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昆仑派掌门人汪道泉忽然又起身,轰然一声跪倒在大殿上,嚎哭大叫,要求昆仑仙宗看在同门同宗,立即出兵复仇。
汪道泉九尺身高,本就生的高大威武,他这一跪,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震的整个大殿门窗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看向了跪在红毯上,痛哭流涕的汪道泉。
“郑敬姚这个蠢货!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汪道泉放进来,没想到这头蠢驴,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萧同尘强压内心怒火,脸色阴晴不定的也望着汪道泉,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追究郑敬姚的责任,数以万计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如果这件事处置不当。自己很可能坐不牢宗主之位!
“如果我答应汪道泉,派弟子前往一重天内,寻找血洗昆仑的凶手,那么其他门院就会以此为要挟,逼迫我废掉范贤,另选他人为长老院院长!”
“长老院院长何其重要。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我这个掌门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如果真的拒绝汪道泉,众目睽睽之下,我该如何自处?我昆仑仙宗的颜面,又会荡然无存!”
“到底如何抉择,莫非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萧同尘在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他的右拳紧紧攥起,又慢慢松开,脸上的血管也因为强行压制的暴怒,变得根根毕现。
同一时间,昆仑之巅镇魔塔内。一具若有似无的游魂,正在黑暗不见天日的镇魔塔内游荡。
说是游魂,因为他虽然和人外形没有区别,然而身体忽隐忽现如同薄雾,双脚离开大地,身体漂浮行走,而且遇到门墙之类的格挡,竟然毫无阻塞的穿越而过!
“我这幅样子,倒是和聊斋里面的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区别了。”
游魂自嘲的笑了笑,他向三楼其中一间牢狱走去。
“分身大法就要练成了,希望眼前这位仁兄有如来境以上的修为,毕竟,还是不忍心每日大开杀戒啊。”游魂自言自语道。
三楼左侧的监狱面积超过三十平方,里面囚禁着两名囚犯,其中一名囚犯被五花大绑捆在木桩上,他浑身是伤,身上缠着八道玄铁打造的锁链,一只血鸟正站在他的肩膀上,伸出尖尖的嘴巴,啄向犯人的右肩胛骨,每啄一次,被捆缚在木桩上的囚犯,都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一道细细的血流,正顺着他的后脊梁骨,慢慢的滴落在脚下。
正对着被绑缚的囚犯对面,蹲着另外一名囚犯,他一头白发,蓬头垢面,正十分慵懒的斜靠在监牢墙壁上,偶然抬起眼皮,看一眼被血乌鸦啄肉的对面狱友,嘴上露出一丝快慰的笑意,很显然,这也是他在枯燥的囚犯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我说虎芒,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师傅远在千里之外,喝香的吃辣的,说不定身边还左拥右抱,你为了不出卖师傅,竟然忍受日复一日的血鸟啄肉之痛,我说你这是何苦呢?”
白发囚犯叼了一根枯草放进嘴里,吸吮一下枯草里面的甜汁,又仍在地上,往地上吐口痰说道,“要是换了我,别说一个师傅,十个师傅也给我卖了!整天活在这破地方,还讲什么忠孝节义!”
虎芒抬起头,微微眯开一条缝,喉咙里面一阵蠕动,半响吐出一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肩上的血鸟又一次狠狠啄在他的肩胛骨上,虎芒疼痛难忍,忍不住惨叫一声。
白发囚犯轻蔑的看了眼痛苦煎熬的虎芒,冷笑道,“我听说,你还是猛虎修炼成人形的,嘿嘿,这人世间的美味,你肯定都没有尝过,刚刚炼成人形,就白白冤死在这黑地狱里,真是可惜啊。”
虎芒干脆扭过头不在搭理白发囚犯,那囚犯靠在墙上,意兴阑珊的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想当年,我路过泰州,遇到一家三口外出郊游。那小娘们儿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嘿嘿,虎芒老弟你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我告诉你,越是嫁了人的女人,滋味越美妙。”
虎芒紧闭嘴唇,并不理会他,白发囚犯徜徉在回忆中,继续眯着眼睛回忆道:
“我尾随他们一家三口到一处偏僻的山上,先是一刀结果了那个窝囊废丈夫,然后把那个小娘们儿按在地上.......”
白发囚犯发出十分猥琐的笑声。嘴巴不停咂摸,仿佛在回味当时的感觉,冷不防虎芒忽然张开嘴巴,忽然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一家三口,还有孩子呢?”