉趴在自己颈侧的头发。凌天没挣扎了,靠着他哥,放任自己喷吐的气息染红他本就白皙的脖颈。
现在森林的味道,能平复他的暴躁。这天过得太累了,他不想动。
指尖轻轻揉着小崽子的脑袋,偏头咬了下男生露出的耳尖,
“我听过你们打电话,你那个学长和你说话的口气不对劲儿。当然这是你之前的事儿,我也不想干涉。”
“你..”
“我刚说的只是我的一点情绪。不重要。”轻轻扯了下男生的头发,继续道,
“凌天,你没正儿八经背过债。那是你们关系的隔阂,是把柄。你懂我意思吗?”
凌天没吭声。手捏紧了身下人的衣领。他懂。
“你就当我威胁你。你先同意,我再去和那个学长说。不管怎样,要写我名儿。我的路备选。”
撑起身子,他想看看那双棕色的,“透明”的眼睛。
“有必要吗水云?”
果然,那双瞳眸里装
', ' ')('着满满的自己。
脸侧被轻轻抚摸,他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那你有必要拦着我吗?”
愣了瞬,想说不想看你犯病。
但看着他哥的眼睛,突然又觉得不对。相较于揍人,他现在更想吻他。
最可怕的是,这种冲动并不陌生。
是啊,有必要吗。答案一直都在那儿,隐藏成“仇恨”的样子,遮蔽了双眼。
当水云开始用自己威胁,凌天就知道没有筹码去还击了。他知道水云干得出来。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一样疯。那张欠条,是水云赢了。
将脑袋又埋了回去,在他哥的颈侧蹭了下。
水云没说话,任由他啃了下脖子,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
“完蛋了水云。”我可能一直很爱你,一直。
“嗯,一起完蛋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